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长生表情严肃了几分,道:“可是关于……康下泉的。”
“正是如此。”喻风酌点了点,道:“康下泉的下落已然明了。”
……
“你日后便住在这面,切莫要随便外出,恐怕惹来杀身之祸!”
陆夫人身在偏殿,旁边未有跟随半个宫人,偏殿之内倒是有人坐在席上。
那人一身白衣,陆夫人尚未入席,那男子却已经率先坐了,看起来态度有些个傲慢不羁,但陆夫人全不在意模样。
偏殿内十分昏暗,陆夫人亲自点起一盏烛灯来,那白衣男子的容貌身形这才瞧了个七八成。
“还真是再像也无有。”陆夫人止不住感叹说道。不论见过这男子几次,陆夫人都无法不惊讶出声。
那男子看起来并不显老,一身白衣温文尔雅,面容八分相似荆白玉,可不就是荆白玉的亲生父亲,康下泉?
康下泉端起耳杯来,稍许喝了口茶水,道:“有劳陆夫人费心了。”
“这倒没什么。”陆夫人笑着道:“虽然溱洧已经死了,不过没有关系,我们的合作可以继续下去,只要能互惠互利便好。”
原来日前溱洧威胁讨好陆夫人,陆夫人口中说起的贵人,便是眼前的这康下泉。
“陆夫人说的极是。”康下泉点点头。
陆夫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有些疑问,我一直很是好奇,希望你能给我解惑。”
“陆夫人有话直说。”康下泉说道:“我们现在乃是一条船上之人,贵在知心,否则恐怕要出大事。”
陆夫人道:“好,你的性子爽快,那我便直说了。那荆白玉,可真是你的亲儿子?”
“这个自然。”康下泉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道:“他若非我的亲儿子,怎么会与我长得这般相似?”
“说的也是……”陆夫人喃喃的点了点头。
陆夫人又露出更为不解的目光,道:“他乃是你的亲儿子,你为何要站在我这一面?反而对他恨之入骨?”
“呵呵!”
康下泉冷笑了一声,道:“陆夫人,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事情数不胜数。一家子人反目成仇的数不胜数,就说这皇家罢,哪里有什么真情亲情可言,想要除掉对方的父子兄弟,难道还少吗?”
陆夫人又点了点头,倒的确是这么回事。
康下泉目光冰冷,说起荆白玉来,面色狰狞了些许,他似乎在回忆,隔了半晌才继续说道:“荆白玉……他本就是个不该存在的!若不是他,我怎么可能落魄到今日的境地!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扫把星!”
“哦?”陆夫人来了兴致,似乎与康下泉感同身受,道:“是啊,若不是因为荆白玉,我也还是皇后,日后便是太后,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呢!荆白玉果然就是个扫把星,这一点决计无错的。”
康下泉与陆夫人简直产生了共鸣,有些心心相惜相见恨晚。
康下泉说道:“陆夫人应当也是知道的,我家里是做官的,当时我在宫中当个侍卫,虽然一家子当的官都不是什么大官,但前途仍是不可限量。”
那个时候,康下泉仗着他俊美的皮相,在宫中混的是如鱼得水,前途的确不可限量。听说很快,康下泉便会高升,想要封侯拜爵都并非什么难事。
然而就是那个时候,一位娘娘瞧上了康下泉,两个人春风几度之后,那位娘娘竟是怀了身孕。
康下泉当时第一反应,便是叫娘娘将孩子弄掉,若是被皇上发现了真相,恐怕大家皆是要没命。
然而当时宫中无一后妃怀孕,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若是一旦出生,那……
女人无论如何也不肯打掉孩子,以此威胁康下泉,让他不要声张,还逼迫康下泉辞官离开皇宫,离开都城,最好离开大荆。
康下泉冷笑着说:“那个女人……毁了我的一切!我当时没有办法,只好离开了都城,居无定所的漂泊在外面。我那大好前程!就此毁于一旦。”
康下泉对于荆白玉的母亲,根本一点情义也未再有,离开京城一无所有的那一日,康下泉便恶狠狠的发誓赌咒,有朝一日,定然要找那个女人报复!
然而女人并未能享受什么荣华富贵,她在生荆白玉之时,因为难产死了,如此一来,荆白玉才出生,便失去了母亲。然而他并不知道,他的父亲康下泉,从他还未有出生开始,便憎恨着他。
康下泉又道:“我被迫离开都城,没有地方可以去,只好到处漂泊。后来,还屈辱的被一个富家小姐瞧上了眼,不得不入赘去做上门女婿。你可知道我在那家入赘时候都遭遇了什么?”
康下泉与荆白玉长得一模一样,都生了一张老天爷极为垂怜的好面相。
他漂泊之时便有富家小姐对他一见钟情,重金招赘康下泉。当时康下泉走投无路,便答应了入赘府中。
这本应该是天大的好事儿,日后康下泉便有可不愁吃不愁穿。然而那富家小姐脾性却一点也不好,时常发脾气摔东西,使唤康下泉做这做那。
“我这些年来,可过的是人活的样子?”康下泉气愤的说道:“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害的!还有那个孽种!”
康下泉无时无刻都想要报复荆白玉,虽然荆白玉是他亲生儿子,却未有叫康下泉放下心中的怨念和杀意。他甚至想要亲手毁了荆白玉所有,让他也感同身受,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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