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戚无殇的笑容微微有些凉,伸出手来想要摸摸女子的脸,指尖刚刚触到那抹温热,面上一个挣扎,快速地收了回来,深深地望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而在男子离开后,睡梦中的薛宓突然蹙了蹙眉,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来。
只听她细弱地喊道,“……不要,外公……爹爹,姐……师兄,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不要一个人……”
说着,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慢慢地滑了下来,落入鬓中消失不见。
过了晌午,蔺沧澜也没有见到薛宓,有些奇怪,这些天明明在湖边还是能经常看到她的,怎么突然又不出来了,难道……是因为他们这些天的冷落……唉……三哥也是,还是去看看吧!
一到薛宓的院子里,蔺沧澜就看到了那扇紧闭的门,于是上前敲了敲,“薛师妹,在吗?薛师妹?”
听到房里没有人回答,蔺沧澜挠了挠头,应该不在房里吧,难道去别的地方了?
正准备离开,突然听见房里传来一阵呼喊声。
“……不要!”
蔺沧澜一惊,连忙推开房门,一抬眼就看到薛宓脸色通红的躺在床上,嘴里还语无伦次在低喃些什么。
看她那个样子,蔺沧澜知道她应该还没有起床,也不敢太靠近,就站在门口,大喊了一句,“薛师妹,你怎么了?”
过了很久见女子仍是没有反应,蔺沧澜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赶紧走到床边。看着女子神志不清的样子,眉头一皱,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入手处一片滚烫,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像凡人着了凉,难道修真人士也会发烧?
见薛宓情况不对劲,男子连忙跑了出去,准备叫人过来看看。
“怎么样?”蔺沧澜紧张地看着正对着薛宓仔细查看的景中流。
“什么怎么样?”景中流反问道。
“当然问薛宓怎么样了?”蔺沧澜心中一急,烦躁道,“都什么时候了,三哥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暂时死不了,你为她担心什么?”景中流眼神一冷。
“什么叫暂时死不了?难道还会有生命危险吗?她是得了什么病吗?怎的脸红的这样厉害?”蔺沧澜焦急地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病?呵……”景中流嘴角扬起一抹古怪的微笑,“她这是在解毒!七情合欢雌花的毒,女子四十八日排毒,男子四十九日。这是个异常危险的过程,不论修为多高,只看你是否愿意坚持下去,忍受过去了,就皆大欢喜。忍不过去,呵……那两人就一起死吧!”说道后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眼神恨恨地转向立在窗前背对着他们一言不发的戚无殇。
“竟还有这回事?”蔺沧澜眼中满是惊愕,随即看向窗前的男子,“无殇,你也知道吗?现在怎么办?要是薛师妹熬不过去,你们两人都活不成了!”
“他当然知道,当初可是老谷主在九大险地中出生入死为他寻来的七情合欢,他会不知道?不仅知道,还以身试法了呢!”说着,景中流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愤恨,“现在好了,极品灵药成了一株观赏植物,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儿才能找到另一株,难为老谷主现在……”
听到这儿,戚无殇转过身来,眼神平静地看着愤愤不平的男子,表情没有丝毫触动。
看着他这个样子,景中流心里的怒气突然一起涌了上来,咬牙道,“这事我也没本事管,也管不了,谷里事物繁多,先走了!”
“哎,三哥!”蔺沧澜忙叫道,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快速消失不见。
“无殇,现在怎么办啊?怎么还有这种事?我原以为很容易就可以解毒,没想到这么凶险……”蔺沧澜焦虑道。
“沧澜,你先出去吧!”戚无殇突然道。
“无殇!”蔺沧澜急了。
但在看到男子脸上不容反驳的神情后,也只好嗯了一声,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看屋里的两人,心里一叹,这都叫什么事啊!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戚无殇慢慢走在薛宓的床前,看着被毒素弄的满脸通红,口中还在胡言乱语的薛宓,心里一痛,伸手抚了抚她滚烫的脸颊,柔声道,“撑下去吧,还有好多人在等着你,你不是还想着去见他们吗?千万不要放弃!”
“姐姐……好难受……”薛宓蹙眉无意识地说道,“爹爹……玄武……”
听到这,男子的手微微顿了下,随即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从被子中将女子的手拿了出来,握在手中,轻轻吻了下手背,“……谁都好,你能醒来就可以!”
然后坐在床边,注视着女子略显柔弱的脸,一动不动,表情柔软。
睫毛颤抖了两下,薛宓突然醒了过来,看着床边空荡荡的,心里竟微微有些失落,为什么感觉好像一直有人在自己耳边说着什么。抬起手,眼神有些怔忪,就连手上的触感也那么真实……
呵……幻觉吧,除了蔺沧澜,珑月谷怎么还会有对自己抱有善意的人呢!
抬头一看,薛宓顿时一惊,天已经这么黑了,月亮都出来了,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她知道七情合欢在第四十八日时中毒的女子会有十分凶险的排毒过程,而且历时很长,只是没想到换做自己,竟然花费了一天一夜。不过还好,醒过来了,没有解着解着就死了,说明自己还算福大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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