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一早就习惯了千沐寒没来由地各种看他不顺眼，不对，应该说，千沐寒看任何一个接近轻璃诺的异性，都不顺眼，同性……亦然。

    “哼。”

    白夜一轻哼一声，没再说话，而是看了眼天上的月亮。

    血色，越来越深。

    “血月来了。”白夜一轻声道，而后看了眼轻璃诺。

    只见轻璃诺微拧着眉，似乎在隐忍什么。

    “轻儿，感觉怎么样？”千沐寒抬手覆上她的额头，入手一片滚烫，霎时间，眸中慌乱四溢。

    轻璃诺身体里的封印，要压不住了。

    “有点热。”

    何止是有点。

    轻璃诺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锅炉里，被热水煮着一样，不仅热，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似乎，有些压抑了许久的冲动。

    渴……

    轻璃诺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清澈的桃花眸泛着红光，一点点，晕染了整个瞳孔。

    “白夜一！”千沐寒抱着轻璃诺，不知所措，脸上满是慌乱担忧，“现在要怎么做？”

    他几乎是咆哮一般，额头青筋暴起，似是因为紧张，凉凉夜色中，汗水呈滴落下。

    “正常现象，”白夜一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轻璃诺的眼睛，道：“等她的瞳孔全部染成红色，不再变化，就可以吟唱咒语了。”

    说着，他又看了眼天上渐渐变红的月亮，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吟唱咒语的时候，要忍受剃肉挖骨之痛。

    当年，轻婉君若不是走投无路，哪怕还有一丝希望，大概都不会选择这个方法吧。

    毕竟是封印了身上所有的血脉灵力，相当于换成了普通人类的血肉，此时解开封印，当然需要把血肉换回来。

    轻璃诺咬了咬下唇，忍受着浑身上下阵阵的疼痛。

    还可以忍受。

    然，她有预感，这只是刚开始。

    饶是如此，轻璃诺也控制不住地偶尔抽搐一下，抱着她的千沐寒脸色竟是比她还苍白，原本浅粉色的薄唇毫无血色，满眼都是惶恐不安。

    轻璃诺笑了笑，安慰他，道：“我没事。”

    殊不知，她越是如此，千沐寒越担心。

    轻璃诺现在没有镜子，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

    满脸的汗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脸色苍白如纸，偏生温度烫得惊人，目光若隐若现的红色，鬼魅而又脆弱。

    千沐寒薄唇贴着她的额头，不住地安抚，作势便要向她身体里输送灵力。

    “不行！”白夜一匆忙打断他，正色道：“你们灵力虽同根，却不同源，你这么做只会让她更痛苦。”

    千沐寒一怔，连忙收手。

    “要怎么做？”千沐寒声音沙哑，隐忍道：“我应该怎么做？”

    “你做什么都……”白夜一说到一半，忽然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你做什么都没用。”

    “说。”千沐寒只说了一个字，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而是心疼怜惜地看着轻璃诺，周身气息有些暴虐。

    轻璃诺想说些什么安慰他，然，未等开口，又是一阵疼痛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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