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的时候,杜梦恍惚了一下,自己在哪里?太阳透过百叶窗投进室内,朝身旁看去,空荡荡的,转过头看到床头柜上有一页纸,拿起来,只见上面是漂亮的行书“楼下有你昨晚吃的那种粥,还有馍馍,你起来后自己热着吃。如果不想起来,旁边有巧克力和水。中午我带吃的回来”
洗漱完毕,吃完早餐,杜梦觉得自己基本上恢复了。看到依然泡在脸盆里自己的衣服,不由松了口气。洗完看到笑湖戈胡乱仍在旁边的衣服,心里想起临走的时候边保一位高级首长的话“杜梦同志,你这次去敌后,你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掩护好笑湖戈同志,他对组织的事业非常重要!”,一边想一边把笑湖戈的衣服洗了起来“这是组织上让我给你洗的,不是我想为你洗的。”
而此时的笑湖戈正翘着二郎腿,和穆连城面对面坐着。
“穆先生,笑某算起来已经是单独第二次登门了,穆先生给出的那一点点小打油,可并不让站长满意”笑湖戈慢条斯理的说着“这让笑某自觉很办事不利啊”
“笑主任,实话实说,我穆连城确实有些家底,但现在要拜的佛也多,总不能挤得一文不名睡大街吧?”穆连城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讨好献媚,双眼爆出精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仿佛一下从体内升起“要知道,狗急了也会跳墙的!”
“这就对了嘛,穆先生咱俩还是用这种谈话方式比较好”笑湖戈嘴角一弯笑了起来“穆学生还想着有人为你说话吧,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能活到那一天吗?坐在你面前的不是吴敬中而是我笑湖戈,可没有那么多顾忌”
“笑某平生最恨两种人,一种人是汉奸,另一种人,呵呵,还是汉奸!”
这时笑湖戈收敛了笑容,双眼两道寒光直刺穆连城。
“穆先生也不要有什么夜幕下取出财物,坐船东逃日本之类的想法,半夜抛尸荒野这种事情,笑某也不是头次做了”笑湖戈收敛了眼中的寒光笑了起来,但此时他的笑容却让穆连城一阵阵发冷,一股血腥气放佛从对面这个人身上向自己压来。
“看走眼了,这小兔崽子原来是个狠人”穆连城心里发颤。最后这番话,也彻底击垮了穆连城的最后退路和心理防线。
站长办公室,吴敬中压抑着内心的喜悦,手里拿着穆连城写的古玩清单,来回走了几圈,然后重重一掌拍在站在一旁的笑湖戈肩上“人才啊兄弟,居然那个汝窑茶盅都搞出来了”。
笑湖戈一下笑了“站长,您是我老师,岔辈份了。”
“哈哈哈哈,今天就岔一次辈分,喊你声兄弟了”吴敬中开怀大笑“湖戈,今天我就再和说一句话,你心中有数以后有我吴敬中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
穆连城的事情就这样了结了。
中午,笑湖戈提着餐盒回到家里,一进家门,窗明几亮一尘不染,杜梦正包着头巾围着围裙擦着楼梯地板。
忙换了鞋“我没走错家门吧?”
“你走错了,这房子从今儿开始姓杜了。”杜梦没有回头笑道“你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做完,桌上才泡着茶”
“等等,你的围裙哪儿来的?”
“我自己在家做的,带来的,不是要演好你的妻子吗?”说到妻子两个字,杜梦脸红了一下。
两人吃着饭,杜梦随口说道“上午你在干什么”。说完,仿佛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捂住了自己的嘴。
“怎么了?”
“工作纪律有一条不许打听你工作上的事”
“你一说我差点忘了,我应该尽快让你熟悉情况,这是我的疏忽”笑湖戈站起身“先别收拾,我俩去楼上说”
接下来笑湖戈把自己的身份,站里的人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如何应对简要的讲给了杜梦。
随后想了想,也把上午的事情来龙去脉讲了。
杜梦边听柳叶眉边竖起来,怒斥笑湖戈为虎作伥,毫无原则底线的跟着吴敬中敲诈勒索,并因此放过汉奸,简直就是人品低下,亏她培训时还把笑湖戈想象成一个孤身入虎穴,同敌人斗智斗勇,险象环生,最后战胜敌人的英雄。
看着情绪激动的杜梦,笑湖戈忙把水杯递了过去。“不喝”杜梦义正言辞拒绝。
“好好,不喝,但你好好听我说,可不可以?”笑湖戈看着冷若冰霜的杜梦,苦笑着说“杜梦同志,你知道我为什么能给组织传递大量的情报?”
“不知道。这上面你是有贡献,不然我也不会被派来配合你工作。但不能掩盖你的丑恶嘴脸”。
“咳咳咳,我的丑恶嘴脸等一下再说我之所以能拿到这么多情报,是因为我处的位置!”
“位置?”杜梦有点迷惑。
“是的,就好比你爸爸,处在地主老爷的位置上,一天到晚舒舒服服玩耍就能拿到很多钱,而那些处在长工位置上的人,日晒雨淋辛辛苦苦,一年到头还未必有一个温饱。”
“我爸爸是开明绅士,绝不会这样刻薄长工,这是组织上判定了的”杜梦一下炸了,杏眼圆睁对着笑湖戈“而且我爸爸又不是小孩,什么玩耍!”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赶紧又把脸绷住。
“好,我说错了,但位置的重要性你懂了吗?”
“懂了,你继续说,我爸是好人”杜梦依旧气鼓鼓。
“我现在处在机要主任这个位置上,除了发给站长亲自译码的专属电报外,所有天津站存档的机密我都能正大光明的调阅,这是我的权限和工作,没有任何人会产生质疑”
笑湖戈看着杜梦,认为杜梦马上就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并为之前的指责向自己道歉。反应他都想好了,会大手一挥,虚怀若谷的说“没什么啦,毕竟你还年轻,缺乏经验。”
“我懂了,但和你的丑恶嘴脸有关系吗?”杜梦依然一副斗鸡样子。笑湖戈已经准备举起来一挥的大手不由僵在那里,感觉差点就要暴走了。
“为了革命,我是不是需要保住这个位置?”笑湖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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