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凛冽的疾风,兰洛在天空悠闲跳跃,享受不断上升下坠的失重感。
虽然在旁人看来,少年的速度很快,其实他只保持着很悠闲的状态,连全力的一半也不到,也包括一直在泽法面前展现的程度。
虽然经过几个月的修炼与实战,兰洛逐渐提高在泽法面前的“实力”,但是太早的暴露全部力量依然不是好事,只要能够完美适应当前的责任就行——比如,现在派自己侦查一事。
黑点在眼中静静缩小,已经到了能够看清岛上树木和环境的地步。
半径差不多一座小镇大小的小岛,岛上几乎是隆起的山脉,和密集的树丛,只有海岸边有一片可供休憩的平地,偶尔还有从草丛窜出来的小动物,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大型猛兽,一座非常普通的孤岛,或者说这种平和的小岛在诡异莫测的伟大航路上才是稀奇货。
照理说,只行动一半的路程便能观察到这些东西应该已经够了。
不过兰洛觉得时间还早,于是便继续朝着岛屿方向的移动,准备登岛后身临其境一番后再回去汇报。
脚下是碧波汹涌的海涛,似乎能够轻易吞噬水手与冒险者,这里的海面不知道比起前世地球上的海洋汹涌多少倍。
阳光下粼粼巨波,同一时刻下的军舰附近,一道巨浪打下,一艘之前隐藏在无数荡漾浪花中的小帆船出现在海兵视线中。
“那上面挂着的是……”
瞭望楼上的海兵深吸一口气,急忙通知旁边的同伴一起观察,以免自己因为阳光过于灼烈而出现的幻觉。
“那艘小帆船上挂着的是……海贼旗,快去通知泽法老师。”
听到旁边比自己沉着不少的同伴发话,原本还犹豫不决的年轻海兵,一个扑身敏捷地抓着活动缆绳,吊着铁钩便滑下十余米的高塔,毫不喘息地冲进指挥室,通知泽法。同时过来的,还有前后不一都发现这艘怪异挂着海贼旗的小船……从体积来看,几乎不能确认为海贼船的程度。
“挂着海贼旗吗?先不要开火。”
泽法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银边镜框下的眼神认真起来。朝着打开的木窗外望去,似乎从一侧翻滚波浪的海面上能够感知到视角以外的小船。
“妈妈,对面这艘巨大的家伙,就是商船吗?”
长着跟白胡子有些类似的弯月胡须的威布尔,憨傻地说道。
一边的老太婆iss巴金,此时脸已经黑了大半,看着这艘体积快有一座小山般大小的军舰,就算是自己这个蛮力在新世界都相当惊人的儿子可能都惹不起。
她微抿着皱巴巴地嘴唇,脸上枯树般的褶子挎了下来。
“蠢……蠢儿子。”
出事不顺的心情只得发泄在眼前几乎如同巨汉身上,威布尔如同被母亲责骂的小孩般哭丧着脸。
“轰隆”一声。
军舰上飞过来一枚炮弹,落在小船背后数百米的海面上,两人齐齐侧目。
泽法站在甲板边缘,一侧是刚刚发射还冒着白烟的火炮。
“希望这样的警告能让他们停下来接受检查。”
泽法披着袖口卷起的长衣,面色如常地说道。
旁边脱下一身怪异装束,换上海兵制服看似正经不少的宾兹心理很清楚,这是老师遵守不杀的准则。
无论对面小船上是什么人,根据海军的准则,敢于悬挂海贼旗,都有无责任击杀的权利。像老师这样亲自去确认对方的身份实在是少数,那样低吃水的一层小船根本连军舰一轮齐射都撑不住。不需要击中它,光是炮弹落在小船周围卷起的海浪将它打翻沉没。
葬身海底。
老师观察远方的平和眼神,让宾兹看到了无法动摇的“正义”。
艾恩才从舱室中睡眼朦胧的醒来,虽然遇到了海贼船,但是因为对方实在太过“不起眼”的缘故,许多学生并没有感到过于紧张,特别是还有老师这尊大神亲自在场,军舰上的气氛更加轻松,没有丝毫战斗前的气氛。
“这艘船开始逃了,看来上面肯定是海贼没跑的……”
“幸好只是警告,炮弹故意打偏的离谱,不然再靠近一点这艘小船直接就翻了,真不知道海贼……”
甲板上的学员开始叽叽咋咋讨论起来,有的海兵竟然还打开罐头就倚靠着栏杆吃吃喝喝起来。除了最开始发现海贼旗时中的紧急态,发现对方毫无威胁后的新人们心中毫无防备。
“轰隆”又是一声炮响,落在威布尔背后的数百米海面处。随后掀起的海浪扩散而来的余波将原本已经远离军舰的船只硬生生推了回来。
“妈妈,好像逃不掉该怎么呢。”
威布尔痴痴地说道,他就像个没有主见的孩子,一切行为都是只遵照着母亲的吩咐。
“呼~呼。”
iss巴金大口喘着粗气,老脸的妆容被溅起来的海水打破,全身浸湿如同落水母鸡。这还只是百米外的余波,如果是直面炮弹溅起来的海浪,可能直接就能将她卷进海里。
一想到这里,她看看身边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儿子,嗓音尖锐刺耳地说道。
“威布尔——”
“怎么了妈妈。”
“你去将那艘船上的所有人给杀掉,破坏掉上面所有武器然后来见我。”
语气阴恻愤恨,对突然出现的海军相当不爽。
“好的妈妈。”
威布尔也不知道好坏,只要是iss巴金的命令他都会照做。
放下一艘刚好能够容纳一人的独木舟,威布尔坐在里面如同一颗膨胀的肉球,身体露出船舷大片。
两根粗壮的手臂撑起木筏,整艘连风帆也没有的特殊救生艇,竟然就在威布尔如同旋转马达一样快速动作的手臂驱散中,如同快艇一般朝着军舰快速移动。
“这下,老身应该安全了。可惜没有遇到一艘商船,却遇到了海军本部的军舰,真是晦气。”
iss巴金杵着拐杖抱怨道,墨镜下丝毫没有担心自己儿子安危的眼神。
当然真实的想法是,她根本不相信自己这个痴呆的儿子会死。就算有无法战胜的对手,至少也能活着回来。在她有限的记忆中,威布尔就算是受到再致命的伤势过段时间也能生龙活虎地站起来,完全不用她这个便宜老妈担心。
兰洛还在无名孤岛上探查,一种隐隐不安的情绪却突然笼罩在心头,就好像是有种从事的计划即将因为未知缘故而被打断一般。
「难道是汉库克那边出事了?」
沿平常无奇的岛屿走了一圈,兰洛想到。
独木舟似的船只如梭,划开两道白花花的激流。军舰上的海兵看到急速靠近的爱德华·威布尔,只以为是那艘微不足道的单层帆船上,派过来投降的船员。
虽然保持着长期以来训练得到的专注与执行力,但内心深处仍旧不免生出一种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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