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莫要诬赖人啊。”
正巧了,一个声音从远处而来,可不就是荆白玉嘴里念叨的小叔父荆博文?
荆博文大步而来,道:“我是为了大局为重,所以才来听戏的,根本不是我愿意听戏。”
厉长生抬手一拱,道:“那还真是为难了陵川王。”
荆博文摆摆手,道:“算了罢,你们瞧见孟云深了不曾?”
荆白玉有些好奇,道:“不是在听戏?”
荆博文不屑的嗤了一声,道:“他说听戏听得头疼,所以出去散一散。说好了散一散便回的,这都散了不知道多久,也不见人影。不会是虚弱的倒在哪里了罢?”
荆博文说着,脸上不屑的神情变成了紧张担忧,道:“我要去找找他,你们也帮我找找他罢。”
厉长生笑着说道:“陵川王不必担心,孟先生只是手臂受伤,不至于突然晕倒在何处。”
孟云深是个喜欢清静的人,让他一直与荆博文一同听戏,的确是有些个为难。
“不行,我还是去找找他罢。”荆博文仍是放心不下,道:“若是他想做些什么,右手用不得,再出现在危险可就不好了。你看,他若是想骑马,一只手如何抓的紧缰绳,那也太危险了。”
荆白玉也笑了,道:“小叔父,这大晚上的,孟先生为何要骑马?再说,以孟先生的武功身手,就算是单手骑马,也绝发生不了什么危险的。”
“危险!危险!太危险了!”
荆博文脸色又是焦急又是坚定,弄得厉长生与荆白玉煞是无奈。
厉长生道:“这般看来,陵川王应当快些找到孟先生才是。”
“对对对,我去了。”荆博文连忙道。
荆博文急匆匆离开,小跑着消失了踪影,周围倒是也安静了下来。
厉长生垂头去瞧荆白玉,道:“时候也不早了,不如请陛下就寝。”
荆白玉点点头,道:“是啊,这么晚了,我可不想像小叔父这般胡闹,精神头怎么如此之大呢?”
“看来今儿个陛下有些疲惫?”厉长生笑着道:“可需要卑臣伺候陛下就寝?”
“你……”荆白玉听到他近在咫尺的话语,顿时有点脸上发烧,道:“那个……眼下在孟先生府中,不……不方便。”
厉长生仍是满脸微笑,甚至笑容更是温柔,道:“那好,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罢,那改日卑臣再行伏侍陛下就寝。”
厉长生倒是爽快,这一下子荆白玉又变得纠结起来。眼看着厉长生那温柔面容,心中毛兔子跳个不停。
荆白玉的双目,差点被厉长生那宠溺的笑容给晃花,整个人感觉云里雾里,脑袋一热,止不住抬手抓住了厉长生的袖子。
厉长生轻声问道:“陛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荆白玉抿着嘴唇,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声音有点小的说道:“我……想了想,也没有那么不方便……”
“什么?”厉长生佯装未有听清楚,温声问道:“陛下您说什么?卑臣未有听清楚。可否请陛下大声的再说一遍?”
“厉长生!”荆白玉瞪着眼睛瞧他,就知道厉长生肯定已然听清,不过是坏心眼子犯了,所以想要欺负戏弄自己。
荆白玉鼓起勇气,死死盯住厉长生,心说自己好歹也是皇帝了,决不能输了气焰。当下底气十足,大声的说道:“朕叫太傅来给朕侍寝!”
厉长生一丝也未有不好意思的模样,坦然又镇定,付之一笑道:“卑臣遵旨。”
荆白玉着实是维持不下去的,感觉什么勇气底气和气场,一瞬间统统土崩瓦解,尴尬又羞耻,脑袋止不住便垂了下去,也不知道旁边有没有人听到他骇人听闻的喊声。
“走罢,陛下。”厉长生轻轻牵起荆白玉的手,道:“我们进屋,卑臣好给陛下侍寝。”
荆白玉下巴戳到了胸口,根本不敢抬头,也不敢对上厉长生戏谑的目光。
他一路被厉长生拉着手,走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去四处看。
厉长生笑着问:“在瞧什么?”
荆白玉不言语,心想着自然是在瞧周围有没有人,若是真被人听到了自己那羞耻的话语,当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好在……”荆白玉松了口气,周围没人。
荆白玉这口气还未全部呼出,却听到“沙沙”的声音,似乎有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荆白玉做贼心虚,吓得一个激灵,握住厉长生的手增加了几分力气。
厉长生回头一瞧,道:“好像是孟先生过来了。”
“孟先生?”荆白玉浑身汗毛倒数,孟先生会不会方才听到了自己的话语?
跫音一点点的走近,果然是孟云深无疑。
不过显然并不只是孟云深一个人,很快有人从远处小跑着追了上来。
厉长生本以为这个追赶之人,乃是陵川王荆博文,但仔细一瞧,低笑着说道:“感觉有好戏可观。”
“什么好戏?”荆白玉不明所以。
厉长生将他拉到旁边拐角之处,这样也好隐蔽一些个,不会被孟云深轻而易举的发觉。
厉长生指了指外面,荆白玉侧头一瞧,低声道:“咦,那是戏班子里的优人吗?”
就瞧追上孟云深之人,根本不是什么荆博文,而是戏班子里的一个优人。他们先前还见过的,就在城西戏园子门口,那优人模样阴柔可人,乃是与陵川王荆博文相熟的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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