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边的疼痛,找不到方向,犹如忘川河之下无数的游魂一般,不晓得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身后魔王剑瑟瑟生风,直取夜白而来。
火凤,这个女娃子,向来是她欠夜白的,今儿个她却非要夜白欠她的,而且再也没有机会还给她。
她替夜白挡了那一道凌厉的魔王剑。
夜白眼睁睁地看着无名从自己眼跟前消失,又看着火凤倒在自己的身前。
夜白错愕。
“凤娃儿,我这是何苦呢?你为我挡这一剑值得吗?”
火凤唇角一抹鲜血,红得刺眼。
“芝娃儿,如此我再也不欠你的了,不要有心理负但,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无名,在另一个世界里,只有我与他,没有你,我很高兴。”
一颗心被掏空了,世界上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不动。
世间多少情与爱是这样的,故事的开始我会给你幸福故事的结局纵有万般不舍,也只能祝你幸福。
魔王这个王八蛋,他一剑要了火凤的命,还不罢休,挥了魔王剑还要直取夜白的性命。
椒图一方太阳戟当的一声挡住了魔王剑。
“魔君,得饶人处且饶人。夜白仙子,她是我天界殿下的妻子。”
魔王终于收了魔王剑,夜白不干,眼眸发了红,祭了团团红莲业火。
魔王与椒图,他们要了无名与火凤小绿的命,她要他们陪葬。
天幕之上,金光一片,夜白那火到底没有放出去。
天帝一脸慈爱地出现在眼跟前。
“可怜的夜白,让你受苦了。”
火神亦是满脸慈爱。
“夜白,我,来迟了。”
他们,让夜白彷徨,天帝爹爹与火神师父,昔日对自己那么好的两个人。
如今是真是假,她眼盲了,分辨不出来。
椒图立与身前。
“夜白,跟我回天界吧!”
夜白发红的一双眼,恨恨的瞪了椒图一眼。
“殿下,你好狠的心呐。”
最后一眼,忘川河畔,一岸的彼岸花腾腾地舔着火苗,婆婆那一方茅草屋在火光中摇曳得十分凄凉。
巫界,还存在于这个世上么?
天帝爹,火神师父,椒图的脸在眼跟前争相晃悠着,晃得人发晕。
“师父,好困啊!”
师父满眼心疼。
“困了,好生睡一觉,一觉醒来之后,什么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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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天宫岁月太凄清,朝朝暮暮数星云。
云罗宫,万千仙障,犹如那厚重的宫墙门一般,牢牢地将夜白与这个世界隔成了两岸。
十年生死两茫茫,这一方不大的云罗宫内,自那一日夜白醒来之后,再也不曾踏得出去过半步。
她懒懒地坐在庭院中那一方琉璃桌前,眼前那一株醉海棠仍旧红得耀眼。
最近总时不时地犯困,未妺仙子是一个贴心的仙侍,她在琉璃桌前摆了一张软榻,夜白困了的时候就靠在那软榻之上眯上一觉。
数十年以来,这觉总睡得不太安稳,闭上眼就能见着忘川河畔熊熊烈火焚烧的画面,灼得人一颗心疼痛不已。
醒来之时,已然是泪两行。
那一日,云罗宫内桃花灯闪着红莹莹的光。
夜白睁开眼还以为这是在巫界的落英殿内,可身旁却是空空如也,无名呢?他去哪儿啦?
尽管她如何不能接受,但现实就是这样,无名,他已然永远从她的身边走了。
一口鲜血浸染了一方锦被,犹如画了数朵海棠花似的,晃疼了双眼,晃得一颗心没由来发着慌。
龙月这个女娃子坐在床榻这,关切地看着夜白。
“夜白,你可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了吗?”
“你走开,我不需要你假惺惺地在这里关心我。我们天界之人,一个二个都是骗子,骗子”
龙月万分委屈“夜白,我没有骗过你,我一直都是你最要好的朋友。”
不知是心盲,还是眼盲,是真还是假,她看不清。
耳际只记得无名最后说与自己的一句话。
“夜白,我会在忘川河畔,奈何桥头等你。”
急忙抓了龙月的衣袖。
“龙月,我不管你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看在过去我们一起玩闹,一起喝酒的份上。你快点带我去地府好吗?无名,他一定在那里等我。”
龙月一张面色十分为难。
“夜白,我也想帮助你,可十哥他,他在这云罗宫之上设下了万千道仙障,也派了无数天兵把守着出口。你知道的,他害怕你又一次离他而去。”
天界殿下,那个无情之人,夜白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龙月,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龙月一步三回头出了寝殿。
大猫,这只不解风情的白虎,此刻完全体会不到夜白的伤心之处,犹自趴在角落里睡它的觉。
“大猫,你给我出去。”
大猫不明所以,只得晃了九颗脑袋委屈巴巴地走了。
云罗宫内起了火,火光冲天,直欲冲破那数道仙障,将这天宫点着了似的。
然而,那火太小看了那仙障的威力了,火苗舔着那仙障,打了一个回漩,又落回了地上。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着火啦。”
云罗宫内热闹了起来,寝殿里头,隐隐见着夜白的身形在火光之中笑得十分地好看。
内心独白。
“椒图,你以为区区仙障就可以关住我了么?它可以关住我的身躯,却关不住我的魂魄。”
一只手伸向了天空。
“无名,我来了,希望你还未走远。”
传说中六界之内,除了魔界之人不入那六道轮回之境,其余五界之人去了之后皆得入那地府,走那黄泉路,过忘川河,走奈何桥。
无名,小绿与火凤都跟着你去了,就算到了另一个世界,我也不会将你让与她们。
缺了我夜白仙子一人,这一场大戏如何唱得下去。
一团火着了一方寝殿的帷幔,桃花灯在火光中发出炸裂的声响。
然而,死也没有那么容易,火光潋滟之中。天界殿下,那个讨厌的男人,冲了进来,一道仙障将她与他紧紧地栓在了一起,死也挣脱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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