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息一勾唇角,整个身躯匍匐于她上方,轻而易举地将她禁锢,呵着气轻声道:“梦太虚无,还是做你实在。”
关雎抬脚就踢他,被他两腿一夹,缠得更紧。健硕的身躯压过来,仿佛将她周围的气息都挤走了。
岑息任她动了半天,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气喘吁吁破罐破摔的样子,才慢条斯理地抚着她紧绷的小脸,似乎要开始一寸一寸吞噬她。
关雎感觉到他愈来愈近的呼吸,立马抿紧嘴唇,不想给他便宜,下一刻却觉肋下一痒,不由就松了口,充满男性气息的唇旋即覆了上来,滑溜的长舌窜入口中,舔舐着每一寸角落,霸道地勾着她的舌头一同摩挲缠绵,让她生出一种会被吞下去的错觉。
关雎被他缠得舌根泛酸,吞咽不及的津液沾湿下巴,又被一一舔净,火热的亲吻间亦掺入了羞人的水泽声,每每在她快喘不上气来时,他才稍微撤出些,不过片刻又缠了回来,周而复始。关雎觉得嘴唇都亲麻了,他还在那里陶醉不已。
“唔唔!”关雎不舒服地哼了几声,动了动被他紧压着的双腿。
岑息如梦方醒,撤出舌头,舔了舔她水亮的樱唇,继而埋入她馨香的颈窝。
湿热的舌头黏着肌肤缓缓滑动,关雎头皮一麻,不自觉缩着肩头。身上的人一阵窸窸窣窣翻动,没一会一团发硬又滚烫的东西贴在她身上,不住蹭动,耳边响起沙哑的低喘之声。
关雎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之后,仿若被雷劈了一样,瞠着眼半晌,连话也说不上来,呆呆地任他在身上研磨良久,一阵浓郁的麝香气味散开,关雎咬着唇,将他使劲儿推开。
岑息发泄过后,也没刻意压着她,被她一推,翻身滚到了一侧,一手尚放在胯间,握着自己勃发的欲望。
关雎缓缓闭了闭眼,看似平缓的呼吸里,压抑着惊涛骇浪。她承认,这一刻真的像把这个人劈成两截。
关雎心情复杂地盯了他半晌,见他没脸没皮,都不遮一下,胸中顿时一股郁气难平,猛一起身下床,一路冒着冷气出去了。
岑息倒进犹带着香气的柔软床褥,深深嗅了一口,略微嘲讽地苦笑一声,双手伸下去,安抚着躁动不已的欲望。
关雎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而这人还在持续不断刷新着下限。
岑息将“不要脸”贯彻到底,每次忍不住就堂而皇之地闯入关雎房里,对着她自渎,更是不客气地随意取用她的贴身之物。关雎无论是锁门还是堵窗,都阻挡不了他,挣扎一顿还是被他得逞。关雎每每都要默念几十遍清心咒,告诉自己“不急,不急,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将此人大卸八块了”,以此来防止自己现在就被气死。
又一晚,岑息照旧出现在关雎的床榻上,一脸餍足地舒着气。关雎直挺挺躺着,觉得他这样极尽猥琐却不做到最后一步,其实并无分别。
“你想干什么我也拦不住,你也不必再兜这圈子。”关雎一副早死早超生的表情。
“此言差矣。”岑息勾了勾她鼻尖,好像看不到她脸上的冷意,“男欢女爱,还是你情我愿的好。”
好一个你情我愿!
关雎深吸一口气,再一次翻身下床,于大半夜出门晾风去了。
这般荒谬的情况持续了好多天,关雎的情绪累积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濒临爆发。恰在这时,师兄顾三问传来信儿,过几日要给两个徒儿举行婚礼,叫她务必回去观礼。关雎一瞬间有种终于能喘气的感觉。
岑息听到她要回万象森罗,逗着脚下的猪猡,漫不经心道:“我也要去。”
关雎也无所谓,“随你。”
岑息一扬眉,看她不耐烦的样子,笑了笑,也不深究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就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跟着她去了,还自居“亲眷”身份,带着贺礼。
关雎看见也当没看见,压根没心思理他。她觉得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回自己的清风阁好好平心静气一番。这段时间以来,她都快找不到自我了,所有的情绪都不在掌控内,全随岑息变动,这种感觉让她茫然又无措。
两人紧赶慢赶,总算在婚礼当日到了,一进山门就看见络绎不绝的人群。
岑息问了一句:“这是谁成亲排场这么大?”
“我师侄。”
岑息不清楚其中明细,只听辈分觉得惊讶,又接着道:“关关,你师侄都成亲了,我们也抓紧吧!”
关雎的脸都拉长了,“谁要跟你成亲?”
“我们两年前都有过肌肤之亲了,早该了。”
关雎呼了口气,不想再与他瞎扯,告诫道:“本门中人对天极楼一向敏感,你管好嘴巴不要乱说。”
岑息哦了声,乖顺地跟在她身后。
门中的弟子们,乍见自家高冷如雪的师叔,带着一个长得极好的男人到处转悠,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私下里议论纷纷。
“看见没?关师叔带了一个男人!”
“谁啊?好像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长得真好看,跟关师叔真相配!”
“咦咦咦!他离关师叔那么近,居然还没被揍飞!”
“震惊!”
“同震惊!”
……
关雎听了,脸都有些发绿,岑息反而像个花蝴蝶一样,到处招摇。
一对新人正在大殿外面迎宾,新娘子蓝小米看见关雎,即便穿戴着凤冠霞帔,也依然能蹦起来,朝她招手:“关师叔!”
关雎上前,一句“恭喜”还没说出口,就被岑息抢先了。
关雎和一对新人俱是一愣,还是薄幸先反应过来,客气问道:“关师叔,这位是?”
“不认识。”
“……”
蓝小米直觉不对,偷偷拉了拉薄幸的袖子,道:“你有没有发现师叔在生气?”
薄幸亦偷偷回她:“很明显的。”
“有故事啊。”
“嗯。”
关雎额角一跳,满肚子情绪更加凌乱了。
岑息也不在意自己被冷落,上前一步,张嘴就道:“我是她男—”话未说全,被关雎一胳膊肘顶了回去。
关雎淡淡道:“顺路捡的,有病,治一下。”
薄幸和蓝小米一脸“你说怎样都行”。
关雎是同龄人之中最长的辈分,与一群中年老年同坐一席,更显得她老成持重。
岑息看到关雎叫顾三问这一半百老头儿“师兄”后,感慨道:“我关关真厉害啊。”
顾三问早已喝得红光满面,听到他夸关雎,也跟着吹:“那可不是!我这个师妹啊,与我那薄幸徒儿可是万象森罗仅有的两个天才,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呐!小伙子可要好好抓紧了,别看关雎这样,想娶她的人可是快排到山底下去了。”
这话听得岑息美滋滋,当下从善如流道:“前辈说的是,我一定抓紧。”
关雎忍着一剑挑飞这俩人的冲动,冷着脸扭过头。
宾客陆续抵达,小辈们都围在两侧看新郎新娘拜天地,本是热热闹闹的,却突然冒出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来。
“倒不知万象森罗什么时候同天极楼结了亲家。”
一时间,殿堂之上鸦雀无声,只见人群后挤出来一位青年,应是其他门派前来贺礼的,他身后一同门暗暗揪他衣角,示意他不要多事。
青年到底年轻,耿直又认死理,也不管什么场合,势要揭穿天极楼恶名。只是未等他再闹下去,两把剑已经架上了他的脖子,一把是关雎,另一把是今日的准新郎薄幸。
青年嗤笑一声:“这便是万象森罗的待客之道?”
薄幸同样没什么耐心,道:“今日是我婚礼,你不讲场合闹事也罢,我师叔之事,身为本门弟子尚没有过问的理由,你一个外人急什么眼?”
关雎跟着道:“我的私事与万象森罗无关。”
后面还有个喝高的顾三问接口:“哎呀什么天楼地楼的,改过自新就是好楼,干什么一天喊打喊杀的,年轻人就是不经事儿!”
青年被一门三个人连番怼,憋得脸色铁青,梗着脖子道:“天极楼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万象森罗居然邀其首领来观礼,将江湖众人放在何处?”
关雎忍不住出言辩驳:“天极楼早已不接手杀人买卖,何况前首领闫火罗已死,缘何要将他的恶行扣到其他人身上。”
“哼,闫火罗手下之人替他卖命多年,本就逃不开罪责,现在倒想撇得干净!”
经青年一挑,后面也有些门派按捺不住,想借此讨伐。
关雎眸色渐冷,正不知如何收场,岑息上前按下她持剑的手,笑意慵懒,“大好的日子没的给人搅了,各位若要算账,我在天极楼静候着。”岑息环视一周,略一抱拳,“各位稍安勿躁,岑某告辞。”
青年一腔热血顿时没了发泄之处,一时下不来台,脸色也不好看。可薄幸比他更不好看,看他杵在那里就来气,收了剑转过身道:“觉得有辱贵派名声,我也不久留,各位请便。”没了这些人他的亲还成不了了?真是添晦气!
青年气不过,当即甩袖走人。其他叫嚣过的,倒不敢真的离去,毕竟门派之间的关系,不是他们这些小辈随意做主的,讪讪地熄了火。
关雎看着空荡荡的大殿门口,心不在焉地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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