清晨朝阳初升,血染十里荒野。
城北十里内,尸横累累,血流成河,残肢断臂暴露于野,景像惨不忍睹。
零星四散的骁武军,正在快速打扫战场,收敛尸体。
峄城四门,墨黑大秦龙旗在晨风吹拂中猎猎招展,带甲秦军持剑,持槊把守四方。
昨夜,卫彻率领秦军,一鼓作气追杀数十里,杀敌上万,擒获公孙昂,仅陆抗带领少数虎贲溃逃。
阮星河率军伏击了自清水河上游,匆匆前来驰援的赵戎军队,击毙赵戎,全歼其麾下虎贲。
黎明时,冀连凯,杨经略,率军里应外合,斩杀城内守军,收复峄城。
此一役,秦军雷霆杀戮,取得空前大捷,斩敌两万,俘虏近四万,所得良驹,军械,粮草无数。
秦军虽有损耗,然数量有限,死伤不足万人。
......
峄城,城主府,书房内。
秦军诸将齐聚,血衣裹身,挺身而立,平日冷酷的面孔中,挂着遮掩不住的喜色。
咸阳城出兵前,诸将惶恐,生怕季玄陵御驾亲征,低估虎贲军战力,把秦军带上不归路。
岂料,这一路南下,季玄陵率领赢弱的秦军,如虎归山,龙如海,雄鹰翱翔九天。
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以少胜多,打出秦军气势不说,又一鼓作气生擒敌酋,收复峄城,把虎贲军驱逐回陇东。
如此战果,实乃意外之喜,可喜可贺。
静默中,阮星河噗嗤一声,再也忍不住心中喜悦,开怀大笑。
接近着,卫彻,冀连凯,曹建安,杨经略纷纷欢笑,严肃的书房内,突然气氛洋溢,充满欢声笑意。
少时,卫彻从软垫而起,迈步出列,兴致盎然的道:“王上,此战秦军大获全胜,斩敌俘获数万,军中良驹,粮草,军械充盈,大军更是恢复从前骁勇善战的气势,此些尽是王上之功,王上英明啊!”
“没错,幸有王上统筹全局,亲率三军征战,秦军才所向披靡,弑杀征战。”阮星河附和。
三军易得,一将难求。
此战,季玄陵俨然是秦军的主心骨,凭借大魄力,带领秦军建立彪炳军功。
王座中,季玄陵微微摆手,谦逊的说:“此战首功非冀将军不可,若冀将军懂得临时应变,提前通报虎贲军动向,纵然本王计划玄妙,也会延迟一步,生生让公孙昂得逞。
大军迅速包围公孙昂,将其生擒,幸有卫将军部署安排,若不然,由本王亲自统筹,定不如卫将军。
粮草安然无恙,乃阮将军之功,灭赵戎,破公孙昂阴谋,此乃杨将军之功,领兵诱敌,让大军首战旗开得胜,非曹将军之威不可。
重挫虎贲军,驱逐公孙昂,收复峄城,本王略尽绵薄之力,尽是诸将之功,怎能窃据!”
此战,诸将之间精诚团结,各司其职,才令秦军大获全胜。
季玄陵知道自己在战争发挥的效果,不过,他更愿意把军功给予诸将,招揽人心,恢复诸将信心。
闻声,诸将诚惶诚恐,没有想到王上如此谦虚,欲推卸赫赫军功。
季玄陵清了清嗓子,猛然自王座而起,走向府衙中央,双眸一一扫过诸将,最终,眸光落在行军地图上,慷锵有力的说:“此战首胜,诸将欢喜,本王亦欢喜。
然诸卿必须知道,陇东的袁赐,陇西的公羊越,仍威胁大秦社稷,该乘胜雷霆除之。”
敌强我弱时,该韬光养晦,收敛锋芒,若有机会重创敌军,定该痛打落水狗,绝不手下留情。
诸将闻之,深感惊骇。
王上志向宏远,然不太实际啊!
“王上,大康分裂,怎奈十八路诸侯实力,多数强于秦国,陇东的袁赐,陇西的公孙昂,被称为大康北地双雄,不可低估啊!”卫彻收敛笑意,神情严肃的提醒。
秦军已经收复失地,若继续挥师南征,一旦袁赐集结优势兵力,秦国没有决胜的把握。
“王上,大康诸侯混战,若秦军占领陇地,大秦恐牵扯进大康的内部纷争中,必遭大康旧将反扑!”阮星河惶恐的说。
大康疆域乃大秦百倍之多,经略大康俨然蛇吞象,稍之不慎,易给大秦带来灭顶之灾。
闻声,季玄陵仰头郎笑,指着行军地图,道:“卫彻,阮星河,你们的顾虑没错,然兼并陇地,可采取一拉一打的策略。今大秦与陇西的公羊越结盟,有公羊越在西线牵制袁赐,大秦可抓住良机,消弱袁赐的力量,趁机扩张。
一旦铲除袁赐,占领他的地盘,铲除陇西的公羊越还不是粘手即来。
况且,大秦国力赢弱,百姓数量有限,不能抵抗东方结盟的赵魏韩三国。
陇西,陇东却互生嫌隙,两地又疆域广阔,沃土千里,人才济济,占领陇东,陇西,可为大秦奠定争霸的基础。”
夺取陇地,为大秦争霸奠定基础?
诸将诧异,倍感匪夷所思,莫非王上暂时放弃向东扩张,把注意力转移在南疆了?
沉思中,冀连凯突然起身,走向书房中央,高声道:“王上,昨夜末将领兵奇袭峄城时,在城内生擒一名叫黄浩然的谋臣,据投降的虎贲军汇报,黄浩然乃袁赐的谋主,是名不可多得的人才?”
“黄浩然?”
季玄陵轻声呢喃,面孔带着几分疑惑,不知黄浩然是何人?
“王上,黄浩然乃奉州曲南郡人士,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袁赐东征西讨,击败公羊越,在陇西快速崛起,黄浩然功不可没,若能为王上所用,大秦肯定如虎添翼。”卫彻汇报。
谋主?
谋主者,定非等闲之辈!
季玄陵喜不胜收,疾呼道:“如此,赶紧带上来!”
秦国九卿中,左右丞相职位至今空缺,急需优秀的贤臣填补,他正愁着没有能臣干吏呢?
若成功游说黄浩然,喜得谋臣,令其归附秦国,为自己效忠,对秦国,对他而言受益匪浅啊。
冀连凯得令未做逗留,转身匆匆走出书房,不久,带着一名被粗绳捆绑的男子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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