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毕,苏锦书连抬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神情恹恹,浑身酸痛。
最可耻的是,她竟在这样不情不愿的情事里得到了欢愉。
魑方恢复冷静,仔细帮她清理好身体,盖好被,吻了吻她的鬓角,道:“好好休息。”
他穿好衣服,又变成积威深重的魔尊模样,顿了顿道:“不要再想着逃跑,十日后我们便举行婚礼。”
为免夜长梦多,他不想再等了。
意料之的,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走出门去,命属下取来缚神锁,将房门牢牢锁住。
用了此锁,除非他亲至,否则没有任何人可以打开。
接下来,魔道所有妖魔都动作起来,热热闹闹地准备魔尊大婚的盛事。
消息传到清钧剑派,见渊当场呕出一口血来。
“师尊!”空泉等人大惊失色,上前扶住他,一个个脸上都是又气又恨的表情。
“那魔物太过嚣张,竟然敢肖想小师妹!”
“就是!欺人太甚!师尊,我们集结正道人马,去枭蒙山营救小师妹吧!”
……
见渊勉强压住紊乱的真气,在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里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仙魔之战一役后,仙门损失惨重,而魔道在魑方的力挽狂澜下,大部分实力得以保存。
如今,他们的气数已经式微,远的不说,起码近两百年是没有和魔道抗衡之力了。
贸然进攻,不过是自取其辱。
他沉思许久,道:“空泉,我手书一封信,你亲自跑一趟,当面送到魑方手里。”
空泉应了一声,偷偷打量他脸色,小心翼翼道:“师尊,我知道您不喜小师妹,可她毕竟是我们清钧剑派的人,还是您的嫡传弟,那魔头此举无异于打咱们的脸,请师尊一定要把小师妹救回来啊!”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送信,难道是要求和不成?
见渊心里沉沉地想: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喜她,甚至连我自己也这样认为,可我却从未深想过,我对她的恶感,到底是因为她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我剖白心意,还是因为……我在害怕?
害怕承认自己对她也怀着非分之想,害怕因此而身败名裂,多年苦心经营的声望盛名一败涂地,害怕被凡俗之情所扰,不能得窥天道。
一障目,竟然到现在,才勘破迷雾。
他寒着脸,提起毛笔写信,笔走龙蛇,平素清冷的眼眸竟然隐隐泛着暗红之色,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将要走火入魔的征兆。
可在场的诸人各自想着各自的烦扰,没有一人察觉异常。
这边厢,魑方试了大婚的礼服,提了几点修改的地方,又问:“夫人的礼服试过了吗?”
属下战战兢兢:“夫人不肯试,还砸了茶盏,将我等赶了出来。”
似是早有预料,魑方并不生气,道:“将礼服取来,我亲自帮她试。”
他喜欢黑色,新婚又是喜事,因此礼服选用了黑红两色,上绣夔龙火凤,活灵活现,十分精美。
托着装礼服的盒正准备去寻苏锦书,有人来报:“魔尊大人,清钧剑派派了个使者过来送信,声称他是夫人的师兄。”
魑方脚步微顿,折转去了正厅。
面对这个恶名昭彰的大魔头,空泉心里不是不害怕的,可想想待如亲妹妹的小师妹,他还是鼓起了勇气,一边递上信一边问:“可否让我见一眼我小师妹?”
魑方狭长的眼眸低垂,三两眼看完信件内容,从鼻里轻嗤一声,颇为不屑。
空泉十分下不来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杵在那里生闷气。
魑方看一眼他,道:“我不是针对你,是在笑你师尊。”
“……”空泉愈发恼火,却因顾忌苏锦书不好发作。
“你是阿宁的师兄,想见她不是不可以。”魑方慢条斯理道。
空泉眼睛一亮。
“不过……”魑方话风一转,“等到大婚那天再见也不迟,来人,给空泉师兄送一封请柬。”
堂堂一个魔界至尊,竟然随着苏锦书叫他师兄,空泉心里微感异样,想要再说什么,却被下人们客客气气送了出去。
魑方拿着信和礼服,径直进了苏锦书的卧房。
她正没精打采地坐在梳妆台前梳头。
纯白色的衣料,皮肤比那颜色更白,神情倦怠慵懒,横生许多妩媚。
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打破这份宁静。
然而她还是察觉到了,将紫檀梳重重往桌上一摔,扭头就往里去。
魑方跟着追到床前,见她将头偏向墙壁,不肯理会他,试探道:“你师尊派人送信过来。”
她果然有所反应,回过头来看他。
魑方眉心一跳,强自伪装出冷漠的表情,问:“你想看吗?”
她站起来,时隔多日终于肯出声,嗓音沙哑:“想。”
怒火在体内乱窜,激起胸膛剧烈的起伏,声音却还保持着平静:“想看的话,先试礼服。”
不过略微犹豫了一下,她便伸出细白的手指,将他手的盒接了过去,走到屏风后面更衣。
僵成一块石头,魑方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很久,等她整理好衣服,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回过神来。
素来只见她穿白衣,没想到这样深重浓烈的颜色也极适合她,雪肤乌发,黑衣红唇,再没有比她更美的景致风华。
魑方依言将信件递给她。
他亦没有想到,那个冷情冷性对她最为刻薄的师尊竟然肯为她做到这地步。
见渊在信提出,愿意用清钧剑派数百年来的镇山之宝——清魂珠来换她。
清魂珠,相传为上古神兽青幽之心脏所化,能清除世间一切怨气恶念,于修行大有裨益。
尤其是对他这种化冤魂之力为己用的魔物,更是如虎添翼。
那个见渊,是疯了吗?
如今魔界已经以绝对性的压倒优势,凌驾于仙门之上,见渊再亲手给他送上这么一份大礼,此举和自毁长城有什么区别?
又或者,是终于开了窍?
看完信件,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眼底涌出泪水。
魑方怒意更甚,冷笑道:“你的师尊似乎也很在意你呢。”
苏锦书没有说话。
魑方问:“想回去吗?”
苏锦书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嘴唇嗫嚅了几下,问:“可以吗?”
魑方不置可否,撩起衣袍大喇喇坐在了她的床上,俊脸透出邪气:“如果你愿意心甘情愿地服侍我一回,也不是不能商量。”
少女面色霎那间变得惨白。
魑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心里像被刀不停地戳刺绞弄,疼得眼前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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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下午两点。
明天再更一篇番外,这个世界就结束了,后天开启第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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