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星见南木走了,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根干枯的草药,用手指在地上戳了个洞,直接把草药插在了地上,接着从桶里舀出一瓢水浇了上去。
等到陶茗注意到,草药已经长得有半人高,根部还在不停地向外繁殖。
把桶里剩下的水都用光,苏南星抓准时机将草药都采摘收好,看着目瞪口呆地陶茗笑道“你天生就该做苏家的媳妇。要是让我爹娘知道你有这么一处宝地,绝对不可能退了亲事。”
陶茗没料到苏南星会这么说,开口问道“你还愿意把他们当做父母?”
苏南星不答反问“那你呢?”
陶茗愣了一下,苏言风夫妇对自己来说,顶多算一门亲戚,要不是嫁给了苏南星,自己和这两人压根就不会有交集。
不过很快陶茗就反应了过来,苏南星是担心自己记恨他们要杀软软的事。
唉,这件事自己可以不跟他们计较,可是想要让自己彻底忘掉,也没那么容易。
自己是一个母亲,有人要杀自己的闺女,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揭过不提?
他们应该觉得走运,那个时候自己昏迷不醒,若是当时清醒着,早就一把火点了苏府,让他们一大家子都睡大街去。
至于亲自动手杀了苏言风夫妇给软软报仇,陶茗倒是从来没想过。
第一,软软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害,第二,那是苏南星这一世的父母,自己作为一个儿媳妇,动手杀公公婆婆,显然不太合适。
而且上次在商场碰到了苏言风夫妇,当时的气氛也算融洽,两人显然有悔改的意思,自己还是要考虑苏南星的立场。
不想让苏南星为难,陶茗有意曲解了苏南星的意思,轻轻笑道“我爹娘对我还是不错的。”
苏南星也笑着附和“岳父岳母对我也很好。”
说完站起身拉着陶茗往黑煞族人那边走去,走出十几步,苏南星才犹犹豫豫地说道“我想和你订立婚契,必须得经过他们的同意。”
陶茗表示十分不理解“你到现在还惦记婚契?至于吗?”
“至于。我们从来没有成功订立过婚契,这次绝对不能失败。”苏南星心中还有没说完的话,他有时候会生出一个念头,觉得以前会和陶茗分开,完都是因为没有订立婚契。
也许订立了婚契,两个人的未来会有一些不同。
毕竟婚契连接的可是两个人的灵魂。
走了一半,两人同时看到幽暗鬼鬼祟祟地从一块大石头后面露出了脑袋,陶茗起了玩心,捏了捏苏南星的手“我们要不要打个赌,猜猜幽暗有什么心思?”
苏南星轻笑一声“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娶媳妇的事。”
陶茗点点头“英雄所见略同。那我要不要跟他装傻呢?”
“这个必须有,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随了他的愿。”苏南星当然要和自己老婆站在同一侧,再说,难得有个可以整幽暗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陶茗得了苏南星的同意,装作惊讶地样子高声招呼“呀,你刚才跑哪儿去了?白白错过了好玩意。”
幽暗从大石头后面走出来,扭扭捏捏地开了口“少夫人,你不是说想让我留下来帮南木吗?”
陶茗在心里都快笑死了,这个幽暗,平时一副大大咧咧糙汉子的模样,万万没想到他还会做出这种神态。
陶茗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免得笑出声来,故作为难地回道“唉,我也觉得我有些鲁莽了,你还要给我们做饭呢,怎么能让你留下来?”
幽暗设想了无数种回答,包括陶茗和苏南星的耻笑,却没料到陶茗竟然收回了自己的决定,一时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又后悔,又憋屈,还有一些生气,也不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气,还是陶茗的气。
陶茗看着他快速闪过的表情,险些憋不住笑,咳嗽一声用来掩饰“咳咳,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留下的。”
幽暗都要急死了。
本来他是真的不想留下来,后来帮着分发了食物,苏南星说要去找陶茗,让他留下稍微照看照看,他才不情不愿地挪到了黑煞族人旁边。
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黑煞族本来就没什么值钱的玩意,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人,部家当都算在一起,也就是几块破破烂烂的毛皮,大多数都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再加上一群一群凑在一起的人,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食物,白白的馒头都染上了一层黑色,看的幽暗直头疼。
就在他耐性即将耗尽的时候,有一只小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裤腿,等他低下头,才看见地上跪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
与其他族人不同,这个姑娘脸上没有那么多污渍,头发虽然也不甚干净,却梳理的十分整齐。
身上的毛皮同样破烂,却将该遮挡的地方都遮挡的严严实实。
一双黑白分明的圆眼睛怯怯地望着幽暗,就像草丛中被惊扰的小白兔一般,直接让幽暗的心脏微微颤动了一下,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没吃饱?”
姑娘摇摇头,摊开手心“大人,这是我亲手做的,想要送给魔女大人,谢谢她给我们食物。”
幽暗这才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发现她的一双小手也不像别人那样乌黑。
手心中静静卧着一根木头雕刻而成的发簪。
幽暗捏起发簪仔细打量。
木头是普通的木头,手艺是生疏的手艺,整根发簪流露出的气息只有四个字粗制滥造。
想想也是,物资如此匮乏的地方,这个姑娘还生活在底层,能弄出什么好东西?
不过幽暗可以确定,如果自己把这根发簪带给陶茗,让她知道了来源,她一定不会嫌弃,说不定当场就会插在头上。
虽说陶茗平时不怎么戴这些玩意,可她身上装的,屋里放的,随便摸出一件都价值连城。
更别提将来跟着少爷回了上面,那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少爷对上少夫人,完没有任何胜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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