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盼盼在皇宫晴雨阁里,赵雪儿坐在她的身边,脸色微白,皆沉默不语,
看得出来,公主殿下的心情很不好。
任谁知道自己的女儿跟在万夜天身边,心情都不会好,哪怕是当代魔尊也不希望墨秋这样做。
没有人了解他,历史上的记载都是其杀人如麻,心狠手辣。
“诚然他在神魔之战里发挥了极大的作用,甚至可以说没有他,人类也许早已经走向灭亡,但万夜天却不是英雄,而是这个世界的梦魇。”
赵雪儿看着她,说道:“他与魔门留给人间的只有痛苦,所以我不同意你的决定。”
刘盼盼说道:“遗迹中以及望月阁前发生的事,都证明他拥有打破长明山门和剑阵的力量,在长明上下数千弟子的性命面前,我今日做的,不算什么。”
赵雪儿说道:“但他是魔门鼻祖,你只是十六岁的少女。”
无数事件都证明了,魔修只看利益和心意,后者的位置还要在前者之上!
约定什么的只在其一念之间。
难道刘盼盼如他所愿,对方便当真不会进攻长明?
他现在还很虚弱,许多神通无法使用。
长明宗乃千年大派,底蕴极为深厚,谁知清溪流起源处那座被云雾笼罩的山谷里,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存在?
所以万夜天现在没有去,可不代表恢复实力后也不会去。
当然,
就算去了赵雪儿也不信那长明十二峰会坚持不到诸宗来源。
赵雪儿握着她的手,认真的说道:“长明护得住你,皇宫也护得住你,你不必留在他身边。”
刘盼盼沉默了许久,说道:“但总要有人做些什么,我会想办法杀了他,在那之前我也会试着改变他,让他少杀些人。”
赵雪儿摇摇头,说道:“魔门修行者道心之坚定难以想象,你根本无法改变他。”
刘盼盼看向窗外忽然晴朗的天,神情微变,说道:“我必须试试,因为这是正确的。”
她和崔魏铭也说过同样的话。
必须有人看着他,那样世间才会多几分安全。
而这个人选目前看来,只有刘盼盼。
……
……
万夜天一眼熄风雪,郭明哲自然十分震惊。
但他是他,
不论做到怎样神奇的事情都不值得惊奇,所以郭明哲很快便平静下来。
许久后,他问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人可以阻止你?”
这是个很白痴的问题,换做一般人不会回答,或者会有很多个答案。
即便被问的对象不是普通人,但听上去依然不智。
谁愿意把自己的弱势暴露给别人?
但万夜天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道:“有。”
“谁?”
“越女,段苍天,张驰,玄弘,白雪,青虚子,罪凰,孽凤,还有……夜听风。”
万夜天报出了一些名字,他们都是千年前的伟大人物,在那一战中面对异族圣人级的人类强者。
但有个名字他没有说,
噩嘼。
郭明哲说道:“但他们都死了。”
万夜天说道:“所以没有人能阻止我。”
乌云回拢,重新遮蔽了太阳,风雪再起。
京都城内的人都很惊奇,心想刚刚大雪转晴,现在又忽然晴转大雪,今儿的天气是怎么了?
一些高明的修行者凝眉望向天空,感受着雪花落到脸上时带来的微凉感觉,有些不安。
郭明哲离开了孤丘,飞向皇宫,面见陛下。
同时一位白衣少女从林中某处缓缓走来,看向那袭远去的灰衣,眉头微挑,然后款款行礼。
万夜天能开辟一方世界,斩开一条通往晴雨阁的空间道路也不是难事。
通道被天机掩盖,所以皇宫大阵没有生出感应。
刘盼盼拿起倒扣的茶杯,给自己斟了杯热茶。
忆星与小白在林中嬉戏,半个身子几乎与雪融为一体,只余黑色部分,相比之下小白却明显很多,因为它比雪还要白。
万夜天沉吟片刻后,问道:“这茶怎么样?”
“我不懂茶,尝不出来。”
刘盼盼问道:“怎么了?”
“没事。”
……
……
一月时间很快过去,
此时已经不见青草如海,放眼望去唯有白雪苍茫。
草原仿佛变成了雪原一般。
风小寒与梦儿一路探讨刀剑之道,相互演示自身所学,皆是大有收获,也不觉得时间难熬。
他们已经深入草原,可以看到一些部落以及游牧人。
梦儿头戴斗笠,拉的很低只能看到下巴,似在遮雪,实是遮面——她不想被部落的人认出来,那样太烦。
风小寒用之前得到的狼皮换了两匹矮马,速度快了许多,伙食从狼变成了羊。
他的银票也有了用处。
西北商氏一族的商行遍布天下,有人群的地方,就可以找到商氏一族的产业。
不过在草原上情况却有些不一样,
与其说是商行,倒更像是商队。
他们是流动着的,不断往返于各部落之间,晶石、金银与兽皮等都可以兑换需要的物品。
即便暂时缺货,也可以预订。
草原部落近年来越发强盛,商氏一族的流动商行功不可没。
梦儿晃了晃刚在路过的商行买的果酒,说道:“据说最早提出这个想法的人,是商家的一位外姓小姐。”
风小寒点点头,说道:“李鑫鑫,我听一位朋友说起过她。”
他指的朋友自然是吕迎风,说起这位外姓小姐,便是吕家大少也会露出敬服的神色。
提到这位带有传奇色彩的少女,梦儿的嘴角勾起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夜深后,残月悬于高空,星辰如一盘散沙般。
月明星稀下,有一道刀意与剑意交织,在虚空中发出“嗤嗤”的声响。
梦儿以掌为刀,风小寒伸出食中二指为剑。
两人在火堆旁相对而作,不用元气,只比招式。
风小寒不仅会用威力极大的强剑,许多精巧小剑在也展现了不俗的威力,尤其精微之处,同样的剑招在他手中施展两次,却能产生截然不同的效果。
约好的架始终没有打,因为梦儿渐渐沉迷其中,竟忘了那挡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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