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龁跟那两个丞相府的门还真喝断片儿了,三个人的系统瘫痪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启动安全模式,慢慢地开了机。
陈政在大帐里时睡时醒,做了好几个梦,一会儿梦见自己到校长办公室承认错误,结果敲开门里面飞出无数只鸽子。一会儿梦见函谷关那两个守门员手里端着碗,在某个厕所门口排队买东西。一会儿梦见自己和阿尔塔西亚公主驾驶着克塞号私奔去了火星,结果生了一群小格德米斯。一会儿梦见不计其数的无头骑士向秦军的营帐冲来。一会儿又梦见约自己去吃饭那个同学和王龁都变成了壁虎,一个在铅笔盒上,一个在肉盘子里,吐出长舌头卷住了自己。反正这一晚上是没咋睡,目测是失眠多梦的症状。
那两个去邯郸发小广告的奸细四条腿搅缠在一起,睁开了脸上迷离的小摄像头儿,扭脸一看,厉害呀,这小子居然在那儿坐着,看着一点事儿没有!这个神的酒量是怎样炼成的?诶?咋感觉自己腰背疼痛,好像被人踹过几脚呢?
王龁昨晚喝得就地来了个丢盔卸甲,醒过来后真是百思不得姐,吕不韦这小子上次被我喝得满地打滚儿,昨个是甚情况?!
感情浅、舔一舔,感情深、一口闷,感情铁、喝吐血。这刚见面儿、喝断片儿属于啥呢?!
丞相府那两人拱手与陈政作别,回咸阳向范丞相复命去了。临走前,与陈政相约来日在秦国丞相府再聚,心中暗想,下次我们约上几十个小伙伴儿,用酒坛子地毯式轰炸了你!
送走那两个门,陈政改变了原定的计划,赖在王龁的军营里不走了,专等自己派到邯郸送信儿的仆人回来。
这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我得分散这只壁虎的注意力,省得王龁这厮整天琢磨怎么祸害赵国。
这赵国也是明显的气数未尽,眼看着就要在长平核爆了,从两千多年以后搬来个救兵。先别说陈政的紧急营救计划能不能成功,最起码此时在秦军主帅的大帐里,有这么一个跟赵国一条心的人,这还不知足吗?!
陈政跟王龁又喝了好几天,王将军喝得是今天丢盔、明天卸甲,好似一个小学生卯足了劲儿要和泰森较量个胜负,结果还用说吗?!
“哥,你这从天而降的酒量是咋练的,教给我呗?”
“想学啊?”
几天的功夫,陈政把自己喝成了大哥,王龁把自己喝成了小弟。陈政心想,就你这点儿公元前的蛤蟆神功,在我如来神喝的面前,一酒缸把你拍到大雷音寺去。
老是这样也没意思,重复性的踩死一只蚂蚁多没劲!咱换个玩儿法。划拳!哥俩好啊!五魁首啊!六六六啊!八匹马啊!陈政靠着当年在大学宿舍里学来的三招两式,教给了王将军一门新手艺,可师徒俩还是独孤求败和独孤求胜的关系。
再换!由陈政担任总策划、总设计、总监制,两碗骰子出现在战国末期秦军主帅的大帐里。只见两人各持一碗,每个碗里五个木头削成的正方形骰子。玩儿法就是你猜我的,我猜你的,互相真真假假的喊数,最后谁猜错谁喝。王龁对陈政已经崇拜的五体投地,哥,你咋去了趟西域,学会这么多喝酒的招式呢?
为了赵国的父老乡亲,陈政也是毫不留情,一次次看着王龁在自己面前带着幸福的笑容倒下,又倒下,继续倒下。
等了将近一个月,陈政仅有的那点儿本事已经抖落光了,派去送信儿的仆人才回来。
咋这么长时间?!陈政刚要发火,却见那仆人哭着来到近前,两只眼睛都被打成了熊猫宝宝。完!没戏!扯了!
“咋回事儿?”陈政把熊猫宝宝叫到僻静之处问到。
那仆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吓了陈政一跳:“你哭啥哭,那么大的人了,咋哭得跟个小孩儿一样,别哭了,别哭了,有啥委屈慢慢说,我给你做主。”
怎知那人还是扯着嗓门儿鼻涕一把泪一把,弄得陈政慌乱起来:“你别他奶奶的哭了,让别人听见,还以为咱俩有啥事儿呢!”
主人呐,今后再有这样的任务,您派个终结者去吧,还得是最新型号的!这个不可能的任务,就是施瓦大哥也得升完级再去。
哭得没劲儿了,小老头儿变身熊猫宝宝的故事才开始广播。
时间倒回将近一个月前,陈政把这仆人叫到一旁,让他到邯郸找到赵国王宫,将秦国奸细散布谣言、挑拨离间的阴谋诡计传递到赵王的耳朵里,反正不要让赵括取代廉颇,只要廉老将军再坚守些日子,秦军就会不战而退。
这仆人避过了秦军的岗哨,绕过了赵军的壁垒,爬山过河,专拣着不能走人的路到了邯郸,真是千辛万苦,千难万险。到了赵国王宫前,头发也被风吹乱了,衣服也被挂破了,脸也被尘土糊住了,一副正宗的丐帮白领打扮。
看守宫门的王宫侍卫就是素质高、态度好,一口一个大爷的喊着,弄得过路的百姓都伸出大拇指,用邯郸话说着:“你看捏,态度多好!一个要饭勒捏都还喊大爷勒!”纷纷为自己生活在幸福的赵国而欢喜骄傲的从宫门口飘过。
“大爷,您是哪国人呐?”
“我是卫国人。”
“您来王宫门口有啥事啊?”
“我家主人派我来给赵王送个口信儿。”
“你家主人是干啥的?”
“我家主人是倒卖东西的买卖人。”
“让你来传啥口信儿啊?”
“这不是赵国正跟秦国打仗嘛,我家主人让我来跟赵王说一声,只有用廉颇将军才能打胜仗,用别人都不顶事儿。”
那帮子侍卫傻了眼,在没有任何行医资质的情况下,未经任何医疗机构规定的诊断过程,就将丐帮白领和他的主人直接确诊为多管闲事儿型精神分裂妄想综合症。
“大爷,来来来,跟我们走,我们带您去见赵王。赵王听说您和您的主人这么关心赵国的安危,肯定赏您几个大金饼子。”
陈政听到这儿,面露喜悦之色,这不是挺顺利嘛!看来自己改写历史的宏伟计划有戏了,那该有多少人得感谢自己呢?四十万人,再生八十万个孩子,孩子再生孙子,孙子再生重孙子,重孙子再生孩子,哎呀嘛,这要是计算个两千多年,全亚洲人都是自己营救的也说不定。
“后来呢?”
陈政这个简短的问题刚一出口,那仆人又“哇”的一声哭喊起来。
“后来?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别他奶奶的唱了,说正事儿。”
“好吧!后来他们把我带到一个小黑屋里,关着门把我一顿拳打脚踢,打完了还不让人睡觉,打个哈欠就又是一通拳脚。”
“再后来呢?”
那仆人又要张嘴哇哇,陈政及时进行了耐心的劝导:“停!干什么玩意儿,有完没完了,能好好聊天儿不?!”
“再后来?再后来他们通知卫国驻赵国大使馆把我领走了,使馆又通知濮阳令,濮阳令又通知咱村里,村里的保长亲自驾着驴车把我给接回濮阳了。我见了咱家吕老爷子,老爷子嘱咐我,一定要让主人赶紧离开秦赵交战之地。本来这次把我遣送回卫国,濮阳令下了死命令,我要是再跑到赵国王宫门口晃悠,定要保长一番好看!若不是吕老爷子使钱儿买通关节,又给我一匹快马,我可就来不了这儿了。”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这都是个啥套路,好心没好报嘛这不是!狗咬吕洞宾嘛这不是!
“你没把那两个金饼子给看守宫门的?那不就五星级服务直接把你送到赵王被窝里了吗!”
“我拿出来了,可他们愣说那两个金饼子是我偷来的,就地给没收了,连个收条儿都没给。”
哎呦我勒个圣斗士星矢的,我尼玛把金饼子烧化了,打造一身儿黄金圣衣,打进你们那个什么赵国王宫,连看门儿的,带赵王那个终极抱死,都给你打到二维空间里去,给你们弄个终身平面几何图案。
陈政正在恨恨不已,旁边的熊猫宝宝正在抹泪儿,颠儿颠儿跑来一个兵士,一见眼前这场面也是一愣,啥情况?俩人儿闹分手呐?谁把谁肚子弄大了?
“吕先生,王将军让我出来找你,请你回大帐一叙。”
“叙什么叙?我现在正想打人呐!都离我远点儿,免得溅你们一脸血。”
“王将军说,有一位吕先生的故人正在大帐里等候,请你抓紧过去。”
陈政一脸无奈,心想,这他奶奶的又是谁呢?咋别人穿越不是当个现成儿皇上,就是锦衣玉食美女包围着,怎么我穿越一回,就这么多事儿,光金饼子就白扔出去好几个了,照这个速度下去,我还有钱儿干大事儿不?!还有钱儿找明星不?!能找个小损样儿就不赖了。
“得!别哭了!这事儿待我从长计议吧。”
陈政领着仆人一路走回大帐,刚一进去,只见王龁大步迎了过来:“哥,你去哪了?半天没看见你,没啥事儿吧?”
陈政对王龁已经是视觉、嗅觉、味觉、听觉、感觉全面疲劳过度。
“哥正因为你烦着呐!”
“哥,你看谁来了。”
陈政这才发现,大帐里还坐着一位。
那人见到陈政,也是站了起来。陈政一看,呀呵?这人怎么长得如此魁梧,一米八多的大个头,浑身上下威风凛凛,让人不寒而栗。只是这人的脸上罩着一层黑纱,只露出两只眼睛来,从两个窟窿里透射着阵阵凶光。哎呦我去!咋看着跟cs里端着ak的匪很相似呢?!
“吕老弟,你猜我是谁?看你听声音能听出来不!”那人的声音真是震人耳膜。
哎呦你个姥姥家的二婶子的三娘舅的大侄子的,都能直白点儿不?能阳光点儿不?能不腻腻歪歪不?我的耳朵里要是长出两只手来,左手给你脑瓜顶上来个九阴白骨爪,右手掀开你的门帘子给你个降妖十八掌,看你还矫情不。
我猜我猜我猜猜猜!你就是把那个屁股帘儿掀开,我猜成灰儿,也不知道你是谁啊!老王啊老王,你赶快给我说这是谁吧,别磨叽了,我已经为了那四十万老祖宗够头疼了。
陈政看看王龁,王龁却只是笑而不语,又看看那个屁股帘儿,哎呀嘛,我这头咋这么疼呢?!
那人见陈政捂着脑袋一阵眩晕,把脸上的帘子收了起来,露出了庐山真面。
“哈哈哈哈!也难怪吕老弟听不出我白起的声音,老弟在王龁的军帐里待了这么久,还不被王龁那一坛不醉、两坛不倒的酒量喝得精神恍惚、魂魄出窍啊!哈哈哈哈!”
哎呦!眼前这位就是杀人如麻、嗜血如命的人屠白起?
陈政只感觉浑身战栗、背后发凉,两只手吓得抖动了起来。
“王龁,你看你把吕老弟喝的,手都开始抖了,以后可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陈政仰视着眼前这位战神,心想,这尼玛要是有个手机该多好,自己跟战神合几张影、录几个小视频,朋友圈儿还不爆棚啊!谁敢说这是演员演的假白起,我给他拉黑名单儿里去。
“战神!哦不,白大哥,你怎么有空来此地了?”陈政明知白起才是长平之战的战前总指挥,可还是心有不甘,得想办法把他弄回咸阳去,剩下个王龁,我让他醉生梦死。
几个人分别坐下,那位熊猫宝宝站在陈政身后,格外的抢镜。
“老弟身后这位可是被谁欺负了?跟你白大哥说,大哥给你料理。”
你料理,你料理得了吗?虽然你这厮杀人无数,可这辈子也没杀进邯郸城去,最后还不是被我那范睢范老铁给整得自己抹脖子。除非赵国再来个门岗总动员,把那几个守宫门儿的送到长平来,那样的话,不用你小白出手,我也在战国开开杀戒,把他们弄成串糖葫芦。
“多谢白大哥!只是我前一阵子派他回卫国给老爷子送个信儿,就说我在王龁将军这里多逗留些时日,只待打败赵军,夺回上党,也好一起庆祝庆祝。结果他在回来的时候赶路心切,从马上摔了下来。实在是见笑了。”
“哈哈哈哈!”白起又是一阵大笑,笑得陈政浑身汗毛直立,打了好几个冷颤。
“此番我奉秦王之命,秘密来到军前,接掌这领兵的虎符,岂止要打败赵军、夺回上党,定要一鼓作气杀进邯郸、灭了赵国。哈哈哈哈!”
“对对对!白大哥任上将军,我王龁当一个尉官副将,定把那乳臭未干的赵括打得哭爹喊娘、满地找牙!”
陈政一听,顶你个大门牙的,赵国王宫的**oos到底是让廉颇提前离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赵括要送死,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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