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可以自己来,”汪烙棘这样说着,脚下却是一动不动,让焦蕉走过来帮他绑领带。
男孩一边交叠着领带,一边把刚才没说完的事情继续说,“汪先生,那天你不是让我加我宝宝的微信嘛,我把我的号给她了,可是她好像一直没加我。连游戏上的聊天消息也没回。”
汪烙棘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可能是她在忙,没看见消息吧。”
“可能性不大,以前她不会这么久都不回我的。或许是我提出加微信,把她吓到了,我太唐突了是不是?”
“不是,你……”又一股内疚感袭来,汪烙棘宽慰道:“不是你的错,你别太紧张了,她没加你肯定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一切都他妈是老子的错。
在此之前,汪烙棘从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或许有人会因为他是个男的而希望落空。
“那她为什么不肯加我呢?”焦蕉扁扁嘴,有些难过。
“或许,她是不想让你知道她的、她的……”汪烙棘顿了顿,缓了好久才把这三个字说出来:“真面目。”
他忽然很害怕,害怕谎言败露的那一刻,当所有面具被撕裂,露出的真面目将会是狰狞的。
会把这个心存期待的男孩吓跑。
可焦蕉却似乎心有不甘,“即使她长得丑,长得像猪八戒乔碧萝黑山老妖,我也不介意。”
汪烙棘一愣,“不介意?她可能……会跟你想象中的相差很远,甚至是截然相反,你也不介意吗?”
焦蕉神色黯然,目光却很坚定,“世界上有无数种可能性,但无论我遇见的是哪一种,喜欢就是喜欢,我喜欢的是那个人,而不是一种可能性。”
“你……”汪烙棘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可能性的存在并不能阻挡我对一个人的喜欢,”焦蕉无奈又甜蜜地一摊手,“可能对方很糟糕,但我就是喜欢她,能有什么办法嘛。”
汪烙棘的心沉沉地发出了一声“咚”,像一个古老的大钟在晨雾中苏醒,被钟杵重重地撞出了无尽的回荡声。
此时,这相互缠绕的领带就像一个封印住这男人的结,让他乖乖地杵在原地,无法动弹,任由男生细白的手在他面前绕来绕去。
“好了,绑好了,”焦蕉对此很上道,两三下便绑出了一个漂漂亮亮的领带结。
纵使这过程很短,汪烙棘却很享受这种近距离被服务的感觉,因为这“服务生”是焦蕉。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介意对方绑个中国结,那他就可以拥有更多享用这种“服务”的时间。
有那么一瞬间,汪烙棘忽然好希望自己真是个34D的巨乳萝莉。
哪怕没有34D,哪怕不是萝莉,只要是个女的也好啊。
汪烙棘在这边默默地泥塑自己,焦蕉却早已跑到了那边,忙着准备待会儿的剪彩活动。
“焦哥,这里出了点问题,”一个帮忙准备现场的大叔叫住他。
焦蕉脚步一顿,“怎么了?”
大叔满脸愁云惨雾,指着那个待会儿剪彩时要揭的招牌,“你看这个,印错了。”
焦蕉一看,差点两眼一黑,上面的第一个字印错了,把“沙扁村水果批发市场进口区”给印成了“少扁村水果批发市场进口区”。
少扁少扁……这是要提倡和谐社会少一点把人给揍扁吗?
焦蕉叹气:“怎么现在才发现啊?”
大叔挠挠头:“去取招牌的那个伙计不识字。”
“.…..”
他愁得不行,白头发顿时就冒出来一根,离活动开始就剩十分钟了,男孩灵光一现,赶紧跑到隔壁街那家杂货铺买了只油性笔。
男孩搬来梯子,叼着笔爬上去,直接在招牌上那个“少”字左边添上了个“氵”。
路过的汪烙棘顺口丢下一句:“喂,小心点。”
“知道啦,”焦蕉应着,手里的笔飞速划动来划动去,他要使劲给那个“氵”涂黑加粗,这样字体看起来才不会过于违和。
看着那个集传统手写工艺与现代印刷技术于一体的招牌,男孩无语道:“就这样吧,先凑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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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彩仪式开始,现场布置得相当有乡村暴发户……不是,是乡村个体商户的气息。
一道充气的红色大拱门横在铺面门口,旁边的充气机“嗡嗡”地震动着。两排开业花篮齐刷刷地杵着,大红大紫看得人眼花缭乱。幕布盖住后面那个硕大的招牌,等待剪彩嘉宾去揭开。
现场处处洋溢着鲜红色的喜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家婚庆策划公司给布置的。
为了让现场显得好看些,焦蕉还让人在地上随意摆放了好几十个五颜六色的气球,看着就热闹些。
没想到,体态笨重的小叶误入此危险的“地雷区”,好像一台巨型的碾压型坦克,一不小心把气球全给踩爆了。
看着胖子甩着肉在“噼里啪啦”炸裂的气球堆里蹦来跳去,汪烙棘捂着额对旁边负责会场布置的人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那胖子,他真不是我助理……”
区域门口放着个讲台一样的大桌子,铺的还是鲜红色绒布,放的还是那个熟悉的小金鼎,不过这回没插那擎天柱似的大香,而是插了三根细细的小香。
桌上也没再放一只脆皮烧猪,而是摆了个脸盆大的祝贺蛋糕,上面用奶油写着“步步高升”和“洪福齐天”。这八个字很好地掺和了升官发财和福如东海的寓意,就是没开张大吉的意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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