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土匪过的日子,那是刀头上舔血,谁也不敢说明日如何。
陈均年伸手拍了拍萧拓的肩膀,道:“其实我知道,你不想一直做土匪,你心中也想着有一日可以建功立业,是也不是?”
当初陈均年之所以带着金银珠宝返回山寨,其实是想要给萧拓一笔钱,让他好离开这里,可以去展现他的才能与抱负。只可惜萧拓最终还是未有离开。
他的确可以离开,可山寨里那么多兄弟,等他走了之后,恐怕一盘散沙,很容易被正规军剿灭了去,到那时候……
萧拓是个重感情的人,不可能放下大家一个人离开,去施展他的才华与抱负。
陈均年又道:“若是你真的助力太子,那指不定便可以讨到一个人情。往后里,这些土匪兄弟们,或许就能改头换面,成了正规军也不一定。”
陈均年说到了萧拓的心坎里,这是他做梦也想的事情。昔日里仿佛天方夜谭,今天却有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
陈均年见他不语,道:“大哥我是支持你的!不如这次,我们便放手一搏!”
月朗星稀,万籁俱寂。
三游城的王宫之中悄无声息,却突然被急促的脚步声击碎。
“陛下陛下!”
皇上窝在榻上,被身边寺人的声音吵醒,着实有些个不耐烦,呵斥道:“做甚么大呼小叫的!”
寺人“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道:“是窦将军回来了!窦将军说有大事要向陛下禀报!”
“窦延亭?”皇上翻身坐起,道:“窦延亭他回来了?”
就在这时,殿门轰然打开,窦延亭急匆匆快步而入。
皇上又惊又喜,只是见了窦延亭未经自己允许,便直闯而入,有些个面子不好看。
皇上呵斥道:“窦将军,你怎么的越来越不懂得礼数了,朕何时让你进来的?”
窦延亭单膝点地,抱拳行礼说道:“陛下,卑将有十万紧急的事情禀报陛下!”
皇上瞧窦延亭表情严肃,不似是开顽笑的模样。
这回皇上又不及开口,窦延亭已然继续道:“赵梁王欲图谋反!请陛下速速随卑臣离开赵梁王宫!”
“甚么?”皇上的眼睛瞬间瞪得犹如牛卵子一般大小,哈哈一笑道:“你说赵梁王造反?这怎么可能,无有可能的事情啊。”
皇上并不相信,心里寻思着,自己被一伙土匪追赶,还是赵梁王及时出现,将他从危难之中救出,赵梁王如何可能谋反?
若是赵梁王意图谋反,又怎么可能救他呢?
除非……
“陛下有所不知,日前土匪皆是假的,乃赵梁王麾下士兵假扮,就是为了对付陛下您啊。”窦延亭道。
“这……”皇上心中有些个害怕了,他赶忙站了起来,说:“你说的可是真的?”
无需窦延亭回答,皇上心中已有了打算。他寻思着,小心驶得万年船,不如眼下令窦延亭去点了兵马,他们连夜离开三游城去,也修整了几日,该是回都城的时候了。万事还是回到了都城才安妥一些!
“朕命你……”
皇上话语才到这里,就听到“哐当”一声巨响。
有人大力推开殿门,态度嚣张的闯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赵梁王!这般晚了,你来朕这里做甚么?”皇上定眼一看,心中哆嗦起来,这来人可不就是赵梁王无疑?
不只赵梁王一人,他身后带着一众士兵,少说亦有三十来人,鱼贯而入,瞬间将大殿包围起来。
赵梁王笑的爽朗,道:“半夜惊扰陛下,实在是孤的不该,陛下可万勿见怪啊。”
他说的一点子诚意也无有,在皇上面前态度不可一世,简直狂妄傲慢至极,皇上一见他这模样,心底才十足信了窦延亭的话。
赵梁王笑着打量他们,说:“好啊好啊,孤终于等到了。窦将军!你可让孤好等啊,孤这几日派了不少人去找你,生怕你不露面,没成想你反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来人!”
赵梁王大手一挥,道:“去,把陵川王,还有什么冯夫人,和太子殿下,全都一并子请上来。”
“是!大王!”士兵领命,立刻退出大殿。
皇上惊惧交加,道:“赵梁王!你好大的胆子!你到底要做什么!朕可是皇上!你小小一个赵梁之王,你以为这么点子人,便可以将朕拿住?!你也着实太过痴心妄想了罢!你若是敢杀了朕,取而代之,旁的王侯定然群起而攻之,到时候你恐怕就要得不偿失!”
“陛下说的对!陛下说的好啊!”
赵梁王形容并不高大,也不比皇上年轻,看起来便像个精明的老头子,胜在身子骨硬朗,野心亦是不小。
他喋喋而笑,一开口便是阴阳怪气,并不将皇上的震怒放在眼中,那语气之间反而掺杂着三四分的嘲讽在内。
赵梁王抚掌说道:“皇上提醒的正是。但是皇上莫要误会了孤的意思!孤并非要造反!相反的,孤这是在平乱啊!”
“什么平乱?”皇上呵斥道:“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敢犯上作乱!”
赵梁王道:“来人,将东西给皇上呈上。”
有侍卫恭敬的递了一把大刀过来,赵梁王“呼”的一声,将大刀舞起。别看他干瘦矮小,但年轻时亦是在沙场上征战过的,武艺的确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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