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抽。”
白无常摇头拒绝。
方岩也不说话,他自己拿出一根点上。
而在方岩抽着烟的时候,白无常的目光则一直在他身上游走,时而目光深邃,时而杀意浓烈。
过了片刻,方岩吐出一口烟雾,道:“我说……我们以前认识吗?”
白无常冷着脸道:“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那我们之间也就没仇,可看你的样子,好像要杀了我一样。”方岩道。
“我不随意杀人。”白无常道,但言下之意却是很明了,不随意杀人,但却杀过人。
此人着实有些捉摸不透,方岩干脆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坐下,在石桌上有一壶茶,竟然还有些温热,方岩拿了起来,用没用过的杯子倒了一杯。
白无常目光冰冷的看着他,却也没有去阻止。
于是院子里顿时寂静了起来,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薛青歌从屋子里出来了,她的眼眶隐隐有点泛红。
“你爷爷欺负你了?”方岩问道。
“没有。”薛青歌摇了摇头:“你进去吧。”
方岩哦了一声,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屋子里灯光明亮,方岩走了进来,闻到了一股中药味。
而就在这屋子的正前方坐着一位老人,他的椅子旁边放着一根拐杖,而老人就坐在那儿,身背挺直,目视前方,双目凌厉的好像鹰隼一般,就连方岩竟然也感觉到了一点压力。
这就是薛老爷子了,方岩心中轻轻一叹,威严无比,果然是一代人中之龙,不然也无法掌控这么大个家族。
“坐!”薛老爷子开口道。
方岩也不含糊和害怕,就在薛老爷子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就是方岩?”薛老爷子又开口。
“对,我就是方岩。”方岩回答的不卑不亢。
薛老爷子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道:“果然与青歌说的一样,虽然年轻,却有大无敌的气魄。”
方岩谦虚道:“她太过夸赞了。”
薛老爷子淡淡的嗯了一声,道:“外面的事情老夫都已经知道了,你能跟青歌一起到这儿来,老夫很欣慰,青歌的朋友不多,甚至很少,但你算一个。”
方岩礼貌道:“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不瞒老爷子你说,她也帮过我不少忙。”
薛老爷子道:“所以你只是觉得亏欠她,陪她来走一遭,就是想补偿她?”
“呃……”
方岩摇摇头,道:“人情这东西哪里说得清楚,我不会这样计算,我只知道她有难了,我就要在她身边陪着,寸步不离。”
薛老爷子的眼中再次闪过一抹欣赏之意,忽然间,薛老爷子用拳头捂着嘴咳嗽起来,方岩一见,连忙上去帮老人拍背,助他梳理气息。
过了好一会儿薛老爷子才缓过来,脸色有点涨红,方岩道:“老爷子,麻烦你把手伸出来,我帮你看看。”
“你还会这个?”薛老爷子惊诧道。
“学过点。”方岩笑笑。
薛老爷子依言捞起袖子,伸出手来,方岩为其把脉,片刻后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薛老爷子看到方岩这般神色,叹道:“老夫气数已尽,已经没什么好活的了。”
方岩默不作声,他收回了手,然后重新坐到了薛老爷子的面前。
“老爷子,这次我和青歌一起来,是想带你离开,不知你是什么意思?”方岩道,没有说薛老爷子的身体情况。
“呵呵,这儿是老夫的家,老夫哪儿也不去。”薛老爷子道。
“那青歌呢?”方岩道。
“老夫了解自己的孙女,她已经为老夫做的太多了,她所做的一切老夫都知道,但老夫的确不能走,纵然时日无多,但还能勉强镇住一点场子,你们大可放心。”
薛老爷子如此道,语气里有一丝落寞,终究是人老了,不再年轻。
“好吧,既然薛老爷子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在劝了,我这里有药方一贴,还请薛老爷子收下。”
桌上刚好有纸笔,方岩将写了下来,然后双手递给了薛老爷子。
薛老爷子接了过去,点了点头。
已经再无可说的,方岩便告辞,准备离开。
而就在方岩走到门口的时候,薛老爷子忽然道:“还有一事,希望你能帮老夫保密。”
“老爷子但说无妨。”
薛老爷子两只苍老的手死死地抓住椅子扶手,额头上渐渐地有青筋浮现,以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要将青歌逐出薛家。”
……
当方岩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了。
时候太晚了,方岩看到薛青歌坐在石桌边上,手撑着下巴,望着屋子门口,而那个白无常不知到哪儿去了。
薛青歌站了起来,道:“看来爷爷不肯跟我们走。”
“老爷子有他自己的打算吧。”方岩叹了口气。
“嗯。”
两人之间没有再说话了,他们各自都有心事。
方岩不知道薛青歌有什么心事,他自己则是在心里一直回味着薛老爷子的那句话,逐出家门?这他娘的是什么意思?
别看薛青歌此时还能支撑得住,若是薛老爷子真将此话说出来,恐怕薛青歌真承受不住。
他们一直走到了薛家大门口,这里已经没人了,那些躺在地上的保镖也不在了。
“我累了。”忽然,薛青歌幽幽地说道。
方岩在薛青歌的面前蹲了下来,道:“上来!”
薛青歌趴在了方岩的身上。
而后方岩将她背起,向着车子那里走过去。
方岩走得很慢,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两人都没说话,方岩也没去感受薛青歌那动人曼妙的身材,只是这样背着她,走得很慢,一步一步。
此时路上已经没人了,好像在这天地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这是一种极为奇特的感觉。
许久后,薛青歌忽然懒洋洋的说道:“好像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只要你想,一辈子也行。”方岩道。
这次薛青歌没有再反驳方岩了,她就趴在方岩的背上,用脑袋拱了拱方岩的后脖子,好像要找一个温暖舒服的姿势。
片刻后薛青歌用一种几乎是呓语的声音说道:“那就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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