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二年五月二十一日。
天刚亮,夏凡就从高招娣的被窝中爬了起来。
或许是夏凡起床的动作有点大,又或者高招娣睡得较浅,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半起身子,找了件薄衫披在身上,遮住无限的美景。
夏凡收回目光,无奈道“说了多少次了,不用跟我起这么早,多睡会儿。”
高招娣这时候醒的差不多了,闻言只是温柔一笑,“妾等会儿会睡。”然后还是一如既往的靠过来伺候夏凡穿衣。
“就知道会这样……”
夏凡也习惯了,索性坐在床沿边,扮好自己大老爷的角色,安心的享受妻子的服务。
他现在有五个夫人,风格各有不同,但每次从高招娣这儿起床,都会觉得特别温馨,在五个夫人中,高招娣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顺从的,更不是最有才华的,却是最像老婆的,就是普通人家的那种老婆,在其他女人那里,夏凡更觉得自己是君王,而不是丈夫,只有高招娣这里,他才有一家之主的感觉,而不是一国之主。
或许这也是高招娣的身份使然,毕竟拥有正儿八经的妻子身份的,只有她一个,先天心理上具有优势。
在高招娣细心的服侍下,夏凡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的走出了房门。
“问君上安。”陈臣代替了原本马得理的工作,站在门口守着。
“安。”
夏凡点了点头,看向一边的王锡闵和崔嬷嬷,例行嘱咐了一句“好好照顾夫人。”
“是。”
“嗯。”夏凡不再多言,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前院走去。
雷打不动的老三样,晨跑、早餐、练武。
校场上。
夏凡张弓搭箭,眯着一只眼,瞄准向竖在五十米处的靶子,然后,“咻”的一声,箭离弦而出。
“铮!”
三角箭头狠狠的插进靶子的中心靠左位置,其后洁白的尾羽以高频率抖动着。
报靶人忠实的履行着自身的责任,快速跑上前查看成绩,大声报道“六环!”
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成绩!
好在没有脱靶,不至于丢了面子。
夏凡手持弓下垂,他只是开个一石弓,就觉得挺累人,真不知道古代那些猛人,怎么动不动就开三石弓的。
放松了一会儿双手,他忍不住苦笑着冲一旁的弓术教练李思本道“看来我确实是没有射箭的天赋,练习都一年了,还只是三流水准,准头不行啊。”
一旁的李思本正在摆弄着一杆步枪。
他生于清末,对步枪并不陌生,虽然其本人为绿林豪侠,善拳脚、弓失,却并不像一些同行那样对火器心存偏见,相反,他知道未来是火器的天下,因而对火器心慕已久,只是久闻其名,无缘得以一见,现在借职务之便,终于得偿所愿,真真是爱不释手,而且这家伙不愧是武器达人,只是上手了半个月,他的枪法都已经赶上夏凡的箭术了。
直教人无可奈何。
此时听到夏凡的自嘲,李思本念念不舍的放下步枪,郑重的道“君上待己未免过于苛刻,不说君上的箭术并非君上想像中的那般不堪,况且,君上乃一国之君,所学所用都是治国大道,箭术,小道尔,不值一提,君上切莫沉迷于此,这般看来,君上在箭术上的天赋堪堪是恰到好处。”
“哈哈哈……”夏凡闻言笑了起来,“看来老李你娶了个好媳妇啊!”
李思本的夫人是第一批征召的五千汉家女子之一,一个知书达理的富家小姐,李思本一个粗老汉能说出这番话,他那个媳妇是用了心的。
“妇道人家,就是喜欢卖弄,君上见笑了!”被夏凡说破,李思本一点儿也不羞愧。
夏凡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不是卖弄,你说的很对。”
他自然不会在箭术上面较真,正如李思本所说,为君王者,除治国和御下外,在某一方面有专长,反而并非是好事,因为一旦在某方面建树独到,人就很容易沉迷其中,能分发在其他方面的精力就会被削减,君王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典型的反面教材有很多,“戏剧皇帝”唐庄宗李存勖、“词人皇帝”南唐后主李煜、“书画皇帝”宋徽宗赵佶、“木匠皇帝”明熹宗朱由校,这几个哥们儿有个共同特征——怠政,心思都花在唱戏、写词、画画和做木匠上了,哪有时间处理朝政?前三个更是下场凄惨,身死国灭,最后一个太复杂,不做评论。
当然,类似的正面例子也有,比如,一手将新生的魏国,推向战国初期唯一超级大国高度的魏文侯魏斯。
一个人一旦在某领域有所建树的时候,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往这方面卖弄,魏文侯精通音律,有一次和田子方喝酒的时候,听出敲钟的乐师在某个音节上出现了错误,他就给指了出来,而且对自己的音乐造诣颇有些沾沾自喜,然后就被田子方一顿狠怼,说他不务正业,本末倒置,结果自然是魏文侯虚心受教,并予以改正。
综上所言,为国君者,需要懂得谁会什么,谁不会什么,而不是自己会什么。
一个主抓全面的上位者,最忌讳陷入某项具体事务中,而出现这种情况,往往就是因为该上位者对这项事务所涉及到的领域颇为了解,有可能是为了卖弄才学,也有可能是习惯性的不放心——因为自己懂,总觉得别人做的不够好,所以不放心,不自觉的就会涉入太深,甚至亲自下场。
诸葛村夫就是懂得太多了,最后被活活累死。
前车之鉴啦!
……
“陈臣,各位大人们都来了吗?”将弓交给一边的亲卫,夏凡伸手接过陈臣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擦一边问道。
陈臣低眉顺眼的跟在夏凡身后,随时准备接手用过的毛巾“刚得到的消息,诸位大人已经在等候了。”
“那好……”将手中的毛巾一抛,夏凡当先一步,“老李,老马,走了,去议事堂!”
在成立总务厅和军务厅后,议事堂内就经过了一番重新布置,许多没必要的家具通通撤销,然后按照二十一世纪会议室的样式,摆上了一条长长的会议桌——中间没有花草——桌子两道长边各有一排椅子,一道短边对准原主座,那里仍然是夏凡的座位,而在这一排桌椅外围,还有几套类似教室课桌椅的单人独桌椅,这是给会议记录的秘书或级别不够特许参会的人员准备的。
议事堂面积不大,开辟为这种现代风格的会议室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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