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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七章 辞别、点将
    徐还和张浚对望一眼,以为出事了。

    难道这么快完颜宗辅就大军反扑了?

    惊愕的瞬间,斥候跳下马,奔上前,喜滋滋道:“喜讯,完颜娄室一命呜呼。”

    哈哈!

    敌将死讯,果是天大的喜讯。

    徐还与张浚顿时松了一口气,大散关前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完颜娄室死了!

    悲愤而死!

    谁也没想到,这位辅佐完颜阿骨打一统女真,击败高丽、破契丹、擒辽主,挥戈南征,威震陕关的金国悍将,就这样死了。

    仔细说起来,此番出征,完颜娄室本就抱病在身。但为了大局,不得不放弃休养,前赴西北。

    他是整个金国最为熟悉西北的将领,威望和本领也足够,协助三太子完颜宗辅最好不过。

    夺取关中、威慑西夏、入侵蜀中,这是金军的重大战略。

    开始推行也很顺利,富平、和尚原之战,两次击败张浚所谓的十八万大军,几乎占领整个关中。

    险些突破大散关、仙人关,越过秦陇防线。

    然后就在接近成功的时候,徐还“从天而降”,给了他致命一击。

    和尚原遭遇奇袭,数万大军毁于一旦,几乎全军覆没。

    完颜娄室得辞不失、赛里两员大将拼死护卫,付出一死一伤的代价,赢得逃生机会。在亲兵的护送下,逃回了京兆府长安城。

    然后进城的那一刻,完颜娄室便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本有疾患,在仙人关前鏖战多日,疲惫劳累,雪夜匆匆逃命,又受了风寒,导致疾病复发。

    最要命的是心理层面的打击,南征北战的完颜娄室何曾有过这般惨痛的大败?

    往日那诸多辉煌战绩,而今全都成了催命符,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格外难过,悲愤交加,继而急怒攻心。

    完颜宗辅闻讯,没有怪罪老将军,急忙找来医者抢救。

    可惜回天乏术,没能挽救完颜娄室的性命,最终悲愤耻辱而死。

    据说临死之时,娄室死死抓住三太子的手,高声疾呼:“徐还,杀了徐还,报仇,报仇……”

    大军战败,几被全歼,要冲丢失,主将忧愤而死。

    毫无疑问,西路金军遭遇了巨大打击,士气前所未有的低落。

    军中开始有传言,说此战是宋国驸马徐还亲率兵马,翻越秦岭,从天而降,以七千兵攻破数万大军的和尚原大营。

    还有人说起徐还在东南的战绩,声称四太子、挞懒都统都曾败在其手下。突合速、拔离速等悍将命丧其手,此人战无不胜云云……

    还有提及杨再兴以一敌二,击杀辞不失和赛里的情形,更让以悍勇自信的金兵开始怀疑人生。

    完颜宗辅本想趁着娄室新丧,借着哀兵之势立即反扑,重夺和尚原。

    奈何士气低沉,军心涣散。

    而宋军那边则是士气高涨,防守严密,根本无机可趁。

    无可奈何,只得暂时作罢,严查惩处军中散播谣言者,重新整顿军纪。

    至于提振士气,可不是说说就行,必须要有一场大胜才行。

    然而娄室一死,手下根本找不到替代之人,举兵反击连个帮手都没有。

    思来想去,完颜宗辅向河东发出了调令。

    调动的人选——完颜银术可。

    银术可是与完颜娄室一样有资历,是同样骁勇的老将,正好能应付关中这般棘手的局势。

    再者,银术可有个感情很好的弟弟——拔离速。

    江南之战死于徐还麾下大将牛皋之手,银术可为此耿耿于怀,一直惦记着报仇之事。

    而今徐还在关中、牛皋也在,完颜宗辅相信,银术可不会放过如此报仇良机的。

    ……

    大散关,张浚将兵权与一应事务交给徐还之后,与众人道别,准备动身离开。

    “德远兄(张浚表字),是走秦州吗?”

    徐还很善于抓住时机,与名相将领们称兄道弟,拉近关系。

    张浚摇头道:“秦州虽然好走,但我打算经凤州翻越秦岭,前赴紫柏山留侯祠祭拜。”

    直到此时,徐还才知道张浚竟是留侯张良后裔。正经的名门之后,与龙虎山张天师家族乃是同族。

    “原来如此!”

    张浚道:“多年以来,从未前来此处祭奠先祖,此番难得有机会,自当前去拜祭,祈求先祖护佑,卫我大宋。

    也盼着先祖能原谅我这不肖子孙,堕了他老人家的威名。”

    “德远兄说哪里话,多虑了,你为国征战,抵御异族,留侯在天之灵定然欣慰。”

    徐还略微沉吟,说道:“也不知留侯祠是否完好?内子在兴元府,我修书一封,着她安排人前去修缮。”

    张浚闻言,当即顿首道:“多谢子归。”

    徐还笑道:“德远兄气,留侯不仅是你家先祖,也是我汉家先贤,修祠供奉,以求庇佑,分数应当。”

    “浚此番回临安,子归可有什么交代的?”

    “帮我带些东西回去交给长公主。”

    “可是西北特产?”

    “非也,一罐土。”

    徐还道:“我祖籍关中,虽未收复长安,却也算回归故里。

    送一罐故土回临安,着长公主栽植树木,让我儿与之同成长,知晓、心系故乡。”

    “子归用心良苦,浚定为小公子将故土带到。”

    “另外,不出所料,德远兄会临安有机会拜相……”

    徐还顿了顿,说道:“还想说的是,朝中可能不乏避战畏敌,奴颜屈膝的奸佞之臣,还望德远兄小心。

    莫要为奸人所害,也防备着奸人使坏乱政,毁我北伐大好局面,毁我大宋江山社稷。”

    徐还没有明说秦桧之名,如此委婉提及,张浚只要是明白人,回到临安之后应该有数。

    再加上早前提醒过韩世忠,希望他们这些名相忠臣能够提防,限制那个奸臣使坏。

    张浚闻言,微微错愕,旋即重重点头。

    “浚省得,朝中事宜定尽力而为,让诸北伐抗金诸将后顾无忧。”

    “多谢了。”

    “气!”张浚笑道:“报捷之事肯定不用我,想必我走到半路,捷报就已经到临安了。还有旁的事情吗?”

    徐还沉吟片刻,低声道:“我想点将一人,着其前来西北助我,奏疏里未必能说的明白,烦请德远兄帮我详奏官家。”

    “何人?”

    “折彦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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