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小少爷原本姓孙,也是商贾世家。孙先生和老爷还是很多年的朋友,当年瑞莱森遇到过商业危机,还是他出手帮忙化解的。没有他,陆家就算是挺过来了,也不会有如今的辉煌。”
白彦嘀咕:“瑞莱森还能有商业危机啊”然后又继续问,“那既然晚霁的爸爸那么厉害,应该有抚养能力才对。怎么放心把孩子放在别人家呢?”
虽然是好朋友家里,那怎么也没有自己带好吧?
江妈想起当年的事情,修剪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算下来应该有二十年了。”
她叹了一口气,短暂的气息蕴藏了无数的沧桑,“当年,孙先生和孙太太乘坐的飞机失了事,两个人,连同随行的佣人,都去了。”
白彦一怔,拿剪刀的手随之僵硬,不慎把花枝整个剪下,刚冒出一丝绯红的花骨朵腾然坠落,在地上砸出“啪”的一声,恍若天边陨落的星辰。
“那时,小少爷才不到三岁,还不知道死是什么,就知道想爸爸,想妈妈,成天地哭。还是小姐给他买了一个会说话的小狗布偶,才勉强哄了下来。”
“后来,老爷顾念孙先生的旧情,就把他收养了。怕他在外面被人欺负,还给他改了姓,说,这孩子是陆家的人,谁要是跟他过不去,就是跟陆家过不去。”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碎片炸弹,在白彦的脑袋里炸出嗡的一声巨响,余音恢宏。
“这么说来,晚霁其实是在陆家长大的,那他跟先生和薇姐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江妈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直起腰看他,随后慈祥地笑了,“他们三个一起长大,关系当然好了。小少爷喜欢音乐,刚毕业回来就签约了小姐的唱片公司,这可不是普通毕业生有的待遇。”
“说的也是。”白彦转了转手腕,开合了两下剪刀,又把注意力转移到身前的花丛上。
江妈不知他的想法,也不知他那样问的目的,于是只把知道的都告诉他:“小少爷的性格好,也没什么歪门邪道的心思,大少爷他们都把他当亲弟弟看的。陆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主人们都是极好相处的,白先生,你跟大少爷喜结良缘,他们也会把你当成一家人。”
白彦心里仍旧有些不舒服,因为陆晚霁跟陆至晖不是亲兄弟,那就意味着,他之前的推理就有裂缝了。
他笃定陆至晖不出轨是因为他们亲兄弟的关系,如今不是亲兄弟了,保不齐就要为了爱情冲昏头脑,最后跟外界公开他们没有血缘的事实,硬生生都要出轨。
那时候,他就只有被人看笑话的份——他家先生宁愿净身出户都要绿他!
不行!一定要阻止!马上就去找陆晚霁,让他离他哥远点儿!
“哎哟!”
他剪花早就已经心不在焉,也没注意花茎上尖锐的刺,直到食指的指腹传来刺痛。
江妈一见慌了,忙凑过去看,但又因为老花眼看不清,只能干着急,“哎呀!这都流血了。快先别剪了,进屋去,我给你擦点酒精消毒。”
白彦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没关系,都不怎么流血,拿水冲一冲就没事了。”
江妈一向对几个主人的身体很上心,就好像真的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那也不能用自来水,里面有细菌啊病毒什么的,不干净。厨房的水龙头旁边装了一根小水管,专门放纯净水的,要冲也得用那个。”
被这么无微不至的关心,白彦不由有些感动,“没关系啊江妈,我以前拍打戏的时候比这严重多了。”他在黑色的裤子上擦了两下,亮给江妈看,“你看,现在都已经不流血了,没事儿的。”
江妈见他满不在乎,也不多事去惹他烦心,“唉,也好。但是过会儿要是还疼,一定得叫我,陆家的急救箱里面什么都有。”
她说着说着,又扎扎实实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客气得很,我就是怕你刚来,有什么都不肯说,把自己委屈了。”
白彦一下子乐了:“哈哈!江妈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脸皮这么厚,怎么会委屈自己呢?”他搓了两下血迹,又拿起剪刀,“我们继续吧,也修得差不多了。”
“继续?”江妈惊讶。
“当然了。把这种枯萎的叶子和顶芽弄掉,花才长得好嘛,我虽然没什么文化,但这点生活常识还是懂的。”
江妈挥了挥手,“放着我来就行,玫瑰上的刺多,待会儿再伤着你。”
“没关系。这都被扎过一次了,我会小心的。总不能因为一根刺就不管花了呀。”
有些话,说时无心,过后才会有意。
刺扎了手,拔了就是,确实,不应该把气撒在花身上。
这件事上,他焦虑的根源在于陆至晖,出轨也好,忠贞也罢,关键都在这人的态度。所以,他要拔的,是陆至晖身上的刺。
“先生,我有事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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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先生, 我有事跟你说。”
“先生, 我有事跟你说。”
傍晚时分,白彦在小秋千上晃悠, 陆至晖过来同他坐下,二人不约而同说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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