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与父亲怎能随便请了太王太后的旨!女儿如此模样,怎能拖累了别人!”
郭青接了太王太后的懿旨,这才发现便是毁了容,自己依然未被父亲放弃,她恼恨的摘了脸上面纱!
“难道兵部尚书愿意娶个这样的妻子回去丢人现眼!”
“青儿,你一向聪颖,你父亲偏疼你,亦多留了你几年,你大姐十六便成了亲,你可还有何不满!”郭夫人一边斥责,一边挤眼!
“便是你毁了容貌,你父亲也张罗着给你一门好亲!这袁尚书虽是初入仕,可一表人才,乃袁丞相的师兄,家中无妻无妾,你到哪儿找这样的好人家!”
郭夫人见自家侯爷铁青的脸,拉着郭青到一旁劝道:“青儿,莫犟!莫不是你脸上的伤,你父亲定要送你入宫的,母亲说句僭越的话,如今可比入宫强多了!”
“这事还是母亲做的主,求得太王太后!要怨便怨母亲!”郭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暗自抚了抚泪。
“父亲,母亲,你们如此逼迫女儿,便是送女儿去死!”郭青不服,甩开郭夫人的手,径自离去!
“平日里,天天无所事事的守着!今儿倒好迟迟不来!”郭青不耐烦的开了几次闺房,皆未察觉到那位“梁上公子”!数日相伴,自是觉得有些放不开他了。
“听说,今儿老爷的四夫人,要进府了?”一个小厮路过跟着一个丫头窃窃私语道。
“可不是!如今老爷是侯爷,可世袭三代,夫人只生了两个女儿,如今年岁渐大,哪里还生的出!”那丫头眉眼带翘,悄声与那小厮道。
“你且帮帮我看看府外可有那药,我若能生个侯世子,定少不了你好处!”
郭青如晴天霹雳,她想起今儿自己反抗时,母亲为难的表情与父亲的冷漠,更是如坠深渊!父亲何时起了那样的念头?
难怪母亲如今,如履薄冰,又急着解决自己的婚事。怕是亦做了最坏的打算了。
郭青含泪执笔,思量半响,两封信,一封给父亲郭子召,强调如今郭府的处境,看着光鲜,其实不过是烈火烹油,过犹不及。陛下向来重情,若是父亲不能善待母亲,必被陛下忌惮。
另一封自是给母亲郭夫人,告诉她无论如何,她是糟糠之妻,正妻便有正妻的权威,体面,无论谁生了儿子,都可以去子留母,若有女人想生,尽管生!莫与自己,或父亲置气,好好活着。
郭青望了望屋梁,想起那人,虽未曾谋面,却能感受到他的忏悔与爱怜。她挂上白绫,蹬了脚下的凳子。
“对不起!梁上公子我们本就没有未来,能像流月公子画中人一般死去,郭青亦觉得幸福!”
莫问今日在府中等太王太后懿旨,来晚了。本想与她说清楚,潜了进来,便被此景象下坏了,忙抽刀断了白绫,抱她送去床塌。
“这姑娘,莫不是个傻子!如此好事,寻什么短见!”他探了探鼻息,确定只是郭青晕过去了,又有些心疼,灌了一粒提神醒脑的药丸。
莫问发现案桌上的那两份信,便懂了七八分,这郭夫人怕是临终托孤似的,吓到她了。莫问执笔写了“乖乖待嫁”四个大字塞在荷包里,团入郭青手里。
郭夫人再寻来时,便见到挂在梁上的白绫,与案桌上留给她的信,自是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