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纵奇才?”赵思成从康采恩的评价之中,听出了满满的招揽之意,这让他不禁忍不住调侃道,“莫非你准备把他也带到这名为东汉的海外之地来?那我倒是多了个伙伴。”
“可你是会嫌烦的!”康采恩哈哈大笑了起来,继而才补充道,“那位苏颂可是要考进士的,而且我还觉得要是能够把他留在大宋,很有可能能够起到更大的作用,毕竟如今的大众之于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发展基地,所以,我在大宋也需要足够的人手来帮忙。”
说到这里,康采恩便把在福建路准备海贸基地的事情,以及准备去陕西路打上一仗打算,全都告诉了赵思成。
赵思成万万没有想到康采恩这个漂泊海外的游子,竟然还愿意为故土而征战四方,要知道现在的他只有十岁而已,就算他不去战场,也没人能够指摘他的不是。
但他却执意如此,甚至还好像做了好几手准备是的,这让赵思成非常感动,甚至忍不住给他提起建议来:“要是小郎君真的要去陕西路的话,那么一定要记得带上李守义,那个家伙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一腔子热血不喷到西夏人的脸上,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这话让康采恩抚掌大笑,没想到这个黑脸大汉竟然还有几分钟一热血,虽然他已经告别了曾经挚爱的大宋,但仍然不介意往昔的兄弟,用自己累积多年的武艺,换取一份边境上的战功。
同时,他也希望能够给康采恩带来更多的帮助,虽然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深,而且康采恩这个家伙,为了保护自己的秘密而欺瞒了所有人,这原本是让赵思成非常不满的,但他很快就意识到,或许康采恩和他们并不是两条路上的人,至少,他还在为自己也曾经挚爱的大宋朝而努力。
因此,他不由自主的替康采恩打量起整个陕西战略来:“从福建主招募的视频估计在陕西是派不上用场的,我朝的传统观点认为,南兵是不堪战的,所以最好是从北方招募士兵,即便仍然要叫做水军陆战队,那也要尽量从京东路招募士兵。”
康采恩闻言愣怔了片刻,他突然想起来,在宋朝的福建路招兵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那些阿拉伯商人们也被他捆绑到自己的战车上来,要知道那些移民到福建路或者广南东路的阿拉伯移民,在宋朝的战争当中偶尔也是会出场的。
更何况,这些200多年之后的叛逆必须用钢铁和鲜血加以震慑,否则的话他将随时都有可能出卖康采恩的利益,因此从福建路招兵这个幌子是必须要用的,但他们绝对不会成为陕西路上的精锐力量。
于是康采恩便解释道:“福建路的军队,只不过是去见见世面罢了,将来他们要前往的战场是邻近大宋朝的那些岛屿,那些地方可不是北方人喜欢去的,所以离不开福建路的士兵。”
“那你准备让什么人到陕西路去?你在大宋朝可没有多少根基。”
“说的没错。即便有根基,也是相当肤浅的,根本不可能支撑起一支军队来。”
康采恩深切的知道,和平时代的百姓,并不会轻易冒出川军的念头来,所以就算她在某个地方经营了许久的势力,也只能够得到一批勉强能打顺风仗的打手,但当真正的战争来临之时,这群人是根本不顶用的。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宋朝人就不适合作为士兵,因此康采恩准备在陕西路上拿出来的杀手锏,是来自隋末甚至春秋时期的士兵。
不过这一点是不需要康采恩多加提醒的,因为赵思成已经从他这里得知,此战的最重要目的之一,就是要向朝廷和皇帝炫耀海外,拓展取得的成果,所以这群士兵注定是要来自海外的,至少起到主力作用的这群士兵是这样的,至于海外之地究竟,指的是哪里?想必已经没有比赵思成更具有发言权的人了,当初的他,便是想要前来海外之地躲避朝廷上的是非与恶心之事,却没想到竟然离奇的出现在了东汉末年,换而言之,康采恩准备拉到战场上去的,定然是他在其他朝代招募的士兵。
至于东汉末年这里,他刚才是不用指望的,来的时候赵思成就曾经强调过,由于心灰意冷的缘故,他在这些年的状态根本无法保证,恐怕一个懒字都无法形容其中的酸涩。即便看看曾经要求他帮助训练一些孩子,但如今活跃在他住处附近的,也只是邻里家的几个兔崽子罢了,要找到十分合用的苗子,哪里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她倒是非常好奇,康采恩在其他几个朝代的布局,如今究竟怎么样了?
于是他问道:“这样说来,小郎君在其他几个朝代的布局,应已经足够撑起一支军队了?”
“那几个朝代的军队,不是用我们熟悉的布局撑起来的,而是仅仅凭借厮杀,就是简简单单的厮杀。无论是隋末也好,还是春秋时代也罢,那里的环境都不允许我们慢慢的发展壮大,唯有足够锋利的刀剑,才能够保证我们的生存。”
“原来如此。”赵思成深深的叹息一声,继而又像想到什么一般的更加失落起来,“几年之后,这洛阳城里也会是那样的光景吧。唯有刀剑,能够让人生存。”
康采恩也叹息了一声:“可惜那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刀剑能让我们活着就已经不错了,扭转那样的大潮流,岂是几十把刀剑能够做到的?”
“说的也是,或许,我不该在这里耽误你的时间了,隋朝那种变幻莫测的局面,应该更需要你的时刻关注。”
康采恩颔首起身,迅速消失在了东汉末年,俺水墨时空的瓦岗寨之中,那处偏远的院落里则再一次闪现起了那令人惊异的蓝色光芒。
已经读够了春秋,正在改行攻读资治通鉴的关羽,很快就得到了康采恩回归的消息。
于是在他的号召之下,包括王伯当、徐世绩、单雄信等人在内的主次头领,很快就聚集在山寨最大的那出厅堂之中,恭迎他们的寨主顺利归来!
康采恩快步冲两列部下当中穿过,一边和他们打着招呼,一边留意着他们最近的变化。
可以发现的是,在关羽的管理之下,这些人身上的土匪之气,正在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严肃的气息,虽然康采恩不确定,他们能够做到令行禁止,但是通过这股气息,他已经隐约嗅到了类似军队的味道。
于是在他做到厅堂主位之后,便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虽然这笑容显得有些幼稚,但在崇尚封建的古代人看来,能够通过那道淡蓝色的光芒来去自如的大当家的,几乎已经和神仙没有多大区别了。所以他们也不敢在心中有所轻视,反而越发的摆出了一副谨慎严肃的神态。
这倒让康采恩微微有些不适,但他还是开场白当中,狠狠的赞扬了他们一番。
“兄弟们的精气神不错啊,这真是件令人欣慰的事情,如今这个乱世,能够拿出这个精气神儿的山寨,恐怕并不多了。还能有这股精气神儿的山寨,是不用担心打败仗的,我不在的这几个月里,周围有没有什么傻戳过来挑事啊?”
众人听到康采恩问的轻松,便纷纷放下了那张板起来的脸,不过关羽听到康采恩问起山寨当中的具体事务,便立刻以二当家的身份站出来,说道:“回禀大当家的,前几天的确有支不开眼的力量从北边冲进了咱们山寨的势力范围,兄弟们立刻派人前去与他们交涉,却得知他们是来追赶一批难民的,那是他们控制下的一群逃难百姓,负责为他们耕种田地搜集粮食,但是这群百姓早就听说咱们瓦岗寨的好处,所以大老远的从河北跑过来投奔,只是那群贼子却不愿意放过他们,故而一路追杀过来,险些将他们斩杀于咱们的眼皮底下。”
康采恩闻言嗤的笑了一声,只不过是一群流民而已,那群贪得无厌的懒虫,竟然还非得要把他们抓回去,有这份狠劲在,何不自力更生去种地呢?
可见无论是谁拥有了驱使别人的能力,都会想着去做一个贪婪的掠夺者。
所以说自古以来的所谓起义,为的并不是那个义字,而是项羽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彼可取而代之。
不过下雨那可是真有本事的人,只是这股来历不明的山匪首领可就不一定有那样的本领了?于是康采恩饶有兴致的问道:“可知道是哪路贼军的手下竟然敢如此放肆?”
徐世绩上前答道:“问过了,他们说是卢明月。”
“原来是范阳卢氏的那个杂碎咸鱼。没去收拾他就不错了,竟然还敢自己送上门来,不过话又说回来,范阳距离咱们这可是够远的,这位地主家的子弟,可真是够厌恶手下逃农的。不知这些百姓后来怎么样了?不会真的被他们捉回去了吧。”
“那哪能呢!”单雄信跳出来说道,“咱们二当家的只是一个冲锋,便把对方的小首领斩为两截,剩下的杂鱼哪里还敢和我们放对,还没交手就已经夹着尾巴逃跑了。”
一听这话,在场的武将们显然也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对关羽的武艺更是交口称赞,而这位红脸大汉显然孤傲的没把这当回事儿,只是摆摆样子像众位山寨里的兄弟致谢。
不过康采恩可不喜欢他这副傲人的表情,当然他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关羽,所以他只是迅速的转换话题道:“卢明月的事情只是小事,他离我们远,就算想报复也没那么容易。但这不代表着我们网站就是安全的,因为周围的那些义军首领,也在不断的裹挟人口,而这些人口也是我们想要的。所以今后类似的争斗还是少不了的,而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恐怕也要借助朝廷的名义,话说在我离开之前的时候,那位独夫好像给我们下过一道圣旨,让我们帮助周围的官军平叛,据说还许诺了不小的赏赐,可是我离开之后,你们大家估计都忙着训练士卒去了,恐怕没谁顾得上去赚取独夫的那份赏赐吧。”
独夫这个称呼,原本是杨玄感用来称呼隋炀帝的,只是自从杨玄感兵败身死之后,便很少有人再用这个称呼了,但没想到的是,康采恩竟然主动继承了过来,显然他是不把杨广皇帝放在心里了。
这样的姿态倒是很让李子雄高兴,要知道这位曾经犯法被革职查办,勒令军前自效的大将军,最为憎恨的人就是杨广,这个家伙竟然担心她和杨轩改同谋叛乱而派人押解自己前去面圣,要是当时一念之差跟随那些人前去见驾,估计早就已经死在了杨广手下。
如今他既然已经投入瓦岗寨之中,自然并不会对朝廷假以辞色,错非康采恩还想要和朝廷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他早就已经穿着康采恩自立为王了,要知道,在如今的华夏大地上,这样做的起义军首领可不在少数。
不过即便康采恩不愿如此,他也不会着急,看凯恩的用意,只不过是想利用朝廷的名义罢了,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他肯定也是反军当中的一支。
而且现在的康采恩就在忙着积累力量,这样野心勃勃的布局,自然不可能甘于成为朝廷鹰犬。
而关羽作为康采恩的心腹,自然秉持着他的心意,在过去的这几个月里,始终没有命令任何人出战,反而一直在山寨之中训练士卒,打造兵器,显然是准备在今年冬天大有作为。
果然就见康采恩在听见整齐的一声“没有”之后,再一次高兴的露出了那灿烂的笑容,然后,还为大家伙带来了今年冬天这场大战的具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