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剑意,心神一戈。
生字剑阁的缥缈剑意一出,盘坐在君临剑阁的修道之人,皆是心神一震。
悟道而坐,道心和神魂各操金戈,相杀相合。
“你们悟得到这一丝剑意么。”生字剑阁的火墟之中,再次传来萧问道的声音。
神魂又是一震,便是李仲都头皮发麻,一下便睁开了眼。
白银小道长看着火墟的萧问道,沉吟着说道:“剑意霸道,这如来剑心的剑道更是霸道。”
他话音刚落,生字剑阁的“七色流焱”便开始虚化。
“你们还不走,等着祭剑么。”白银小道长一声大呼。
在君临剑阁方圆之地的道人,听着白银小道长的言语,却还是一动未动。
“哼,君临剑阁早已名存实亡。祭剑···你且来试试。”一位身着淡灰色的道袍的中年道人,挑着眉毛看着白银小道长。
“听闻,君临剑阁有一位天生道种的人物,七岁立婴。”又有一人大呼,一瞥白银小道长说道:“你就是那天生道种的小孩儿···即便空有修为,又有何用。”
白银小道长听着这几人的讥讽,面色不改,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
火墟的七色流焱淡化为雾,渐渐的看到一道人影儿。那人身着一身赤衣,如血斑斑。
“夫君···。”慕儿姑娘一声大呼。
“你们都走不掉了。”萧问道一声沉吟,杀气已起。
小黑龙春春看着萧问道血瞳邪生,一把将慕儿姑娘和李仲裹挟到千丈之外。
“夫君,又不会杀我。”慕儿姑娘说道。
“那不是他。”小黑龙春春沉吟道。
“他···死了。”慕儿姑娘目瞪而问。
“不,他怎会那么容易死去。”小黑龙春春说着,看着君临剑阁的方向。
“嗯,他定是与如来剑心的主人,做了交易。”白银小道长也沉吟着。
君临剑阁外的数万道人,一拥而入君临剑阁之中,皆是朝萧问道杀去。
萧问道血瞳的赤色,如同身上的血衣一般,渗着血珠。
“一百三十一颗瓜子。”小黑龙春春淡声说道。
血雾初霁,君临剑阁的血色还未散尽。一众人看着君临剑阁的血雾,如同一张血网。
“呕···呕。”慕儿姑娘俯下身子一个劲儿的干呕。
血味呛人,李仲轻轻的拍着慕儿姑娘的后背。过了一阵,慕儿姑娘才算好转。
乌云又起,慕儿姑娘看着天上的乌云滚滚,笑的如同雏菊。
那柄纸伞,又擎在她的头顶,遮着大雨。
“不···我想淋淋雨。”慕儿姑娘一把推开撑伞的李仲,仰着小脸站在风雨之中。
雨歇又止,可周身的血腥味还是不散。
君临剑阁的血雾,在这一场大雨过后,总算能看到君临剑阁的剑阙穹顶。
“夫君···。”慕儿姑娘沉吟着。
萧问道擎着剑站在君临剑阁的道场之上,血瞳早已淡去,他嘴角一扬故作邪魅,一步一步跨过尸山血海。
“夫君···。”慕儿姑娘朝着萧问道一呼。
“走。”萧问道淡声说道,转身出了君临剑阁。
“人魔一念,得心惜心。”白银小道长在他后身说道。
萧问道一往无前,将君临剑阁远远的甩在身后,就像是甩开一颗树。
“是不是将蝉衣找寻回来。”慕儿姑娘说道。
“不,就算整个凡界的人都要杀她,我也保她无虞。”萧问道沉吟着,继续说道:“天么,不就是用来捅破的么。”
慕儿姑娘听着萧问道的言语,说道:“那若是我捅天一个窟窿,你会不会也替我补天。”
萧问道一言不发,只是淡淡的往前走着,满目邪魅。
···
···
兵圣城,乃是离“圣墟”最近的一座城池。
“这兵圣城中,只有一家道宗。”李仲说道。
“天祥门,立宗三十载。”萧问道沉吟着。
寻常的一处栈,栈的老板娘也是半老徐娘,风韵还有四分。她妙目一转,看着萧问道这一众人,面生的很。
“诸位,吃些什么。”老板娘淡笑着问道。
“吃货点菜。”慕儿姑娘眨巴着眼,看着小黑龙春春。
“最贵的···最好的。”小黑龙春春眼都不眨的说道。
“慢···慢慢。当真不花你家的钱,败家玩意。”慕儿姑娘一声揶揄,看着老板娘说道:“一壶烈酒,再来几个荤菜。”
老板娘听着慕儿姑娘的言语,接话说道:“来上三斤驴肉可行。”
“不行,不行。”慕儿姑娘连连摆手继续说道:“我家夫君,爱驴如命。”
老板娘一听,掩嘴轻笑,便看了萧问道几眼,说道:“公子心善,那换上酱牛肉可好。”
“好···好。”慕儿姑娘颔首说道。
待老板娘转身吩咐小厮,萧问道将一个须弥戒放在慕儿姑娘的身前,说道:“金银之物,萧家是不缺的。”
慕儿姑娘看着身前的须弥戒,端详了一阵,问道:“这···如何来用。”
“忘了,她没半点修为。”萧问道沉吟着。
“没事,总有闲暇的时候,我来教她道法。”李仲说道。
“不,我让夫君来教。”慕儿姑娘说着,便将须弥界握在手心中。
酱牛肉入味七分,微辛厚香。烈酒不算太烈,只是呛人。
慕儿姑娘抿了一口烈酒,吃了几口酱牛肉,便趴在木桌上,醉酒而卧。
“呵,尽听些说书人点菜,学匹夫豪杰。”小黑龙春春说着,猛灌了一口烈酒。
慕儿姑娘趴在木桌之上,口水流在口边,手心握着的须弥戒倒是不松手。她口中不知在梦呓着什么,哈喇子倒是流了一滩。
“好端端怎的醉了。”老板娘看着慕儿姑娘,摇曳着腰肢又在他们的木桌上,放了一壶新茶。
“老店···老酒,还有一位如此貌美的老板娘。”李仲淡声说道。
“诸位,可是为了圣墟而来。”老板娘说道。
“不知老板娘可有三十芳华。”李仲沉吟着,在木桌上放上一锭金子。
老板娘妙目一转,瞥了一眼那锭金子,便坐在了李仲的木凳之上,说道:“官豪气,可我扈花娘可不敢拿。”
“老板娘放心拿着,只是谈心。”李仲说道,替老板娘斟满一杯酒。
“诀儿···上楼。”老板娘大声一呼。
酒肆的跑堂小厮,一溜烟儿的跑上楼阁,看了萧问道一众人一圈,说道:“花娘,可有吩咐。”
“把金梧桐的地下花酿,挖出来喝了。”扈花娘沉吟道。
“三百年···还是五百年份的。”那小厮问着。
“一千三百年的那坛子花酿。”扈花娘一声大呼。
“那坛子酒可是花酿和藤公的相识之酒,只余下一坛。喝了,可就没了。”小厮抬首说道。
“哼,他是没口福喝了,不如与有缘人痛饮。”扈花娘说道。
小厮愣神了片刻,只见扈花娘一声狠厉说道:“莫不是等我死了,这酒才能端上来。”
“是···是。”
不过半刹间,那小厮便将一千三百年份的花酿,摆在了木桌上。
酒坛古朴,乃是墨玉所凿,酒香不溢。
“闭门谢。”扈花娘说道。
小厮低着头,便往酒肆的楼下而去,关了酒肆的木门。
“官,来尝一尝我珍藏的花酿。”扈花娘一边斟酒,一边继续说道:“这酒本是我与藤公,喜结连理的喜酒,今日便饮了吧。”
“我与我家先生,虽是好酒之人,可也不敢喝这一坛子酒。”李仲淡笑着。
萧问道饮着的还是半碗烈酒,看也不看那一坛子千年份的花酿。
“呵,我也是心急如焚,诸位勿怪。”扈花娘说着,低眉而叹。
“有求于人,不妨明说。”李仲出声说道。
“哎···那我就直说了。”扈花娘低眉顺目的浅尝一口花酿,继续说道:“藤公与我相识一千三百年,他与我同修为仙侣,便在兵圣城修道。后来,圣墟临世,这一去便一去不回。”
“你怎知我们是因圣墟而来。”李仲沉吟问着。
“面生,而又···年纪尚轻。”扈花娘说道。
“兵圣城中,来往道人不下数十万,年纪尚轻者绝非只我们几人,你又为何笃定我们前往圣墟。”李仲说出心中所想。
扈花娘看着萧问道的一身血衣,刺的双目一痛,深吸了一口气。
“直觉···还有就是他手里的那柄剑。”扈花娘说道。
“我家先生的剑,有何蹊跷。”李仲淡声问着,后身不藏匿杀气。
“你们定是刚从君临剑阁而来,而他手中的那柄剑刚杀了不少人。”扈花娘沉吟着,妙目半转,饮下一口花酿。
“继续。”萧问道沉吟着。
扈花娘听着萧问道的言语,鬓角的一滴汗珠,落在了粉色衣襟儿上,立即就干了。
“剑染杀气,先生定非常人。可这兵圣城方圆之地,只有圣墟入得诸位法眼。”扈花娘说着心中猜想。
“余下的不必多说了。”李仲沉吟着继续说道:“我们是去圣墟,却不为救人或是寻人。”
扈花娘听着李仲的言语,拱手说道:“我扈花娘是有所求,可绝不会强人所难。”
“哦。”萧问道淡声一呼。
只见扈花娘的手中,拿出一副画卷,画卷之上描画了一位年轻道人,眉清翩影,冠玉之貌。
忽的,慕儿姑娘坐直了身子,大呼一声:“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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