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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别佛说
    白马寺一游算是让人静下了心来,虽然佛教所推崇的学说不是所有人能够接受的,不过这地却是能够让人静下心来,很适合思考哲学,或是谈论哲学。

    刘荨和安世高禅师却是相谈了不少佛法经典,而刘荨也回忆出后世一些哲学出来回应,让这老僧听得津津有味,谈论一番空话的间隔却是让人彻底静下心来,真正享受了一段静心的时间。

    寺里的僧众念着梵音经文,还有报时之钟声提醒着人在某一时刻该做什么。

    随着传统,刘荨还是在大殿中烧了柱香,对着佛像辑了一礼,算是表示自己的敬意。

    安世高今日倒是高兴,顾着时辰,请着刘荨一行吃了一顿便饭,临来之时未曾用餐,腹中倒是有些饥饿的,既然是好意,自然也不拒绝了。

    縻铜与郭啸二人倒是吃的不亦乐乎,只因食物中有肉,而且味道不差。

    这汉朝的僧侣也是吃肉的,虽然佛教的僧众不可杀生,却是没有限制吃肉,甚至释迦摩尼时期也是吃肉的,而吃素的和尚还是要到南北朝时期开始。

    只因几百年后,南北朝的梁国皇帝,梁武帝这个爱好佛事的皇帝,在读《楞伽经》时,见到佛讲‘菩萨大慈大悲,不忍心吃众生肉’之语。

    梁武帝非常感动,所以就自动素食。他是佛门的大护法,他吃素食,当然出家人就响应,以后在家人也响应,这是中国佛教素食之始。

    这倒是个奇葩皇帝,不仅花费巨额钱财兴建佛寺,还三次出家为僧,害得群臣花费了好几亿钱将他赎回,如此闹腾却是给了后人写出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诗句打下了坚石基础。

    若是再发散一下思维去想,貌似这佛教都是和皇室有关啊。

    释迦摩尼佛教传始人,古印度迦毗罗卫国净饭王之子,是个王子。

    汉明帝刘庄,光武帝的继位者,引入佛教,兴建了白马寺,让佛教来到华夏,并让它席卷天下开了头。

    安世高,安息国皇子,自幼喜爱佛教,继位一年把皇位让给自己的叔叔,然后千里迢迢的跑来大汉传教。

    梁武帝萧衍,自然不用说了,因为建佛寺把国家财政拖垮的人,半壁江山,二千八百四十六座,僧尼八十多万,倒是疯狂。

    到了后来还有隋文帝杨坚,清朝顺治皇帝等等。

    刘荨真的是要为这些位高权重之人鼓掌,不为民众百姓绞尽脑汁谋福利,去搞这些于民无甚福利的活动,真的以为天下间太平了,可以以平和的姿态搞虚幻的东西了

    也倒是他们一出生就是过得富足,有着这个资本去幻想虚妄,只是还要把这些普及开来,甚至利用自己的权利推广,让世人知道人吃饱后的可怕。

    “女施主,今日与你相谈许多却是受益颇多啊!”安世高禅师送着出山门的一行道。

    刘荨客气一笑,“我所说不过是自己片面理解罢了,我所想,大师译经如此之久,却是只闭门专研,不去看看大汉的山河么?那般却是能领悟更多的。”

    安世高禅师点点头,“嗯,往昔初来大汉,只见佛经多是梵文,汉人看不懂,便起了译经的念头,如今却是过了这般时光,你如今说来却是让老衲起了心思。”

    刘荨微笑道“华夏有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而佛说普渡众生,不可能让需要度化之人去寻佛来渡,听闻禅师博览国内外典籍,通晓天文、地理、占卜、推步等术,尤精于医学,乃至鸟兽之声,无不通达,如是游历天下,自然可帮需帮助之人,渡化需渡化之众,却好过空坐禅寺,专研经典,或许倒时禅师又会悟出属于自己之禅道也说不定呢!”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之言却是有理啊,果然人该是要行走于世的,或许待老衲译完经典,也会去看看这大汉的河山,如此也是不枉此生。”安世高双手合十道。

    刘荨笑意回应,却是已不知不觉行至了山门。

    如此刘荨也辑了一礼道“禅师便送到此处吧,你我乃是俗与空门不同之人,说出来话却是能够互相点通,可终究不是一个世界之人,这缘起于山门,也该止于山门处了。。”

    安世高禅师也懂这道理,只微笑还礼,送这一行人出了山门而去。

    只他却没有转身回寺中去,再打量着那个留下背影的汉人女子,恍惚间从她周遭感受到了一股清流之气环绕,他仿佛从那气息中见到了什么,让他觉着格外舒畅。

    须臾间,他却是念出了一句安息名言来,“人说世间真理易见,一人之力无法扭转天枰,一溪之水不可使枯河充盈,天明时不点熏烟火把,天黑时不行绝壁危崖,与天逆时不还光阴,与世逆流终世难行,明悟者随世而去,自见阔海,自见晴天。”

    这话是对刘荨说的,果然老僧看出了些什么,这安息语便是后世的波斯语,刘荨却是听懂了,他告诉刘荨不要逆时逆世而行,方得正果吗?

    不说佛理却说安息名言,这劝诫倒是真诚。

    只是大汉以后之局势谁能说清,不进污浊之潭,不入乱世之流,明哲保身显然是不通的,大多人都会随波逐流,他在劝自己也走这条路么?

    刘荨笑了笑,不回身只举起手摆手挥别,也以安息语悠悠说着,“生在壳中之鸡雏,不知另外之世界,壳壁透进一片白茫茫,然而他不知道那是光,只是敲打着白壁,不明所以存茫然。后来它的心划过一道闪电,蛋壳破开了。它未曾被打破变成蛋羹,而是破壳而出成为生命,因有心而在,一切黑暗都将被光明划破。”

    风吹起,静了气氛来,人已走远,话音落下,禅师摇头目停在背影消失处,只叹息不语,转身归寺去。

    “先生,你们刚刚说的是什么话啊,神秘兮兮的,听都听不懂。”郭啸道。

    刘荨轻笑,这一行倒是让她卸下了心中的烦闷,想着既然人家只为一个虚妄的执念便能过一生,而自己的茫茫无期的设想或许也会成真。

    “也没什么,那时他老家安息的话而已,算是送别祝福,这老僧倒是不错的。”刘荨道。

    縻铜看着刘荨那轻快的步伐,却也是不疑,只是道“呵呵,没想到这胡僧却也是个懂礼之人,若是不念那虚妄经文,倒是还能听听他讲些哲理。”

    刘荨悠然而笑,道“人,各路不同,这便是决择,而后到达自己的终点,这是结局,人与人,殊途终不同归啊,那便在相逢时,放下芥蒂,相笑而谈,相别时也以笑送别吧,谁知道以后路上还会不会遇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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