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走入房间,就在这最后的节骨眼,孟云深却突然撞到了什么。
有人挡在了他跟前,来了个出其不意。
孟云深瞧见一片宝蓝色的衣角,还有白色的靴子……
他的伤口,被来人撞得有些隐隐作痛……
但这些,孟云深皆是不在意的。
他干脆略微转身,准备绕过去。
“我说你……”
有人抬手拉住了孟云深的后衣领子,举动颇为无礼轻佻。
那人声音气愤的说道:“你是故意无视我的吗?就算有了新主子,也不用这般目中无人罢?”
“嗬——”
孟云深猛的抽了一口冷气。
他骤然抬起头来,剧烈的动作,使得他脖颈上的伤口刺辣辣的疼。
“荆……”
孟云深的嗓子还未有恢复好,声音沙哑到了极点,缓慢的说道:“荆……博文……”
“好你个孟云深啊。”
那一身宝蓝华袍之人,气得直瞪眼,道:“以前还叫我一声大王,如今换了个主子,便敢直呼我的名字了,你还真是……真是市侩的……”厉害。
犹言未了,荆博文便被狠狠的一拽,一头撞进了孟云深怀中。
“我的娘……”
荆博文低呼一声,道:“孟云深!你想把我活活勒死,是也不是?!”
“真的是你……”
孟云深不敢置信,激动的死死抱住荆博文,生怕自己一松手,荆博文便会再次消失不见。
他的声音沙哑,却又迫切。
“我的错……”
“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我害了你……”
“你怨我恨我都好,但是不要避开我……”
“你终于……”
“肯见我了……”
荆博文死命的推了孟云深好几下,止不住说道:“你给我松手,我真的要被勒死了。你不是肩膀受伤了吗?这么快就好了?我的娘,这么大力气……”
荆博文怎么都推不动,自己越是推,孟云深反而抱得越紧,生怕荆博文再消失不见,简直适得其反。
荆博文纳罕的说道:“我什么时候不见你了?我干什么要避开你啊?奇奇怪怪的。你是不是被那一箭射中脑袋了,说话颠三倒四的。”
孟云深稍微冷静下来一些,却不敢松开荆博文的手,抓住他的腕子,道:“你定然是生我的气,才这般说的反话。”
“见了鬼。”荆博文翻了个大白眼,怎么都甩不开孟云深的桎梏,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粘人,你是属狗的吗?”
“你怎么说都好,”孟云深坚定的说:“总之,只要你不再生气。”
“我生什么气?”荆博文说道:“我若是生你的气,当时便不求太子他们救你了!”
“可……”
孟云深微微皱眉,终于有些个感觉到不对劲儿,道:“日前在陵川王宫,我跪在你门外,你为何不见我?”
“什么时候的事情?”孟云深一脸纳罕,道:“你跪在我门外做什么?”
荆博文为了请厉长生与荆白玉救孟云深,甘愿交出兵权,甚至自请削番,不再做什么藩王。
这一点孟云深听厉长生说过,但是厉长生并未有把话说全。
荆白玉并没有真的削掉荆博文的爵位,只是削掉了荆博文的番地。如此一来,荆博文还是陵川王,只是陵川地界归属于君主直接管理罢了。
荆博文失去了番地,自然是要回到都城去的,权限交接十足复杂,他需要立刻入都城,以免陵川无人管理发生动乱。
荆博文提前三日,等不及孟云深醒来,已经先行往都城而去。
等他交接之后,干脆住进了太子给孟云深新置办的府邸,就在这里安安心心的等着孟云深。
“厉长生……”
孟云深这才知道事情前因后果,这一系列的事情,显然是厉长生给他的下马威,将孟云深耍的团团转。
“厉长生又怎么了?”荆博文好奇的问。
“也没什么。”孟云深向来要面子,自然不想告诉荆博文。
荆博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前,你一直为了我忙前忙后。现在没有我这拖后腿的,便可以跟着太子大展拳脚,施展你的大才华大抱负了。”
“大王……”孟云深一瞬间心痛如刀绞,道:“我以前明明……”
“莫要婆婆妈妈的,”荆博文道:“我以前的确想要当皇帝,因为我觉着,当了皇帝就什么都有了,要什么便能有什么。不过现在看看,我看是想得太简单,你瞧太子每日忙前忙后的,哪有一天安然度过?所以啊,云深,我现在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已经很欢心了。我知道你有大抱负,所以你不用管我,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大王……”孟云深低声道:“是云深拖累了你。”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荆博文笑着说道:“你已经对我够好的。”
孟云深突然板着嘴角,道:“云深发誓,日后会对大王更好,只要大王的吩咐,云深无有不从。”
“啊?”荆博文露出纳罕的表情,道:“厉长生那一箭,莫不是真的射到你脑子里了?不过……”
荆博文摩拳擦掌,有点跃跃欲试,道:“不过你说真的?你听我的话?我吩咐你什么,你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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