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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来自郑家的提醒
    安志坚见乔毓明精神太差,没有跟他多客套,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

    末了他对乔毓明说道“我提议的时候,不曾有过私心,此时见了国公爷”

    “怎样?”乔毓明瘦削凹陷的脸庞上,一双眼睛锐利犹如鹰隼,“我要死了,便要把最出息的孙子,栓在身边看着我死?!”

    “你承袭了你爹的爵位,你不如你爹啊!换做是你爹,他绝不会跟我说这话。”

    “我活着一天,还能替他遮挡点风雨,不让勇哥儿自己飞起来,难不成等我死了他就能飞了?”

    “你多久没来看过我了?成天就被你屋子里的叶氏鬼迷了心窍,我要是你爹,早就天天板子伺候你,把叶氏关进祠堂再不放出来。”

    ‘咳咳’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响起来,安志坚赶紧站起身来,用手在乔毓明背上从上到下替他舒缓气息。

    他一边动作,一边认错道“是,都是我错了,我该多来几趟看你。”

    等乔毓明终于平息了咳嗽,他极其勉强地把话说完了,“就像我家的逆子,就算只有一个了又如何?不成器,照样不让他承袭爵位。”

    乔毓明的眼光落在安志坚的脸上,“你别嫌我说话不好听,你回去问你爹,他保管句句赞同我。”

    “也就是我一个将死之人,出不了门,你既送上门来了,我少不得替他教训你几句。”

    “盼只盼,来日,我死了,你若是瞧见了永哥儿有什么不妥,也要像我今日这般,直抒胸臆,劈头盖脸骂醒他!”

    安志坚没有做声,乔毓明挥了挥手,“你坐下!”

    “我今日就是托孤了。”

    “我跟你爹是生死之交,平时不往来,是怕惹皇上忌惮。你心里要明白,至少我们两家国公府要抱成团,我们两家的人都太少了。”

    “你小子死了叶氏是好事,要把心思放到朝廷大事上来。十年之间,新皇要登基,你要护着我的庆国公府,跟你安国公府一样平安无事。”

    “永哥儿我就交给你了,面子不重要,活下来才最重要。也不要我们两家时时连在一处,关键时候捞他一把就行了。”

    勉强说完这个,乔毓明又咳嗽起来,他边咳边挥手,“走,走,记住我的话,别被逼上了绝路,还想要做忠臣,不能满脑子愚忠!”

    “他家若是忠臣,如何有了今日,咳咳”

    安国公逃也似地走了。

    庆国公胆子太大了,这等话也敢跟他说!

    等他出去了,乔鸿永从书房的内室出来,担心地拍着庆国公的后背,乔毓明艰难地止住咳嗽,“死不了。”

    “安家人可交。”

    “你这就进宫去领旨,好生当差,给他们看看乔家的男儿不是孬种!”

    乔鸿永答应一声“是。”

    他赶紧出门进宫去了。

    他身为庆国公世子,这是第一次有机会领实差,手下会真正有了兵将,若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安家人自然是可交的。

    是安国公想起了他,向皇上举荐了他,安家背后还有了神仙,乔鸿永忽然之间有了意气风发的感觉。

    他的出头之日快要来了。

    勇毅侯府里,红烛高挂,喜宴正在热闹地进行。

    酒酣耳热之际,勇毅侯面对着高朋满座,热闹无比的酒宴,无奈地愁上心头,他的差事太难办了,这样的好日子还能过上几天?

    偷袭安国公府的三个疫病病人死了。从明王府和顺王府逮住的两人,还没审讯出什么来,病情太重了也死了。

    连同审问他们的禁军,也有人染病,不得不赶紧隔离了。

    最可怕的是,京城中已经有疫病在流传,皇上把压制疫病传开的任务,也一并交给了他。他今日回府参加婚宴,接受一对新人拜见,都仔细清洗过自己三遍。

    生怕染病啊!

    疫病若是从他府中漫延开去,盛京城中大半的权贵都要遭殃,他们一家人也休想要活出命来。

    若不是婚期早定了,又有皇后娘娘赏赐的玉如意,孙彬又残废了,实在不好取消婚礼,让庆国公趁机悔婚,他都想推迟婚期,躲过这个风头了。

    吏部尚书长子郑庆元端着一杯酒水过来,他伸手拉住了勇毅侯,“侯爷,家父不良于行,特意让我来恭贺侯爷,替他敬一杯酒。”

    “郑尚书太客气了!”勇毅侯豪爽地跟郑庆元碰了杯,痛快地先干了一杯。

    勇毅侯从身后的仆从手中拿过一只酒壶,一边给郑庆元斟酒,一边笑道“郑尚书病榻之上可还好?”

    “医治我家小三子腿疾的毛御医,医术极为了得,我家还有祖传的伤药,等明日空了,我让人给郑尚书送去。”

    “多谢侯爷美意!”郑庆元感激地感慨道“难怪我出门之前,父亲还特意提醒我,务必多问一句侯爷办差的事情,原来父亲是知晓侯爷高义,想要投桃报李,替侯爷分忧啊。”

    “哈哈哈,”勇毅侯笑了起来,随即心中一动,来庆贺喜事的人,唯独只有郑庆元跟他说起这个。

    他心思急转,带着五分酒意,凑近郑庆元的耳边低声说道“不敢隐瞒郑尚书,我正在犯愁呢,疑犯都死了。”

    “偌大的盛京城没有找到更多的踪迹,那些病人好似来去无影踪。三日之内破案,我是毫无头绪呀。”

    “怎么会?”郑庆元吃惊了,“不是说那些人病得很重吗?他们出现在盛京城,总该有蛛丝马迹才对,侯爷麾下的禁军真没有找到线索?”

    “真没有啊!”勇毅侯嘴上说着五分醉话,一边无奈地摇着头,“一天半的时日过去了,等不到新妇三日回门,说不定我这个翁爹就该获罪下大狱了。”

    “我怎么对得起庆国公府啊,来咱们多喝两杯,说不定以后,我再也喝不成这酒了。”

    “怎么会?”郑庆元伸手止住勇毅侯倒酒的手,“侯爷,酒是满的,满的!”

    “我陪你喝一杯,不是还有一天半的时日吗?总会有办法的。”

    “没有办法了。”勇毅侯干了杯中酒水,再给两人各添了一杯酒,“你多喝两杯,难得尽兴哈!”

    眼看勇毅侯要走,郑庆元赶紧出声叫道“侯爷,你也莫太心急。”

    “当初安国公府城外的丰饶山庄遭袭,宁平侯被天胜境逼迫,也是要三日之内要找到行凶之人,当初宁平侯有这个能耐,侯爷定然也弄有办法。”

    “我这杯酒,祝侯爷马到成功。”

    “好好好!”勇毅侯爽快地又干了一杯酒,对郑庆元亲热地说道“替我多谢郑尚书,你吃好喝好,尽兴哈!”

    没有多少人留意到这个小插曲,参加婚宴的人众多,孙彬身有残疾,无法宴请宾客,勇毅侯身为主人,他满场转圈,应酬众人也是应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