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空大师话音刚落,整个丹炉房里马上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一下聚在了我的身上,便是连乾坤丹炉后面运气打坐的天一道长、罢中原和少白道人几人也都睁开眼向我看来。
我的头中“嗡”的一声,只觉耳边有道焦雷炸响,一下呆住了。我本来在全神贯注的想着隐在诸位掌门之中的那个可疑之人,本空大师前面那些话我并没怎么仔细去听,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话说到最后,竟然将矛头对准了我。
本空大师这么说,那便是认为我也是隐秘组织中的人了。
可是,这件事怎么会牵扯到我身上?
我结结巴巴的道:“前辈,你是说......说......”我想要开口否认,但嘴巴张了半天却惊得什么也说不上来。
本空大师微微一笑,道:“顾天,你和微灯他们一明一暗看似不相往来,实际上早有预谋,你们先是嫁祸幽云山庄反叛不忠,肆意诋毁,想扰我七派之乱,后又窥觑蜮毒解药,趁炼丹房内部空虚,欲要抢夺,是吧?”
他说的平平静静,可落在我耳中真个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一样,我几乎快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由急道:“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下何时想过要盗取蜮毒解药!”
我这话说的急,声音也有些大,本空大师脸上仍挂着笑意,续道:“顾天,世事万物,总逃不过天地法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不为,到了这个时候,你也不必故作不知了。”
我浑身一震,叫道:“我怎么故作不知了?大师何故说出这般话来?”
本空大师似没听到我的话,摇头道:“其实,你和微灯那些人同为一路人马,你们精心谋划,盗取蜮毒解药虽由微灯他们负责,一旦他们失了手,可你仍尚在,待得此番事了,你便可伺机而动,再图盗取蜮毒解药。呵呵,黄雀在后,你便是那只黄雀,你们的算盘打得倒是好,解药如果被你们盗取成功,也算是为你们的方堂主立了一大功,到时候我们落了个前功尽弃,却让你长生堂捡了个大便宜!”
我大吃一惊,做梦也想不到本空大师竟会说出这样荒唐的话来。他说到最后,简直是离谱至极,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听他的意思,不仅已认定那个隐秘的组织根本就是长生堂派来的,而更将我和微灯他们那些人混为一谈,共同盗取蜮毒解药来了?如今那个隐秘的组织还不知道是不是长生堂组建的,但即便是,盗取蜮毒解药的本是微灯道人他们,怎么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反而连我也成了共犯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照他这么说的话,怕是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睁大了双眼,实在不敢相信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诧道:“大师,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在下有言在先,此次是为了炼药而来,既是炼药,又何来盗取一说?况且......”
我还想要告诉本空大师我和微灯不是一路人,哪知,刚说到这里,站在本空大师身边的管书卉忽然沉喝一声,道:“做便做了,还在嘴硬!顾天,你可真会装疯卖傻的!”
这个峨眉派的掌门一向没给我什么好印象,他不说话还好,听他这时说出话来,我心里莫名的升起一丝怒火,沉声道:“管掌门,顾某是堂堂大好男儿,行的端正,怎么就装疯卖傻了?”
管书卉哼了一声,道:“你自己做的事情自是心里有数,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会有如此假面心腹,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他在胡说些什么?说出的话简直摸不着边际!我怒不可遏,猛地跨前一步道:“姓管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时我已不顾一切,也管不了什么尊卑身份了,说出的话也毫不客气。只是我这话刚说出口,却听得周围“噌噌噌”数十声利剑出鞘的声音响起,旁边无论是罗仁善、李俊卓还是张彪虎和胡孝南他们,竟然在此时都拔出了腰间长剑,离我最近的俞武生、俞剑平几人更是如临大敌,剑尖直指我的周身门户,看样子,他们好似马上杀过来一般。
见他们这等阵势,我浑身一颤,像是跌进了冰窟窿里一样,刚迈出的一步也停在了原地,才反应过来,现在我仍只是个阶下囚的身份。抬头看去,管书卉此时倒不怎么生气,只是将手背在了背后,他旁边的元吉、申司南和樊春扬也都是同一副表情,正冷冷的看着我。
他们没说话,可脸上的表情分明已认定我是那隐秘组织中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了?看着本空大师他们的面孔,我背在身后的双拳不由握得紧紧的,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为什么?按理,他们都是德高望重、身份尊贵之人,手下掌管七大门派千万弟子,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说出如此妄口巴舌的话来,现在说出来了,又是何意?
这一定是个陷阱!
刚一这么想,我忽然觉得心头一凛,猛地又想起程富海的话来。在刑罚台山牢里时,程富海曾猜测过七门掌教会在蜮毒解药炼制出来之后对我下杀手,为的是替死在死亡沼泽中的数千子弟一雪前耻,也为了能向天下诸多豪杰有个交代。难道,现在正是时候?可那也太明目张胆了些,纵然我所犯罪责颇重,但也向他们承诺过竭尽所能炼制蜮毒解药,而且我也甘愿将功赎罪,领受本空大师所提出的三件责罚。他们现在就想除掉我,但找出这样虚假的理由,又拿什么去说服众人?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损名声么?
我越想越觉得憋屈,看着场中对我剑拔弩张的局面,背后已是冷汗涔涔。如果本空大师他们真的不顾一切的想要杀我,即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等污蔑的话,那我也只能是死路一条。可他那些话根本就是没有的事,要让我就这么背上那等罪名,我哪里能答应?
脑子里电闪般的想了这么多,却仍是一头雾水,正不知所以,这时,却听站在前面的苗继松奇怪道:“本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顾天真的是和微灯他们一伙人吗?还有他们这个组织,也真的是长生堂秘密组建的?”
他这话是对本空大师说的,但手里的长剑却直指着我,话音方落,罗仁善马上也站了出来,面上颇为冷峻的道:“苗长门,本空既已经说了,还能有假?”他转过头,看着我又道:“我早就说过,此子与魔教恩怨不清,连番数次勾结魔教,哪里是我正派之人所为?现在看来,果然被本座说中了!”
听得罗仁善的话,我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了,看着他怒道:“罗谷主,你倒是知道的清楚,顾某若是魔教中人,可曾杀你鬼谷一人?”
罗仁善冷笑一声,道:“你杀的还少么?我鬼谷在死亡沼泽里那百余条人命可全是你害死的!”
七大门派被困死亡沼泽,鬼谷竟然死了这么多人么?这一次他们鬼谷一共来的弟子有四五百人,死去一百多号人的确也算是折损惨重了。难怪这个罗仁善处处跟幽云山庄过不去,听他的意思,仍对我怀恨在心,把他鬼谷之人的死全算在我头上了,不过此时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同样冷哼一声道:“那是他们技不如人,怨不得顾某!”
罗仁善听我说什么“技不如人”,面色一厉,便要张口大骂,旁边一人拉住他,沉声道:“罗谷主且慢,这件事大有蹊跷,我等还是听本空大师把是由说情,再做定夺。”
说话的是九煞门的门主张汉。大概本空大师的话也是让许多人心中费解,除了罗仁善有些躁动不安之外,我看到其他势力的掌门领袖都是一副狐疑不定的表情。的确,本空大师想要信口指认我是奸细的话,那也得拿出证据来,可是就连我自己都是一头雾水,挖空了脑袋也找不到任何证据和理由,他哪里能找到出来?就算他能找出什么理由来,但这件事根本和我没有半点关系,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也万不会承认的。
我看了看程富海,他没在看我,只顾低头沉思着。还好,我是不是隐秘组织的人程富海最为清楚,有他能为我作证,本空大师再说什么我也不怕了。想到这里,我心头定了定。被李俊卓拉了一下,罗仁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过头看向了本空大师,眼神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倒也有些期待之色。
本空大师倒也对这个鬼谷的谷主也没怎么理会,上下打量着我一眼,道:“顾天,如此说来,你还是不肯承认了?”
他还是这般说,实在让我气恼,但我也情知此时不能和他动怒,只是强忍着道:“大师要顾天承认什么?在下虽然出身卑微,但也懂得堂堂正正,我是不是魔教中人天地可鉴,如果大师非要认定顾某为魔教中人,在下也实无话可说。”
说出这样颇具讽刺的话实属我愿,但事实就是事实,本空大师已认定我是魔教奸细,我也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好言语。现在我不能忍气吞声,那样只会让人觉得我是因为心中有鬼而词穷理尽。话一说完,站在上首的樊春扬忽然冷哼一声,喝道:“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们几人还要污蔑你一个小辈不成!”
本空大师挥了挥手,打断了樊春扬,看着我摇头笑道:“顾天,你的确是块大好的材料,年纪轻轻不畏那等虫怪,尚能全身而退,早在程庄主向老衲提起郴州城蜮虫祸乱之时,我就想见一见你了。”
我怔住了。他又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大出我的意料。我皱了皱眉,道:“蒙前辈错爱,在下才疏学浅,当时也是万般无奈,只为求生罢了。”
本空大师又笑了笑,道:“顾天,一年前我正派行伍与长生堂在两狼山会战,是你出手相救何艳秋的,对吧?”
他想要说什么?怎么这会儿又说到两狼山的事情去了?我一阵狐疑,道:“回大师,确有此事,但......”
他又挥了挥手,道:“你不必多说,老衲心里都明白,少年人意气风发,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难免会犯些过错,之后你被巨鹰门的赵掌门揭穿,长生堂朱雀坛一众前去相救,这些事情赵掌门都告诉老衲了,我都知道。”
是赵川书告诉本空大师的么?我四周看了看,想要看看赵川书在不在,但巨鹰门在此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哪里能看得到他?
本空大师从乾坤丹炉前走了下来,在罗仁善他们身前站住了,又道:“正魔殊途,势不两立,自古便是如此,这也是天道所在,我正派奉行的便是天道,如若正魔不分,鱼龙混杂,败坏纲纪,势必自取灭亡。敌强我弱,一旦我正派散乱,魔教定兴如洪流,到那时,整个江湖便会迎来灭顶之灾。顾天,这是我正道大忌之事,想来你也知道,但你可知道,即便那时你做出出格之事,为何我等没再追究于你?”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说着这些话,在我看来,这一幕却是和当初在望天殿里他对我说的简直如出一撤,而他这个少林派的得道高僧的身上也像是有种魔力一般,我忍不住顺着口道:“为什么?”
本空大师道:“因为老衲和众掌门都认为你是可造之材,虽有过错在身,但若能及时悔过,悉心教导,日后必成大器。”
当日本空大师与我定下三章之约多半是为了炼制蜮毒解药,这一点我已料想到。但他们一开始没有杀我灭口,其中难道还有这一份缘由?但,他们有这份好心么?
我此时已满是不信,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到这一点上,面上顺着他道:“既然如此,大师又何故仍说在下是魔教的奸细?”
本空大师叹了口气,低低道:“那是我等看走了眼,一心想着让你回头是岸,但后来发现你不是知错就改的人。”
他究竟在胡说些什么东西?我的头混乱一片,在心里也忍不住的骂了一声,嘴上仍强忍着道:“大师的话让人越来越听不懂了,在下愚钝,还请大师明示。”
本空大师抬头看了看我,道:“顾天,你想知道老纳为何认定你是魔教奸细,那你便说说,月余前,你去那涵洞坡做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也没想到他话锋一转又转到这上面来了。关于涵洞坡的事情,我只对程富海他们说起过,现在看来,本空大师能这么问,想来他多半也知道了,那定是程富海告诉本空大师的了。但我分明记得程富海可是郑重的叮嘱过我,不可将涵洞坡的事情泄露他人的,他又怎么会将此事告诉本空大师?我又看了看程富海,他现在仍是没在看我,目光只是看着房顶。本空大师说我是魔教中人,又认定我是隐秘组织中的个人,我本想着程富海能出面替我澄清,可他直到现在都没有说话。
程富海到底在想些什么?不知为何,我有点不祥的预感,道:“回大师,那时在下一心想着赶回中原,涵洞坡只是中途经过。”
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本空大师忽然笑了几声,道:“顾天,你说谎话的时候就跟真的一样。你不是一个人去的涵洞坡,一同前去的还有长生堂白虎坛的执事贺青花,其目的便是去那涵洞坡底,一来是为了杀害东海三蛟毁灭证据,二来你们共同商讨如何再度混进我七大门派,想要借助昆仑派得天独厚的炼丹优势,一旦解药练成,你与微灯率先下手抢夺,同时与长生堂大军里应外合,强行抢夺!”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响,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整个丹炉房一下子像是炸开了锅一样,登时一片哗然。罗仁善此时也是大吃一惊,急声道:“本空,东海三蛟三兄弟还活着?现在他们在何处?还有,那长生堂的人马真的也已到了?”
本空大师还没说话,他身后的管书卉却是沉着脸道:“正是!东海三蛟并没死,这十年来他们是被人秘密关了起来,便在那涵洞坡底!而长生堂的人也确实到来,据守山的昆仑派弟子来报,昨天夜里,长生堂两万大军已兵临昆仑山西部边陲!”
他的话一说完,原本如滚锅似得丹炉房又是一片惊呼声,我听得一人叫道:“长生堂也胆敢犯我七大门派?”
管书卉哼了一声,道:“他们有什么不敢做的?如今长生堂的人马正集结在西山,诸位去看一看便知。”
他虽这么说,但那些个江湖势力掌门自不可能现在就去查看,只是一个个面色冷峻,眉头紧锁,将脑袋转到了我这边。
那意思我懂,他们只怕是已相信本空大师的话,认为我是长生堂派来盗取蜮毒解药的了。
我只觉头顶像是爆了一个霹雳。长生堂的人马已逼近昆仑山了。可是,他们这个时候怎么会来?这么说来,本空大师他们先前说的,也一定认为是我和长生堂共谋好的了?但我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些事,也从来没有这个念头,当初去那涵洞坡,我也只是想查探一番那隐秘组织的蛛丝马迹,能遇到贺二娘和东海三蛟他们,纯粹是偶然,我哪里能和她共谋?
这时我再也忍不住了,不顾身前俞武生他们的剑芒,猛地踏上前一步,叫道:“不是这样的!”我扭过头,看着程富海道:“程前辈,在下并没有与魔教勾结,请前辈为在下做主!”
这么做我也是实在没了办法,程富海一直不曾说话,照这么下去,我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现在我只盼着程富海能够出言支持我,尽快替我解围。
哪知,我这么一说,程富海却忽然也低低叹了口气,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我,面上竟颇有些无奈的道:“顾天,你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老夫如何替你做主。”
我呆住了,万没想到他开口便说出这样的话来,怔怔道:“前......前辈......”
程富海长长叹了口气,道:“其实,老夫一开始也是万万不相信你会勾结魔教抢夺蜮毒解药的,但长生堂大军已到,老夫不信都不成。”
他像是憋了许久才说出这几句话来,我浑身打了个寒噤,人差点都跳了起来,叫道:“程前辈,你在说什么?和微灯道人一起欲要夺取蜮毒解药的是青城派副掌门班怀岭,不是晚辈啊!”
程富海苦笑了一声,道:“不是他。不过正是他告诉老夫,当日恰是你从他手底下救走贺青花,而后藏身在涵洞坡的,这一点,他门下几个弟子也都亲眼看到了。”
他说的话很平静,但却像是一把刀捅进了我的心窝。
原来,当日我出手救助贺二娘的时候,班怀岭已然认出我来了。
我呆了呆。这件事我从未向人提起过,即便是在程富海面前也没说过,郑东升在涵洞坡见到我时,也只是看到我和贺二娘在水潭边,他也不知道。之所以隐瞒,是因为我在两狼山出手相救何艳秋,在死亡沼泽不顾众怒冒死替长生堂杀出一条血路,连番两件在正道看来大逆不道的事情做出来,如若让程富海知道我还出手救了贺二娘一命,只怕到时候连这个我一向推心置腹的老人也不会再相信我了。
那时我无非这么想,根本也没考虑这么多,只道能不提及此事便闭口不谈,心里总想着这一次回到昆仑山能够摆脱幽云山庄那时的窘境,也曾想着能借此机将功赎罪,替七大门派炼制蜮毒解药,到时说不定我真能名正言顺的重回铁剑派,而这件事却早被我抛到脑后了。现在看来,我有意隐瞒那件事反而是弄巧成拙,大概程富海是因为我的闭口不谈那件事,心里才会起疑心的吧。
想到这里,我脑中不禁一闪,忽然想到前一阵他在阁楼里对我们说班怀岭就是隐秘组织中的人的时候,隐秘组织的事情程富海从不声张,那一次他却是当着我们几人说的,而且还指名道姓的说是班怀岭,那时我便奇怪他为什么会那样做,只是我根本也没去在意,现在想想,大概班怀岭正是在那时告诉他的了,而当初程富海在阁楼里的那番话,极有可能是故意说给我听得。也许班怀岭告诉程富海的时候他也是不信,所以他才会搬出班怀岭,目的,恐怕是在试探我了。
我越想越多,心里的震惊已是无以复加,照这般联想起来,程富海自上次阁楼一别便没再来看望我,那是事出有因了?我甩了甩脑袋,还想要辩解,道:“程前辈,晚辈的确救过贺二娘一命,但那也是出于偶然,之前在下与她根本就是毫不相识,也不会和她共同谋划什么盗取解药的事情。”
程富海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房顶,长长的吸了口气,又重重的吐了出来。
看他这意思是,也不相信我了?
我一阵头晕,万没料到事情会走到这等地步。这还是我认识的程富海么?是我一路追随至此的,幽云山庄的庄主?他根据事实说话并没有错,只是他越是这样,反而我现在所说的倒显得有点站不住脚了。
这时,本空大师看了看我,微微扬起头道:“顾天,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没有马上回答本空大师的话,只是木然的看着程富海,有点不敢相信的道:“前辈,难道你真的认为在下是魔教之人?是那隐秘组织中的人?”
程富海的面上已是极为难看,听得我这么说,马上转过头厉声道:“不然你为何冒死相救贺青花?又为何恰巧出现在涵洞坡!顾天,你是不是也要给老夫一个答案!”说完,他忽然狠狠一甩长袖,又长叹一声,把头转了过去,不再看我。
我看着程富海,一时间惊愕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在程富海心里,也是不愿相信我勾结魔教抢夺蜮毒解药的吧?只是这些事情巧的实在让人不得不往我身上想,我本来就是戴罪之身,以往便与长生堂连番纠缠不清,加上后来的救助贺二娘,巧入涵洞坡,之后我便前往昆仑山相助七大门派炼药,直到现在长生堂大军将至,如果说这一切是有人在中间作梗,任谁都会想到是我了。
其实,这也不怪程富海,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而要我给出一个说法,我也说不出来。说我那时不忍心见到贺二娘那般死去,所以才会出手相救?之后为了躲避班怀岭的追杀,当时又情况危机,故而才躲到涵洞坡里去的?
可是,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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