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马的青衣男子赫然就是林桥,此时他不慌不忙的勒停了马车,面色平静,似乎对于突然出现的人并不惊讶害怕。
“主子,人被一群黑衣人救走。跟到皇城内,人失去踪影。”
马车车厢里一片寂静,过了半晌,一只修长的大手,挑开了车厢的车帘,露出不同于看着周敏时的温和儒雅,而是一双深沉锐利的眸子。
燕绥看着不远处,凝着眸光看着那小小的皇城城门。
一群废物连一个卢天元都杀不了,竟然让人带着卢天元回来了,而且还直接进了皇城,甚至到现在都搞不清那群莫名出现的黑衣女子是谁的人。
“让你们查的人呢?”见燕绥一直默不作声远眺皇城的位置,林桥便明白燕绥懒得废话的意图,转头看向跪着的人,问道。
“没有人见过那群人,江湖中也没有她们这号人物,查过死去的一些人身份,身世格外清白,全都来自民间各个领域,有家有室,可是又在一夜之间家室全部失踪。而且很古怪的是,那群死去的人中有些健谈,有些孤僻,有些还是富甲一方的首富或是家中主母。但都查不到祖籍,或是查到的都是假的,五湖四海各国的人都有。皆是女子。手臂上有朵红色荼蘼花。”
“各个领域,五河四海,家世清白,没有祖籍,荼蘼花。”林桥疑惑呢喃,而随着林桥的呢喃声,燕绥的目光越发暗沉,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紧紧皱起的眉头。
挑起帘子的手,紧紧的攥紧,手背上青筋冒起,浑身寒意瞬间让众人察觉此时燕绥心情不虞。
“主子打算怎么处理。”林桥转头看着燕绥的表情,能让主子情绪外露的人,以前从来没有,现在只有一人,可是,为什么会和女皇牵扯到一起?!
“卢天元的事,谁都不要再插手。”燕绥突如其来的决定让林桥觉得诧异,甚至是不解,可是,见燕绥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他什么也没有再问。
“是。”黑衣人点了点头,一阵风般消失在原地。
燕绥看着天边橘红色的晚霞,视线有些深远暗幽,似是在计划什么又似在为难困惑决绝着什么。
“主子。”林桥看着这样的燕绥,有些不安,第一次落出这样神情的主子还是八岁那年,他终于暗下决心计划杀老主子的时候。
十几年了,他又再次看见主子落出这么落寞又茫然却又心思沉重复杂的表情。
“走吧,时间不多了。”燕绥意有所指的话让林桥还没想明白就看见他放下了车帘。
在燕绥眼中,人命从来都不值钱,他也不在乎任何人的生命,包括自己的命,他都觉得可有可无,只有周敏,从周敏在大佛寺生死一线后,他发现,对于周敏的命,他很在意。
如果,他所猜不错,那群神秘的陌生黑衣女人,是武圣那个老太婆留给自己子孙后代的那股神秘力量的话,是不是说明,此时,周敏已经见到了卢天元。
王雨和她的夫侍到底查到了暗阁多少东西,有没有查到他头上,周敏知道他是北燕皇储后,会是什么表情,知道他想要篡夺她的江山,她又是什么感觉。
坐在马车中的燕绥,满脑子来来回回都是这些事情,一直想要平静的心却再也无法安静下来,告诉自己不在意,可脑子却一片混乱,心也乱的让他烦躁。
此时和周敏摊牌,只怕周媛这条蛇会趁火打劫,就算他有本事应对,恐怕也会元气大伤,毕竟此时周敏身后多了那股神秘力量以及宛琪,还有皈元庄!
容青玉!
燕绥一想到容青玉双眼立马睁了起来,这个男人,这段时间看着周敏的目光让他越发不满。
还有周敏,长得丑就算了,为什么还总能惹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回来,一个阮浩宇不够现在又多了一个容青玉。
丑人多作怪,真是没说错!
燕绥一想到这些事,心里就闷闷的堵得厉害,就像练功气血不顺般的让人心中不喜烦闷。
燕绥不怕摊牌,因为就算摊牌,他决定的事,要定的人,自是该由他说了算。
他只担心,他元气大伤后,从此后再也不是周媛的对手。会有段时间受她掣肘,难以自由,这样周敏这个女皇的位置就很难维持下去。
这样的事情,燕绥绝对不允许发生,能制约周敏的只能是他,没有人能跨越他而凌驾在她之上。
她的命,是他的。
想到这里,燕绥的眸底闪过一道冷光,心里的烦躁和混乱似乎找到了办法一般,忽然都消失了。
重新闭上眼睛,燕绥再一次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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