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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不是特别好奇,就是想洗洗脑子,”聂云镜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画?今晚?”

    华如真说:“你怎么不说就现在?”

    聂云镜面露纠结,很是犹豫地扫了眼洞府方向,

    此时,杂货房里传来货架被砸烂的声音,以及清亮巴掌声,还有庄岫恬不知耻的浪叫与哈哈笑,还有华艺怒火中烧的“贱货”“闭嘴”。

    聂云镜道:“再等等,再过不到半个时辰,里头就有人就要哭了。”

    重越和祁白玉几乎同时露出古怪的神情,华艺不愧是在位时间最长的大帝,后宫佳丽三千,子嗣成群,技术肯定也是一等一的好。华如真道:“你很有经验嘛!”

    “那是,看多了……”聂云镜说到一半,立刻正色道,“如果是你们在这地方天天饱受魔音灌耳的侵扰,多半比我更懂。真不是我夸张,看到堂堂一半神这么不务正业一天到晚没个正行,我的道心受到了严重摧残!”

    祁白玉道:“所以你是在解释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突破至尊境也是有理由的。”

    聂云镜被戳中软肋,恼羞成怒:“你们都不负责,徐尊也不靠谱,三天两头去外面晃荡,一晃恨不得三五个月,要不是得守着他们,我早就去渡劫了!”

    “所以也不是你畏惧至圣药尊,不敢渡劫的缘故。”

    “祁白玉你够了!”

    “连华艺都突破至尊了,你居然还原地踏步,怎么他不务正业和修炼两不误,而你却在分心。”

    “他有庄岫,我……我不跟你扯!”聂云镜脸色青红莫辨,闷气生了一会,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之所以被戳疼,确实是因为都被对方言中了,他百无聊赖,明明幻境有很大提升,修为却没有丝毫进步,自己也发愁,这才转移注意力的,结果越参看别人越一头雾水,退堂鼓打得越严重,别说神级壁垒,就连至尊境门槛他都有可能跨不过。

    重越越了解聂云镜越觉得不像上一世的那人。

    他实在是不想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至圣药尊的。

    如果至圣药尊连忠于自己的徒弟都能任由他人夺舍,不只没把人赶出去,甚至还和对方狼狈为奸,让对方继续保有药尊弟子身份,享有药尊弟子的一切便利,纵容对方继续以各种方式折磨华如真,那还是人吗,禽兽不如吧!

    可至圣药尊后来却又让华如真与他同行了,他似乎也没有特别特别坏,可重越转念一想,这样一来加大华艺对付华如真的难度,不就能同时掣肘华如真,华艺和庄岫三人,全都是他麾下全都为他一人效力,他什么都懂,但他一句也没有多说!

    上一世的华艺同时报复了两个人,而至圣药尊轻轻松松驾驭了三个,乃至更多,他仿佛处在风暴中央,难以估量的关系网汇聚在他身上,而他掌控全局。

    聂云镜已经恢复如常,道:“华艺真有你说的那样厉害?但我看那个胖子也就那样,能把自己折腾成那副德行,又能聪明到哪里去!”

    “大成若缺,大巧若拙,大辩若讷。”华如真说,“真正的聪明人,你往往看不出他有多聪明。”

    其实很好理解,这就像高手出招,境界低的根本看不透。

    聂云镜不说话了,只是不由自主地看了重越一眼,只一眼便摇摇头移开视线。

    他无可避免地想到了至圣药尊。那人简直是绝了,哪怕自己被他算计过,在心里说千万遍要忌惮,可再度见到对方本人再听他说话,又会动摇之前的想法,又会觉得那或许就是个好人,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情有可原的,也许是自己认知狭隘……狭隘在哪不知道,只是宁可希望是自己错了,也不希望对方是自己所以为的那样。

    祁白玉问:“既然如此,你画得出来吗?”

    华如真觉得自己画技一般,但画个画像还是不成问题,他知道祁白玉什么意思,叹道:“但做不到让活人从画像里走出,我可能永远也达不到我娘那般境界。”

    重越不由抬眸,上下两辈子,这还是他头一次从华如真口中听到他娘,不由为他高兴。

    有些说不出口的人或事,一旦能说出口,就意味着看开了,都过去了。

    “正常,你对华艺的观感跟你娘不同。”重越道,“你娘是位奇女子,心思单纯能画出最纯粹的美,而你历经苦难,你在书法上的造诣,别人也无法望其项背。”

    华如真露出浅笑:“嗯!”

    如果不是这两人活到了最后,或许他永远也不会谅解他娘。

    或许她娘并没有怨恨庄岫,她娘怨恨的或许只是灭他全族的华艺。或许他娘到死都以为庄岫是位好哥哥,也许她娘发现被骗,发现自己爱的是魔鬼,自己信任的是恶魔,固有观念完全崩塌,还没来得及承受这些,就断送了性命……

    世上并没有所谓的一帆风顺,大浪要么在前面,要么在后面,迟早都要经历苦难。

    所谓的痛苦折磨与劳累,几乎都只是在为昔日懵懂无知时纯粹的快乐还债而已。

    突然,哭喊声穿透众人耳膜,掺杂着许多污言秽语。

    祁白玉上前捂住了重越的耳朵,重越也配合着不挣脱,其实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到底是没有当过驭兽师的,难道不知道兽族的耳力更好么??借用圣兽的耳朵,重越觉得自己听得应该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楚。

    庄岫又哭有笑,又爽又不满足,哀嚎声让在场的人脸色都煞是精彩,之前在想什么的都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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