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微微触动,张开口准备说什么,又双唇紧闭,眼神凝重的问道:“孩子,你确定?”
“我确定。”沈明洲努力的加重自己的砝码,“阿诺德教授,欧阳已经失踪半小时了,我不清楚美国交通情况,如果现在还不将她的位置确定下来,绑架者带着她走出地区范围,会相当的危险。请给我一点时间,只有五分钟都行!”
年老的美国人更懂得美国的治安情况。
当一次绑架超过数个小时没有收到绑匪信件要求赎金,那么谁也无法保证,下一次见面是不是在天堂。。
按照FBI惯例,则是边找边等。
寻找监控里绑匪踪迹,等待歹徒主动发来联系,或者,等待知情人提供情报。
现在,沈明洲就是“知情人”。
“跟我来。”阿诺德教授背着手,往外走。
那么微小的机会,不去尝试就等于放弃了一条年轻的生命。
这样的代价绝对比失去信誉更加沉重。
FBI的指挥车,装载不少先进的科技设备。
通讯、显示、监控监听,还有必要时候对付歹徒的各种秘密武器。
阿诺德教授突然前来,现场负责人拉斐尔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位老先生向来只在总部出没,带着学生、助手前呼后拥,还第一次如此轻装简行,带着个小孩儿过来打招呼。
因为这是全球科技大赛现场,连全球顶尖的科学家,都要过来捧场?
拉斐尔没有细想,恭敬的问候道:“阿诺德教授,您好。”
阿诺德教授与他握手,顺便介绍了身边的少年,“这是一位来自中国的优秀学生,沈明洲。他是被绑架者的同伴,掌握了非常重要的信息,想要协助你们的工作。”
黑发黑眼,熟悉的苍白淡黄中国人模样。
拉斐尔诧异的问道:“什么信息?”
“定位信息。”阿诺德教授指了指车上的总控电脑,“他只要使用这台电脑的网络,就能迅速定位被绑架者的信息。这也是他参赛项目的一部分。”
阿诺德教授不算说谎。
无人机蜻蜓的操作系统基于沈明洲的自制系统。
而沈明洲的搜寻系统,同样基于相同的构架。
但是,拉斐尔关心的可不是什么项目不项目,比赛不比赛。
哪怕这位孩子未来会成为诺贝尔获奖者,统治下一个智能时代,也不能让他轻松愉快的说出“好的没问题请随意使用”。
因为,这不符合原则!
“阿诺德教授,我非常尊敬且崇拜您,但是让一位非警察系统的未成年人使用我们的总控,我们很可能面临严重的渎职起诉。”
他说得不算客气,规定之中鼓励协助者提供情报,但是提供FBI总控绝无可能!
“你们在办理高智商犯罪案件的时候,我经常作为协助者使用你们的系统,并没有见你们收到过任何起诉。”阿诺德教授用亲身经历举例,“如果沈明洲的行为违反相关规定,导致你们遭到起诉,我一力承当所有后果。”
拉斐尔镇定自若的拒绝道:“阿诺德教授,这是原则的问题,就算您承担后果,我们也——”
“那么,在本次案件结束之后,由我的律师阿尔伯特向FBI发起律师函。”阿诺德教授不依不饶,抬出了法律,“状告FBI在本次未成年人绑架案中,拒绝接受知情人协助,延误救援行动,致使外国公民权益受损!”
不怕无赖撒泼,就怕大佬懂法。
拉斐尔脸色铁青,连看阿诺德慈眉善目的长相都不觉得他亲切了。
一时之间,他眼前出现了出席法院被告席一遍一遍解释的画面。
要是更糟糕一点,会出现大量的居民游(删除)行,抗议他的渎职行为。
他非常想用严肃的语气告诉阿诺德“我拒绝,你起诉我吧”。
但是,理智和经验让他挪开了步伐,让出了道路。
“您请。”
沈明洲道了谢。
他获得FBI总控使用权之后,迅速的将手上的电脑打开。
那是唯一一台装有万物系统的笔记本,从国内跟随他一路参展,经过他的一系列仓促修改,足以利用政府网络启动搜寻信号模式。
但是,在沈明洲动作迅速,扯出数据线的同时,之前的操作员发出阻止的声音。
“不!你在做什么!”操作员的语气满含惊恐,“你这样会导致我们的总控感染病毒,我不能允许这么危险的举动!”
“不会感染。”
沈明洲在他的怒视下,残忍无情的建立连接。
他在对方崩溃讶异的眼神里,淡然回答道:“我的电脑使用的是自制系统,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写出感染它的病毒。”
电脑病毒,仍是程序。
万物系统生态自成一体,哪怕市面上再厉害的病毒进来,也只会成为它身体里的一点儿冗余垃圾,被万物自动清理。
狭窄的空间,阿诺德、拉斐尔操作员的三双视线盯紧了沈明洲。
亲眼见证他在把随身携带的电脑,与FBI总控后台建立连接。
这样的行为令人心情焦躁。
特别是精通法律的拉斐尔。
泄露机密、中国间谍。
各种阴谋论涌上心头,拉斐尔连阿诺德都有些不敢信任,手掌悄悄滑到枪把上,考虑要不要先逮捕,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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