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雪山宗主烈佛道人,飘然落在君临剑阁的道场之上。
“这剑阁之主的位子,不坐也罢。”身着乌黑色道袍的左烈佛,看着纳兰蝉衣说道。
“我等问道出剑阁。”纳兰蝉衣说着,转身便入了斗苍山。
纳兰蝉衣看着斗苍山的一道剑痕,一剑贯穿了整座斗苍山。怪不得,白银小道长和余下的剑阁弟子,会惊慌而逃。
待一日,萧问道还未出那“生”字剑阁。
不过,生字剑阁之中,传来的阵阵金铭之声,就如闷钟。
萧问道没等出来,却等来了女帝阁的赤练女帝,持着霓裳剑。远远的看了纳兰蝉衣一眼,便在君临剑阁落了脚。
又等一日,萧问道还在生字剑阁之中。
只是生字剑阁之中,不是闷钟的金铭之声,而如磨刀的声音,音音刺耳。
君临剑阁的门宗弟子,这几日都是被这一顿的磨刀声,一下惊醒。
而在白日议论的时候,众人却做了同一个梦。梦中景象,娓娓说来的时候,竟然每个人的梦境别无二致,一模一样。
“你也梦见了滚雷阵阵,你也梦到了君临剑阁,如同火炭。”门下弟子私下议论。
而暗雪山的左烈佛和女帝阁的赤练女帝的到来,更让君临剑阁蒙上一层诡异的面纱。
“你们都梦得了滚雷,而我却梦到了冰糖葫芦。”白银小道师口中碎念,持着那把扫帚将地上的落叶归拢在一起。
谁知,一阵疾风而来,吹得那一地荒野四散。白银小道师便又拿着细竹扫帚,满院子的追着落叶而奔。
“你那么想吃糖葫芦,为何不下山。”纳兰蝉衣一时问着。
只听白银小道师说道:“师兄说了,扫不完庭院的落叶,不能下山。”
“那冬天不是可下山了么。”纳兰蝉衣说道。
“你可真笨,冬天不要扫雪么。”白银小道师说着,托腮看着剑阁之外的景色。
斗苍山上,又来了一位悟碑的人,身后跟着一位跟班儿。
悟碑的那人是个年约不过二十的小姑娘,名为清照。身后的跟班则是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名为画楼。
听闻那清照姑娘所言,皆是因这小跟班醉心“剑道”,才来这君临剑阁悟碑的。
谁知一日复一日,闲云别了太多野鹤。
萧问道在生字剑阁之中,还是未出剑阁,粗略算有一十三天了。
“你们谁下山,替我再买些糖藕。”白银小道长说着,手里握着半钱银子。
“嘴馋,还不下山。”慕儿姑娘一声调侃。
“哼,你当真是不如蝉衣姐姐可爱。”白银小道长说着,又托腮看着剑阁之外的景色。
慕儿姑娘一听拿她和纳兰蝉衣作对比,伸手说道:“我下山,去给你买来。”
白银小道长听着慕儿姑娘的言语,伸手将半钱银子放在慕儿姑娘的手心,呲牙说道:“除了糖藕,你且看看可有我趁手的玩意儿。”
“嗯。”慕儿姑娘颔首,便一蹦一跳下了君临剑阁的山门。
秋水忘川,望穿秋水。
白银小道师一双秋水色眸子,看着君临剑阁的山门,一言也不眨的看着。
李仲心中不放心,自然是跟在慕儿姑娘的身后,而小黑龙春春则是备着的瓜子,也见了底儿,再去买些。
时无叮当声,人有困乏意。
白银小道长打着盹儿,托着小下巴,看着君临剑阁的宗门。
清照姑娘闲来无事,写了一首新词,那小跟班画楼则用新词填下的字画,扎了一个风筝。
一只青鸢飘在斗苍山上,白银小道长又来了兴致。
眼看着薄日西垂,山下传来一声大呼之声。细细听着,便是慕儿姑娘的声音。
纳兰蝉衣擎着剑,凌空看着君临剑阁山下的几人,提着刀剑跟在慕儿姑娘三人身后。
她欲提剑而起,只见从君临剑阁之中,落下一道剑意。
一剑平山岗,再添无魂骨。
“杂碎。”左烈佛一目往下,慕儿姑娘身后的几人,便死在荒野草芜旁。
一剑杀几人,左烈佛事了拂衣去,还是端坐在君临剑阁之上。
“怎的,被人追杀。”纳兰蝉衣问着慕儿姑娘。
“哎,小黑龙与那卖瓜子的讲价。非说空城的瓜子一斤三文钱,而那人卖的瓜一斤十二文钱,她便掀了人家的桌子。谁知,卖瓜子的那人竟然是一方道宗的人,便有师兄弟为之出头。”慕儿姑娘跑的急了,脸上尽是大汗。
“我是故意掀了他的桌子,你看这是什么。”小黑龙说着,手中的须弥戒中满是瓜子。
还以为是何了不得的东西,原来是趁乱行窃。
“啧啧啧。”白银小道师口中怪笑,看着慕儿姑娘。
慕儿姑娘妙目一转,说道:“你的糖藕。”
糖油纸包着的糖藕,在慕儿姑娘的手中攥着,身后还提着一件物什儿。
“你背后的是什么东西。”白银小道长问着。
“哈,你看···。”慕儿姑娘嘴角扯笑,说道:“一把新的扫帚,你来试试可算趁手。”
白银小道师看着慕儿姑娘的新扫帚,口中的糖藕差点咽不下去。
“你····你还是大人哩。”白银小道师说着,咽下口中的糖藕便往斗苍山而去。
“这扫帚五文一把,还是我垫的钱。又大又新,扫落叶定会很快。”慕儿姑娘扯着喉咙一呼。
那白银小道师背着手,说道:“呱噪,呱噪。疏帚扫落叶,扫的不是树叶,扫的是心中浮躁。帚是剑,清风是剑,冬雪是剑,偏偏你却看不到。”
嘭!
在白银小道师一语而毕,众人心间悟出一道剑意,顿悟的剑意。
“说的什么,心中一阵烦躁。”慕儿姑娘沉吟着,提着那柄新买的扫帚,扫着院落中的落叶,都口中嘟囔道:“你看,就是好使。”
一连几日,慕儿姑娘都陪着白银小道师扫着院落的落叶。可惜的是,院子中的落叶就是扫不尽。
二十三天,萧问道在生字剑阁之中,还是未出。
只是生字剑阁之中,金铭之声化为雷动之音,如同春雨一般,一阵疯来,一阵雨歇。
暗雪山的左烈佛和女帝阁的赤练女帝,已然在君临剑阁待了有些时日。
天不燥,人不燥,白银小道长却急了起来,跳着脚追着慕儿姑娘。
“你扫,你扫···你扫的如此干净,我如何修道。”白银小道师喊道。
“哼,我扫了一天一夜才扫的干净,你却赖我。”慕儿姑娘心中不服气,手中的新扫帚都稀疏了许多。
白银小道长看着院落中的干净的庭院,深吸一口气,又提着那把疏竹扫帚扫着院落的尘土。
“院中无落叶,树上无落叶,地上无落叶,可心中有千秋荒叶,不可不急。道中有尘,心中有尘,剑道亦有尘,我心无尘。”白银小道师口中念着道诀,手中的扫帚,将那不多的灰尘扫出院落之外。
“元府守一,道魂抱神。他···他在破境。”清照姑娘一呼,众人皆是看着扫地的白银小道师。
只见白银小道师脚下踩着灵雾,经脉如星火,在他的道袍之下若隐若现。就如一尊透明的人,穴位经脉看的透彻。
纳兰蝉衣看着白银小道长的脚下步伐,心中堪堪记着,一步踩太白,半步抚摇光,半身折斗六,半丈归七杀。
“以万天星辰为剑道,这才是天地独尊的妖孽。”纳兰蝉衣说道。
白银小道长一步一动,周身尽是天地元气,引穴窍入体,他的脉络经纬皆是在一片元气之中。
慕儿姑娘深吸一口气,大声一呼,说道:“好饱啊。”
口中一吸,腹中半饱。
元府一出,却又饿的紧了。
左烈佛和赤练女帝凌空站在斗苍山外,看着白银小道师“扫地悟道”,不觉间便看了纳兰蝉衣一眼。
只见纳兰蝉衣的晴眸之中,尽是璀璨星光,如同一片星云在她的瞳孔中。
“她在悟白银的星辰变。”左烈佛淡声一呼。
“嗯,她入了女帝阁,我便陪她修道百载,定能胜过离天老道。”赤练女帝说着,眸中泛着异彩。
“呵,女帝当真不将我左烈佛放在眼中。”左烈佛说着,横目看着悟道的纳兰蝉衣。
星辰归灵,破虚立婴。
待白银小道长破虚立婴的时候,夜穹之上的星辰一暗,却又一闪。
天外流星,在斗苍山的山后划过,如同白银小道长的眸光,寸芒摇光。
“饿极,饿极。”白银小道师背着手,抚着圆肚。
君临剑阁阁主来到白银小道师的身前,端着一碗红枣薏米粥,说道:“来···尝尝还对胃口。”
“师兄。”白银小道师颔首,接过那碗红枣薏米粥。
一碗而尽,却见白银小道师满口白牙,一颗不缺。
“这便是传说的天道灵根。”李仲颤声说道。
“何为天生灵根。”慕儿姑娘问着。
“道祖便是天道灵根,七步成仙的人物。”李仲说着,眸中一亮。
“哦,那蝉衣算何种灵根。”慕儿姑娘一问,众人又将目光放在悟道的纳兰蝉衣的身上。
眸如醉星,道玄道幻。
“她若在暗雪山,三十年必破虚为仙。”左烈佛说道。
“哼,她若在女帝阁,不出二十载。你没信心,可我有的是···。”赤练女帝沉吟着。
两目相抵,争徒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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