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白玉这才发现自个儿被骗了,气得差点原地跺脚,道:“厉长生你这个大坏蛋,你故意欺负我,是也不是?”
厉长生忍着笑意,一脸严肃正经模样,道:“太子殿下这可冤枉了我,不如听我细细说来?”
“我不听!”荆白玉气劲儿大着呢,心说我可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厉长生说什么都不行!
厉长生仍是道:“这不是,如今燕燕可是刘美人的眼线,若我们不做些戏给她瞧,这将计就计的计划,岂不很难走下去?小臣这也是迫不得已,所以才帮太子殿下伪装一二,本方才想与太子殿下汇报的,只是太子您睡得正香,怎么叫都叫不醒,小臣也是无有办法。”
厉长生说的颇为无辜,道理一套套,荆白玉如何能是他的敌手,不消一刻时辰,已然被忽悠了进去。
太子殿下前几日嘴上长了水泡,太医巫医跑了好几个来回,这才消停两日,谁料太子殿下病未痊愈,竟然还有恶化之势。
这会儿太医巫医又来了一大帮子,全都聚拢在太子殿中,直到天有暮色才得离去。
燕燕和几个宫女忙来忙去,陀螺一般,从一大早到了现在,便还未消停一刻。
四月也是忙碌的紧,从内殿走出,道:“你们几个莫要偷懒!还不去端些温水来!”
“是,婢子们这就去。”小宫女们答应。
燕燕连忙端了盆温水过来,赶紧抢先走过来,顺势问道:“四月姊姊,太子殿下这是怎么的?莫不是真病了?平日里太子殿下身子骨坚朗的很,还不曾这样病过呀!”
“可不是。”
四月还未曾说话,倒是有人从内殿而出,应承了燕燕的话。
燕燕抬头一瞧,顿时有些羞赧,甚至不敢与来人对视,略微垂着头道:“掌事大人……”
厉长生来的是恰到好处,道:“温水给我便是,我给太子殿下端进去。”
“是,掌事大人。”燕燕捧着水盆近前。
厉长生接水之时,难免碰到燕燕的手,燕燕顿时脸色羞的更红,这会儿竟是连指尖也红彤彤一片。
燕燕娇声道:“有劳掌事大人了。”
厉长生温和一笑,直把燕燕笑得头晕脑胀,晃花了人眼。
厉长生道:“这两日太子殿下病的厉害,也辛苦你了。”
“婢子不辛苦的!”燕燕连忙道。
厉长生并未多言,端了温水,又毫不吝惜的附送燕燕一个笑容,这才转身回了内殿,将殿门闭合。
内殿之中只太子一人,也无旁的宫人伏侍。
太子躺在榻上,双手枕在头下,还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整个人百无聊赖模样,哪里有丝毫病态不胜。
倒是荆白玉粉嫩双唇之上,乍一看颇多水泡,大大小小连成一片。不过这都是厉长生亲手所画,以假乱真之用罢了。
荆白玉抬了个头,发现厉长生回来了,道:“唉,刘美人怎么还不来?我这还要装病到什么时候?不能出屋,着实无聊的紧呢!”
厉长生笑道:“无聊?是谁先前说装病好的,可以逃过习学和骑射,还能大白日里光明正大的懒床?”
荆白玉懒了两日床,便觉睡得腰酸背疼。他一个小孩子,根本闲不住,把他困在内殿之中,着实太过无聊。
厉长生又道:“也快了,再忍忍。”
果不其然,燕燕方才听厉长生说了那几句话,心底里有了一番计较。
她将帕子洗干净,就交给旁的宫人,道:“妹妹,你且帮我照看一二,我去喝一口水。”
“好,你去罢。”小宫女点头到。
燕燕得了空,一步三回头的悄悄出了太子宫殿。她为人甚是谨慎,发现无人跟踪这才松了口气,快步往刘美人宫中而去。
“太好了!”刘美人大笑着站了起来,道:“你说小太子病的很严重?”
“正是,娘娘。”燕燕道。
刘美人道:“那皇上和皇后那面,可知道?”
燕燕道:“不曾知道。太子殿下怕皇上与皇后挂心担心,所以并未派人通知。”
“哼,”刘美人冷笑说:“真是天助我也!皇后这些日子忙着调理身子备孕,根本不曾关心太子,连太子生病都不曾知晓,这真是天助我也!走!随我去见皇上!”
刘美人着实按捺不住,着燕燕回了太子殿中,自己带着一并宫女便去寻皇上告状。
如今已然日暮,皇上又准备夜宿皇后宫中,这些日子皇后颇为受宠,陛下恨不得时时刻刻皆不愿与皇后分开。
这一点太后煞是满意,毕竟太后本就欢喜皇后,觉得皇后懂的规矩,性子又温婉,是管理后宫最佳人选。
再者说了,太后一族外戚,与皇后的父兄关系甚笃,这朝堂上的事情,太后虽不管不问,但大荆并未有清朝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为了家族兴旺,太后平日里喜欢谁不喜欢谁,那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不可儿戏。
这些天皇上越瞧皇后越觉得顺眼儿,竟是丝毫毛病也挑不出,才忙完了政事,便急匆匆赶来皇后宫中,欲与皇后一同晚膳。
这晚膳还未码放整齐,就听有宫人近前禀报,道:“陛下,刘美人求见,说是有要事告知陛下。”
“刘美人?”皇上不甚在意,道:“她能有什么要事?”
宫人道:“回陛下,小臣也不甚明了。那刘美人只是说,是关于太子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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