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活靶子暴露在整个大陆无数正义之士的眼皮底下,却怎么也死不了, 不得不说很叫人膈应,也令人钦佩。
元老会叫苦不迭,一听说祁白玉回来了,恨不得亲自到洞府门口来迎接。
祁白玉时常外出处理正事, 在他销声匿迹的一年多时间里, 积攒的正事一箩筐, 还有徐之素这个决策者被牵着鼻子走后的烂摊子又是一大堆,全都得他来想办法收拾。
尽管他总不在身边, 重越也很能理解他, 其实这也是重越特别欣赏他的原因之一。
这人最初和药尊闹上或许原因很多, 这样一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强拉硬拽了那么多丹药师到毒道阵营来,祁白玉并没有图一时之快任那些人自生自灭,而是接受了毒道圣子的身份,让自己暴露于人前,与之抗争到底。
而他不想自己的事情影响到重越等人,甚至置办了数个居处,重越感叹他俩正儿八经地相处,都疑似私会,别提多刺激。
为了不被外人认出来,祁白玉甚至还得乔装打扮,重越每次见他都得强忍笑意,祁白玉就一脸哀怨地把他抱住,堵住他的嘴。
“天知道我就只是想跟你好好在一起啊,早知道跟药尊闹起来,会让我们连相处都这么难,我当初就该答应你留在重府不出来!”
重越笑着说:“但龙游浅滩,岂不逼仄?我不觉得难受,两人相处并不只有朝夕相对一种形式,早早有像这样的经历也不失为一种好事,你想啊,知道难见面会有这么想念,就会更加珍惜以后朝夕相对的日子,也会很期待,而期待本身就是好的心情。”
祁白玉觉得重越变了很多,他很喜欢重越看问题的角度以及说话的方式,只要看到他的笑容,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整日的疲惫就会烟消云散,越来越喜欢。
他也想正大光明地和心上人手牵手来往于各种地方,他不想因为在乎的人因为他是毒师,而受到多般迫害,他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他以及很多和他一样的人,能有正常的不受偏见的日子罢了。
祁白玉和重越说起一些让他烦闷不已的事情。
重越开导他,让他保持好心情。并说:“毒师对丹药师们的怨恨之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祁白玉道:“其实这么多麻烦处理下来,有些就是反反复复,总那样好像没有尽头。一些涉世未深的丹药师只要被冠以毒师的名头,哪怕只是嘲讽,哪怕只是误炼了一回毒丹,还有挽回的余地,被指指点点的时候,他们心理上不接受,试图逃避现实,甚至会将知情者通通杀害!”
“通过毒术?”重越道。
祁白玉点头,毕竟涉世未深,又不知天高地厚,凭炼药术没法杀人,实力又不足以斩杀同辈,就只能靠毒术了。每每东窗事发,这些罪孽无疑都得累加到毒师公会头上。
重越沉吟片刻,道:“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众生皆以毒师为耻,视毒术为下三滥,不入流。”
祁白玉苦涩道:“这种观念根深蒂固,不是轻易就能扭转的。”
重越疑惑道:“不是有句话吗?”
祁白玉问:“什么话?”
重越理所当然地道:“丹药师不一定是毒师,但毒师一定是丹药师!”
祁白玉瞠目结舌。
重越见他一脸震惊,心里倍感疑惑,他从一开始就对毒师没有什么偏见,好像也是源自于此。连他都知道,没道理祁白玉不清楚。
“就是它,就这句话!有这句话就足够了!”祁白玉喜疯了,困扰他和整个毒师公会这么多年的问题,一下子就有了近乎碾压似的破解之法,毒师甚至可以凌驾于丹药师之上,毒师甚至能被世人接纳,“兄长,你简直是毒师们的福星!你怎么这么会想!?”
重越有点困惑:“这不是人尽皆知的吗?”
“没有啊!怎么会呢!”祁白玉欣喜若狂,“如果早早就有这个观念,毒师怎么可能沦落到今日这个下场!”
他几乎可以预料到一旦这个观念广为人知,毒师和丹药师的立场哪怕不会调转个头,至少也不至于被丹药师们看低。局面将会被彻底掌控在他们手中,毒师公会一直以来的尴尬地位也将逐渐扭转。
祁白玉恨不得跳起来把重越扑倒在怀,可他刚挪动半步,身体便像融入虚空一般,致命部位很是模糊,他的表情僵在了最喜悦的那刻,继而双脚离地,所在空间倏然扭曲旋转,他像是被吸进了某处异时空,笔直的身体像是弯曲成了一盘,然后迅速缩小。
“白玉!!”重越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他的手穿过了那个扭曲成环形的东西,身体跳过去,毫无阻碍,他没办法握住祁白玉,祁白玉张张口更是说不出声音。
重越恍惚间好像有种熟悉感,他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祁白玉的样子刺痛了他,他听到自己在喊,白玉,回来!!
那一刻他脑子非常清醒,这东西是什么,他好像应该清楚,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石碑!
他在秘境里见到华如真所藏的那块古碑,上面记载着渡神劫的办法,就有类似于这样的图案,人影扭曲成环形慢慢缩小,这是被法则召唤的前奏!
“谁在渡神劫,谁有渡神劫的本事?能让白玉却给他挡神劫??”重越的大脑在惊恐中飞速运转,快到几乎没有推导过程,就已经得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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