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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祁安漫不经心地望向角落里的摄像头,“我想,我的生平履历已经摆在你们面前了,我在纽约的这几年,社交圈其实相当窄,能结识思特莱斯家女佣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说不定她连我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毕竟她写下的只是一个名字,一个代号,其他人同样可以顶着这个名字去接近她。”

    警察打断他:“梁先生,你的说辞都是建立在假设的基础上。”

    梁祁安笑了,他双手搁在胸前,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他对面的警探。

    “亲爱的警察先生,你们之前拿出的说辞不也是假设吗,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不是你们一贯的宗旨?我虽然不学法律,但法律意识并不空白,你们拿出的这些所谓‘证据’根本站不住脚,完全是建立在你们的臆想的基础上。”

    “梁先生!请注意你的态度。”警察提高音量。

    “哦,抱歉,也许我的说辞过于直接了些,毕竟没有人乐意被当成凶手一样盘问。”梁祁安摊手。

    中年警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说的很对,正常情况下,以你的智商的确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可是,梁先生,你是一位双向障碍病患。”

    梁祁安的笑容定格在脸上,接着,嘴角微微下垂,整张脸也冷了下来。

    “你能保证你在患病期间也做出正确理智的判断吗?”

    梁祁安的目光落在灯光的阴影里。

    警察也没有出声,固执而又沉默地盯着他。

    梁祁安轻轻叹了口气,嘴角缓缓上扬,随后抬眼注视着面前的人。

    “那么警察先生,你到底是在询问一个正常人,还是病患?“梁祁安的声音很轻,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那么刚刚我已经回答过你的问题,如果你询问的是一位病患,你认为,病患会回答你的问题吗?”

    审讯室里气氛顿时凝固。

    审讯室外也是一片寂静。

    是谁想要用这个能够刺痛他的点勾起他情绪上的波动?

    又是谁把布莱克他们极力隐瞒的东西透露给了警察?

    纽约医生对病人的病情有严格的保密制度,更不可能主动掺和在其中。

    “先生们,你们的消息有些滞后。”梁祁安接着道,“我确实是位双向障碍患者,我的生父也是,他一辈子饱受这种疾病的折磨,与他不同的是,经过多年的系统治疗,我的病情已经得到了完全控制,临床上来说,这样的情况已经属于治愈范畴,所以,我之前所说的一切均是在我意识清晰的情况下作出的回答,你们可以就此咨询我的医生。”梁祁安微微一顿,“需要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们吗?哦,对了,你们应该已经查过他的联系方式了,你们可以去调查我的详细病历报告,至少这能够证明我所说的一切绝对真实。”

    警察显然也对他的坦然十分意外,因为不管是对过往同样案例的分析,还是在调查时对他这个人的侧写,他的性格都不应该是他此时表现出的样子。

    是他太善于伪装,还是他们的判断出现了问题。

    审讯进行了一个小时后,中年警探暂时离开了审讯室,回到了监控室。

    他的同事给他递了一瓶水,拍了拍他的肩膀。

    上司看向他,指出他的问题。

    “你被他的思路影响了,你在顺着他的思路去考虑问题,我刚刚在耳机里提醒过你,不要被他绕进去,你需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而不是顺着他的话肯定他。”

    中年警官没有马上反驳,而是思考了一下才开口道:“可是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甚至于他考虑到了很多我们疏漏的地方,我觉得我们应该重新认真地调查一下。”

    他的上司皱起眉头:“看看你现在说的话,你不觉得你被他影响了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一会儿换一个人接着审讯,让他开口说点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不要在原有的证据上打转。哦,我发现了,他确实是个谈判高手,所以他能把生意越做越大,他的脑子很好使,你们要提高警惕。艾瑞克!”上司叫了另一个警员的名字。

    “我在。”

    “接下来你和潘一起进去。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让他给我留在这里,至少是今晚。”

    艾瑞克和潘交换了一个眼神。

    “好的,我们明白了。”

    纽约的审讯还在继续,林城商圈也因为凌晨冒出的新闻进入了看热闹的模式。

    “张巩关系破裂,琪茵陷离婚漩涡”!

    “张琪茵离婚在即,王朝股权又遭变动?”

    “王张离婚,是阴谋还是巧合?”

    “王朝崩溃,诺亚项目陷困局!!!”

    一大早,新闻网站的商业板块就被王朝的一系列负/面新闻刷屏,这年头,娱乐至上,乃至于商业新闻的标题也越来越泛娱乐化,这些新闻堂而皇之地挂在新闻首页,顿时收获了一片惊诧,在开盘之前,王朝被放出这样的新闻,无疑会对股价造成重创,而王朝的公关部门在收到消息后也开始迅速行动起来,只不过这一次撤掉新闻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容易,他们甚至一路把价格喊到了平时的几倍,但新闻方却各种推诿,皮球扔来扔去,或者直接电话忙音不接。

    张琪茵紧急从度假地飞回林城,在飞机上时已经大发脾气,下了机之后也没去公司,而是把几个高管叫到了她罕有人知的一处住所开会,她已经认定一定有人从中作梗,这个对象不是她那个完全不着调的丈夫,就是她商业上的对手,后者的几率更远远高于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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