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衣老者等人的脸上均现出勃发的怒火,“众生皆平等,你们如何能决定他人的生死?罢了,我与你们根本就说不清。我只想问你们为何要将梧桐带上邪路,明明她在听雪山这几年身上的邪气已经消除了,为何你们还不放过她?”
墨衣女子一听,轻蔑一笑,“师父,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徒儿委实承受不起,你们和这群怪物又有什么分别呢,一样让人那么恶心!”
闻言,白衣老者惊愕地看向她,一旁的黄色妇人惊怒道,“梧桐,你怎么能这样和你师父说话?”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和他说话,要不是你们非要帮我净化什么邪气,我会弄成现在这么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你们也不要互相嘲讽,五十步笑百步,都不是好人。你敢说当时将我捡回来没有打我身上碧落的主意吗?”女子面色凶狠道。
每当她体内两股气息相冲,弄得她痛不欲生,几欲自戕时,每当她看着镜中那张可怕的脸时,她心里的恨意与杀意就如冲天的浪涛,想要把所有害她的人通通杀光。
“梧桐,你……”白衣老者叹息道,“……是,当初我将你捡回来是有点想从你身上了解一些碧落的线索,但是我帮你净化邪气,绝没有一点不好的想法……”
“难道你不知道我身上的邪气是从被你们杀死的父母那边传过来的吗?它们隐藏在我身体的各个部位,根本就无法净化,强行净化只会崩坏我的身体,你看看我现在这副鬼样子,是不是很快意?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女子大声吼道,眼里满是血丝。
“简直不可理喻!”光头老者大声道,“大师兄当初捡你回来也是看你年纪小,存着为善的心思,根本就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帮你除去邪气的时候他花费了多少心思、灵力,你却这样不识好歹,我们知道你身上邪气难除,所以一直小心谨慎。若不是你自己妄动邪念,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呵,现在你们当然可以把所有的一切往我身上推个干净,是,是我咎由自取,才搞成这副样子,才只能靠魔萝活下去,每天活得就像是行尸走肉!”女子恨恨道。
“你给我们喝的茶里面是不是加了这个?所以我们身上才长出和你们一样的纹路?”黄裳妇人惊惧道。
魔萝是什么东西,那可是邪修专门培养出来增加自身邪气的邪物,正道之人服用过多,将会长出邪修身上的花纹,并且会命不久矣。
“咦,你喝出来了啊?味道还不错吧,跟茶叶的味道一模一样呢!”女子笑道。
“你个……”黄裳妇人惊得不行,却就被白衣老者伸手拦住了,“七妹,现在提这些也于事无补,我们还是先解决面前这些人,护好钰儿!”
“是!”
随即两边的人虎视眈眈地盯住君钰寒手中的玉牌,大战仍将继续。
而那一边的君钰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碰到那个紫金色的玉牌整个人都定住不能再动,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手中的那个东西也无法丢弃,只能一直抓着它。看着一个又一个怪物倒下,看着自己师父师叔身上增加一个又一个伤口,男子心中急的不行,却也只能在旁边努力挣脱手上的东西。
到最后连自己的几位师叔也开始人事不知地倒下,整个听雪山的雪都被染成了红色,看上去格外的触目惊心。
在其身后,白衣老者和那两个领头的黑衣对了一掌之后,三个人全都吐出一口鲜血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瞬间鲜红的雪花纷飞,看上去格外的凄美。
“哈哈,这听雪山毁在了我兄弟二人之手,我们就算是死也瞑目了,哈哈哈……”只见那位年长的黑衣人一脸大笑了几声就倒了下去,双眼睁得很大。
“哥!”年纪较轻的那个黑衣男子悲愤地喊了一声,也倒了下去。
“师父!”心中一急,君钰寒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发出声来,但身子仍立在那里不能动弹。
“钰儿,以后我们听雪山的重担就交给你了……”老人虚弱地说道,然后吃力地抬起手,还没等他下一步动作,一旁的的梧桐就立马挣扎着爬了起来,她的身上也满是伤口,之前那么乱的情况下,也不知道是谁趁乱刺了她几刀,与众不同的碧绿鲜血散了一地,在满山的红中格外显眼。
女子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抬起手对准君钰寒的胸口便挥出了一道黑紫色的光芒,然后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倒到了地上,脸上的笑容还没有褪去。
君钰寒只觉地胸口莫名一寒,也没太在意,仍努力挣脱手上的玉牌,想赶到他师父身边去。
老者大吼一声,手心随即放出一道炽白色的光芒,全部注入到了君钰寒手中的玉牌中,山上黑压压的云彩在那一刹那翻涌了起来,落下一道道粗壮的紫色雷电,而君钰寒整个人开始变得虚幻起来,像是海市蜃楼一般。
“钰儿,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老者又吐出一口鲜血,脸上却是一副欣慰的表情。
“不,师父……”君钰寒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上穷碧落下黄泉,几万年了,终于……钰儿小心……”老人说完最后一句话,带着笑意彻底地睡了过去。
此时天上的落雷还在继续,原先安静宁和的听雪山也迎来了从没有过的热闹,奏出了一首独属听雪之山的殇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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