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那些货物都装上去,用油布盖上,路上很可能会下雨,这些东西沾上水就彻底完蛋了。”码头上,士兵在向船舱内搬运货物,这些被油布包起来的火枪是兰特这次准备带到帝城的演示品之一,另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小型机械。
“大人,您真的打算把这些先进武器都销售出去?”途昂显的有些担心,“这样一来,我们相比于其他贵族那点优势,就要被持平了。”
“先进的思想才是制胜的关键,”兰特笑着摆了摆手,紧接着又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很快就能拥有更加强大的武器了,连发型的火枪,射速更快,而且无需重复装填。”
关于连发枪支,兰特最近一直在研究,制造这种武器最难的就在于制式子弹的研发,关于底火的用料他想用起爆性更加稳定的叠氮化铅代替雷酸汞,但这种混合物也需要氨基纳和硝酸钠反应制作,涉及到化学炼金方面,兰特不禁有些困恼,他不太擅长这方面的知识,而这种化学药剂又十分危险,在不熟悉的情况下擅自做实验,一定会发生爆炸或者毒物泄露的事故。
想来想去,他决定在帝城找一找那些著名的炼金工坊,看看有没有符合这种底火特质的代替材料,毕竟这片大陆与自己先前的世界不同,出现一些未知的材料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底火的问题能解决,那么剩下的就只剩下自由枪机的结构。
连发武器,比如*或者手枪,其连发的核心机械就是自由枪机,这种依靠复进簧力推出弹壳的运作方式直到兰特穿越前的那个时代还广为运用。
射速快,无需费大量时间装填,这是它的优点;但它的缺点是无法装配威力太大的子弹,如果子弹的威力太强,在弹头还未飞出枪管之前,枪体内就会产生大量的高压气体从后端冲出来,造成一系列的爆裂事故。
但兰特准备制造的只是*而已,顾名思义为的就是近距离压制,五十米之内,就算子弹的威力再小,也足以贯穿人类的躯体,而且有它超高的射速在,士兵们连瞄准都不需要,只需要扣动扳机向着一个方向泼洒火力就行了。
“扎紧绳索,把帆拉起来!”有水手在一旁呼喊着,紧接着有人跑了过来:“大人,可以出发了。”
“好的。”兰特冲他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回头嘱咐途昂:“我这次可能要在帝城停留十几天,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空渡领所有的事务都由你负责,如果有无法决策的事情,就写信到帝城来,我会尽快回复你;另外,尽快组织农夫们将西边的那片荒地开垦出来。”
“对了,你要时刻注意,如果有临东城的制船工匠来空渡领,务必要将他留下来,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都可以答应他。”
“我知道了。”途昂沉着地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兰特想了想,又凑到途昂的耳边,“如果这段时间有魔种前来投靠,就让雪诺去接待。”
哪有这么多的魔种……
途昂暗自嘀咕了一句,但并没有出声。
“好了,我该出发了,希望这一次,我能带一些大订单回来吧,”兰特看着远方依然在冒着滚滚黑烟的工厂,苦笑了一声:“真是不干不知道,原来当领主是这么累的一件事。”
……
看着熟悉的城市,阳光照射在城墙上反射出恍惚色的光芒,布兰张开了双臂,有了一种重生的感觉。
帝城,还是这里最让人感到安心。
浑身的衣物早已在逃亡的路程中变得破破烂烂,就连脸上也满是泥泞,就算是最熟悉他的人站在面前,恐怕也认不出他就是那个最注重形象的布兰。
过往的行人纷纷瞩目,看着这个宛若乞丐般的年轻人,有些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拥抱眼前的空气。
但他身后矗立的几十名黑骑却让行人们纷纷断掉了上前询问的念头,众所周知,黑骑是隶属于公爵大人的最强队伍,但此时却站在那名年轻人的后面,像是护卫一样。
“大人,感慨的话还是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只想洗个澡,然后好好的睡到天昏地暗。”亚罗从自己乱哄哄宛若鸡窝般的头发上摘下几根草枝,上千公里的逃亡之路,早已透支了他全部的精力,即便是经过强化后的身体也有了近乎崩溃的趋势。
身体的透支是一方面,精神上的压力才是最大的原因,回到帝城之后,一直紧绷的神经像是突然放松了,那些强行被压制下去的疲惫与困意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坐在马背上,亚罗已经有了摇摇欲坠的迹象。
“是布兰大人吗?”从城堡方向的道路尽头,一队士兵跑了过来,为首的那名小队长十分恭敬地行礼:“公爵大人命令,让您马上去雄狮堡。”
……
大门被推开,正在听部下汇报的温顿公爵睁开眼睛看了过去,只见狼狈不堪地布兰站在门口。
“先到这里吧。”温顿公爵开口,向那名部下挥了挥手,示意他先退下。
“父亲。”布兰毫无尴尬羞愧的样子,他选择性地忽视了自己身上散发的恶臭与污迹,十分标准地行了一个礼后站在温顿公爵的前面,静静地等待着对方开口。
“看来你这次的塔林之旅,并不太顺利。”温顿公爵的情绪毫无波动,脸上甚至连淡淡的怒意都看不出来,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你的目的完成了吗?”
“还差一点点,”布兰挑了挑眉毛,他想起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琳娜:“如果不是被那些混蛋坏了事,我现在差不多该跟诺林顿公爵的女儿把事情做实了。”
“但现在的情况是,你非但无法迎娶那个女孩,而且卡佩家族和诺林顿家族还会因为这件事而发动战争,”温顿公爵缓缓开口:“你考虑过后果吗?”
“无非是诺林顿家族成为过去式……”布兰耸了耸肩膀,脸上挂满了不在乎:“不用太考虑我的感受,反正我对那姑娘也没爱到死去活来的地步。”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温顿公爵站起身来:“教廷,如果教廷插进来,我们该怎么办?”
“教廷想插手铁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不是应付的很好吗?就算诺林顿家族不识趣,也不会傻到在教廷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贸然选择与我们开战,”布兰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我们两家都是受害者,诺林顿公爵只要返回塔林,很快就可以搞清这件事的具体情况,我相信他不会冒着家族被灭的风险,只为争夺一口气。”
“最终的结果,还是会谈判。”布兰分析道:“毕竟诺林顿公爵也是铁流王国内势力顶尖的大公,表面上的工夫还是要做足的;只不过要在银币上补偿一些。”
“说的好,”温顿公爵面无表情地盯着布兰:“谁补偿谁?”
“……”布兰顿了顿,:“这不是很明显吗,我们的骑兵闯入了塔林,杀死了数百名宪兵与士兵……”
“但黑骑也死去了七十二名,而且连同他们的战马一起,全部都葬送在异域。”温顿公爵轻轻敲着桌子,“这笔账,我该跟谁算?”
……
“帕里斯呢!让他给我滚过来!”诺林顿堡,一位体型矮胖的中年贵族瞪着赤红的眼睛,几名仆人躲在旁边不敢上前,地面上尽是被摔碎的瓷器和珍贵花瓶。
罗布.诺林顿公爵于今日清晨返回塔林。
但当他回到塔林后,他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街道内被宪兵层层封锁,就连统领处的士兵也在对居民进行盘查。
难道有间谍潜入了塔林?
抱着怀疑的态度,罗布公爵叫住了一名正在巡视的监察厅官员询问。
但还没等罗布公爵开口,那名官员就神色慌张,并且在他面前下跪,只说是在盘查疑犯;但当罗布公爵询问是什么疑犯时,对方却只是一味地选择了沉默,当实在瞒不过去后,那名官员才咬着牙说有人入侵了塔林,帕里斯大人负伤。
至于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只说具体的过程只有帕里斯大人知晓,公爵大人可以直接问他。
直到这时候,罗布公爵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只是一场比较猖獗的间谍活动,但当他回到城堡后,他才发现连诺林顿堡此时也已经被宪兵封锁,自己的女儿被囚禁在城堡内,连城堡内的卫队都被全部打伤。
这可把罗布公爵给气的不轻,我就离开了这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帕里斯就把塔林搞的一团糟,如今连诺林顿城堡都被他给封锁了起来,这根本就是以下犯上!
气急的罗布公爵立马解除了监察厅的封锁,命人马上通知帕里斯到诺林顿堡。
“报告公爵大人,监察厅长帕里斯大人在战斗中不幸负伤,伤势过重无法前来。”有士兵前来回报,“帕里斯大人让我告诉公爵大人,他会向您解释清楚的。”
“解释?强行闯入城堡,打伤卫队,囚禁家族继承人!这三样罪每一样都可以把他送上绞刑架!我看他怎么向我解释!”罗布公爵将牙齿咬的咯嘣咯嘣响:“好,他不是无法前来吗?马上通知统领处,立即将监察厅围起来,解除他们的武装!”
“我就亲自过去看看,他怎么解释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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