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她坐在他怀里听他念书,这次换成了一本货真价实的《秉烛清谈》,内容无聊至极,但她却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能和沐怀卿辩上两句,发表己见。
待情绪渐渐缓和了,她便忘了先前的不愉快。
话也渐渐多起来,嫌这书,哪处迂腐、哪处无趣、哪处咬文嚼字、哪处情节乏味。
最后更还反客为主,给他讲起了她看过的一本书来——
那书名叫什么,朱璃芷已不大记得。
但内容清奇,使她印象深刻,便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
那书的开头是名满天下的风流大官人路遇良家小姐,调之、戏之,美人羞臊躲之。
此处本应出现个侠士,除暴安良。
结果画风不转,调调戏戏、暧暧昧昧,更发展至你侬我侬了小半本,看得朱璃芷面红耳赤,频咽口水。
接着,剧情终于有了些起伏,小姐家道中落,无所依托。
再接下来,那小姐就成了大官人的第八十八房小妾。
这下可好,ai情变后g0ng种马,打破了寻求真ai的路线,变成了想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nv子们最不喜欢情节。
八十八房妻妾,等上小半年也等不上一次见面,小姐心如si灰。
然而,此书清奇便清奇在不走寻常路。
ai情文成了种马文,还能成为聊斋异志。
最后,这八十八房妻妾都成了大官人祭炼邪功的亡魂,包括那小姐,和其他的八十七位夫人一起,串成一串人r0u粽子,ch0u去灵魂,放g了血,制成了一串风g的人偶,挂在的大官人的洞府里。
噢,那大官人当然也不是人,是一个专注于修炼邪术的蛇妖。
然而那蛇妖如此huangy1n残暴,也有一段伤心往事。
大约是蛇妖年幼开智时,遇上一绝se仙子,为其倾心掏心,两情相悦。
互许终身后,却不曾想那仙子一挥袖飞升上了九重天,将小蛇妖无情抛弃。
于是,小蛇妖残暴了、变态了,更还把对仙子不敢亵渎的纯洁变成了无度huangy1n。
八十八房妻妾一si,蛇妖邪功大成,一举冲上九重天,誓要寻找当年抛弃他的仙子寻仇。
结果小蛇妖大闹九重天,却得来仙子早已自毁仙骨,下凡寻他。
正是他那第八十八房小妾,与他纠纠缠缠了数载的小姐,现在挂在他洞府里那一串人偶之一。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这就是全书的结局。
这荒诞离奇的故事,朱璃芷看得满腔唏嘘,感慨不已。
她心有戚戚焉,便去问沐怀卿作何感想——
更问他,如果他是那蛇妖,又当如何?
然而沐怀卿却避而不答,只道自己一介阉人,永远不可能与哪位nv子两情相悦。
乖乖,这下可不得了!
沐怀卿说得清冷且不犹豫,朱璃芷却听得犹如扎心。
彼时她ai意懵懂,真心初燃。
这一句话便如一盆冰水,将她淋得透彻。
沐怀卿看着她露出灰败的脸,蜜意成冰封的眸,还有那颤抖着,似下一瞬就要咧嘴哭嚎的唇。
他默了默,终是道:“若有朝一日,小人心悦某位nv子,心中便只会有她。”
他声se低醇,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脸上,似是平静叙言,又似别有深意,“哪怕她离开了,小人也不会再另娶她人,更不会认不出自己的心ai之人。”
他语气认真,目光端凝,尽管只是在说一个假设,但她却迷迷醉醉地当成了指天的誓词。
那时的她只敢幻想,幻想自己若是他口中的那位nv子,不知该有多欢喜?
后来的她真的成为了他生命中的唯一,那个心之所向的唯一。
朱璃芷觉得,便是si了,也值得。
流年往事袭上心头,他与她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旧日画景,走马奔来。
然良辰美景太短,夜来幽梦太长。
她依然是冰泉g0ng的那只小猫儿,在外人面前行走高贵,在他面前就控制不住地显露出一身猫x。
在那沉睡的猫儿心里,她只是在他怀里想要讨一两颗糖吃,却莫名点燃了他压抑的怒火。
她甚至不知他为何生气,只能圆的扁的任他r0ucu0。
r0ucu0完了再用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控诉他,待他心火一消,仍是把她这猫儿又揣回怀中。
四更天时,沐怀卿如同以往,悄然离开。
下了朱璃芷的床榻,离开了公主寝卧,他便又恢复了那般清冷自持的模样。
寒夜里,他眉宇间一抹冰霜,透过那张太过jing致的面容,显露出几分不可捉m0的幽se。
避开值守的侍卫,沐怀卿行走于黑暗的行g0ng。
他的步伐不徐不疾,衣袂当风,所过之处,不留半点痕迹。
那模样似是仙人临世,又如幽魂慢走,转眼之间,他便来到了另一处别院。
他的脚步停留在一间尚有灯火的房间门口,缄默一瞬后长袖轻拂,房门应声而开——
房间里,此刻正在案前沏茶的男人闻声抬头,见得来人是谁后,脸上立刻露出一抹略带讥讽的笑容,“真让本王好等一宿啊,沐公公。”
沐怀卿闻言,踏进房门,他嘴角微g,眸中幽se憧憧,“誉王殿下愿意候小人一宿,足以见得诚意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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