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妈,我都如此息事宁人了,难道还有人看我不顺眼?”
小夏的额头上翘着两根呆毛,这便是睡意全无,瞪大了眼睛有些无言以对的僵持。
奶妈摇了摇头,她说她不知道。
这宫廷里的争斗,何时会有因为一方示弱,而另一方就高抬贵手的呢?
许多人物,觉得赶尽杀绝不死不休才是最能安心。
她担心的,终究还是来了。。。。。。
不说话,奶妈有些难过地兀自转身去收衣服了。
抱着衣物回了殿内,不发一言,似乎在为淑歌公主殚精竭虑。
小夏看着她担惊受怕的背影有些心疼。
张夫人跟着她这样的主子,也不知道受过多少委屈,操过多少心了。
淑歌的生母早死了,这张夫人是放心不下公主吧。
所以直到如今还是侍奉在淑歌左右,哪怕去潼关这样的九死一生的险地,还是如影随形,愿意同生共死。
小夏明白。
树欲静而风不止。
她释怀,决心放弃这梁国公主的身份地位。
不求梁国皇帝终有一日能回心转意顾念父女之情来多看她一眼。
也不求皇恩浩荡,皇帝能体谅淑歌为国捐躯的功劳而对她另行封赏。
这些本是情理中的回报,小夏没有寄予任何希望。
都如此退避三舍了。
可显然,藏于背后的那些鬼祟之人却不是如此作想的。
约莫觉着淑歌回来母国,定是又要来勾心斗角,与她们争抢些什么。
所以,才会暗中观察了几日,这便又是有了那些下作勾当。
要是每次她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抬了水来就被弄脏,那还的确很是头疼的事情!
这喜善殿离着宫中的水井可是不近啊。
她和奶妈两个女人,每次把这宫殿前的水缸打满都要费好一番工夫,很是辛劳。
而且,这般欺门踏户地找茬上门,她们若是毫无反应,怕是之后便更无安生日子了。
只会让那些人有恃无恐,变本加厉。
一握拳头,小夏心生一计。
她虽然不能和淑歌公主一般,直接打上门去。
然而,她若是动动脑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好治治这些得寸进尺的肖小,那便是吓死她们也是与人无尤吧?
嘻嘻。
小夏突然来了恶趣味。
她捂嘴偷笑。
奶妈帮她叠好了衣裳,正从大殿里走出来。
冷不丁就看到自家公主的诡异笑容,一下便是怔住了脚步呆呆看着她。
不气反而脸上带上了恶劣的玩笑,不知道公主心里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公主,你可别再犯糊涂了!她们一个个都不好惹,你明白吗?这皇宫里,除了您,哪个都是有靠山,有人帮衬的!”
奶妈一心急,倒是全然说了实话。
只有淑歌公主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就像喜善殿门口的野花,自生自灭,靠着那风吹遍野的生命力,在不断挣扎成长。
“奶妈,你放心吧。今晚,若是有人还敢来捣乱,我定然要让她好好长长记性。哼,死老鼠算什么,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更恶心人的东西。定然不让那些鬼祟之辈再敢轻易造次了!敢跟我比胆子大,瞎了她们的狗眼了!”
说完,小夏两手叉腰,这便是一撅嘴巴全然的好斗之态。
小夏守卫自己地盘的决心很盛。
搓了搓手,便是满心期待起来。
奶妈虽然也不想这好不容易抬来的清水成了下水沟的污秽。
然而看着夏沫央的跃跃欲试,便是有些心惊胆战起来。
还想再劝劝淑歌公主还是从长计议,不要较这一时间的长短意气用事了。
不想,转头间这淑歌公主便不见了。
去哪儿了?
奶妈跟着小夏团团转着。
这冷宫里里外外虽然收拾了好多遍,可总有犄角旮旯堆尘已久,墙壁上的斑驳裂隙也没那么容易抹去岁月的痕迹。
野草寸长,稍不注意便又冒出了春风吹又生的荒芜。
小夏卷起袖子,往那疏漏的阴暗幽僻之处而去。
哪里还没拾掇整洁,就往哪里钻去。
她拿出了从小的看家本领,专心致志仿佛探宝一般,让奶妈很是好奇。
“公主,找什么呢?”
奶妈看小夏钻了半个身子在野草丛里,这都好一会了还不出来,便是纳闷问道。
“嘻嘻。”
小夏一阵奸笑,提着手里的四脚蛇一出来,倒是把奶妈吓得跌坐在地上。
“哎呀。”
夏沫央发觉奶妈被吓了一头,便是赶紧要上前去扶。
没想张夫人却是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溜烟便蹿出了几丈之外。
公主何时这般能耐了?
她自小,可是看到蟑螂都能哭哭啼啼如临大敌!
张夫人藏于这殿门之后,满是惶恐。
对手拎四脚蛇的公主,瞠目结舌,全是刮目相看的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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