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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伤心在途中
    等报告厅的人几乎散光后胡文楷才从报告厅旁的通道走出来。

    中午炙热的阳光使得街道两边的树荫下很阴凉,他眯着眼走在树荫下,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他脸上。对这次报告并不太满意,说深了怕他们接受不了,说浅了不能表达自己的意图。

    在饭店内戴季陶问孙晓澜:“老板给部队套上紧箍咒,你不会心里有看法吧。”

    “我本来就没有这心,哪来的看法。此举甚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难保哪天有匹夫学袁世凯一样。在我看来部队必须是复进党的部队,部队必须听老板指挥。”孙晓澜坦荡的说。

    戴季陶说:“晓澜,现在部队头全是复进党挑选进去的,对于老板决定会不折不扣的执行。这样也好形成规矩后以后就是有人想改也改不掉。”

    “季陶省长,复进党的近卫旅人选我们已经拿出初步方案,等集训结束正式开始选拔人员。这支部队以后用来守备南京。”

    “晓澜,南京那边你多费心,老板忙不过来。我也搞不清楚他怎么没有设立行政班子,一人忙的多累。”

    “季陶省长,我估计老板是没有找到适合的人手,他是宁缺毋滥。能替老板分担是孙晓澜的荣幸,我是恰当的时间逢到一生中的贵人老板了。”

    “晓澜,你我一样,一样。”

    正说着胡文楷走进饭店,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老板不喜欢包厢,喜欢随意坐在大厅吃饭,所以戴季陶、孙晓澜安排的也是大厅。

    胡文楷的气场很不一般,大厅里所有人全部站起来纷纷喊道:“老板来了。”

    胡文楷随意说:“都坐,都坐,又不是工作时间,吃饭时间大家都是兄弟姊妹。”

    说来胡文楷心里也烦,每次开完会必定要吃一顿不知什么时候成了规矩,今天不是这人请明天就是那人请。他现在是宁愿回去洗澡随便吃点躺下来休息。但手下宴请不来的话手下会很没有面子。

    戴季陶和孙晓澜举起酒杯站起来说今天在此庆祝老板第二次演讲获得巨大成功,希望各位认真落实老板的指示。

    席间胡文楷问梁启超老师怎么没有请,戴季陶说梁启超老师和卢永祥几个人嫌我们这吵回远东大学那边吃饭去了。

    杜紫鹃吃完饭走过来说:“文楷,我一会和王长荣回苏州,后天我从苏州直接回安徽。”

    胡文楷嘱咐道:“好的,你路上注意安全,代我向你家人问好。”

    杜紫鹃眼含幽怨的目光离开,戴季陶估计得到蒋秋鸣的警告悻悻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紫鹃是个好姑娘,不过脑子里中国传统根深蒂固,我这人对国籍不太在意,迟早世界会变成地球村。我们不能思维还固化在封建王朝那种母仪天下,女人第一要务是男人的妻子,对所爱的人发自内心的爱其余的都是次要的。”胡文楷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说出对女性的要求。

    吴红霞挺着肚子嘀咕着:“老板这话说的靠谱,不能搞得不清不楚,来者不拒。你以为你是皇帝三宫六院?”

    “吴红霞你别冤枉我,我早就声明过就一夫一妻制。”

    “好啦,我要回家去休息,你把你办公室整理一下,后天我准时入驻。”吴红霞每次装着大咧咧的,但有个好处大事从不耽误。

    杜紫鹃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如胡文楷意,遭到如此冷淡。强装欢笑和王长荣、潘美琴一起向火车站走去,走着走着头扭过来向站在路边的胡文楷看去。

    表姐潘美琴关心的问: “紫鹃怎么回事啊,胡文楷不送你?”

    杜紫鹃一声不吭,王长荣皱起眉头小声说:“文楷忙的分不开身,哪有时间送人,不是有我们一起走的嘛。”

    潘美琴狠狠的瞪了王长荣一眼,王长荣想说什么的没敢再说。

    在火车上杜紫鹃低着头双手不停叠着手绢,王长荣没有敢再说话,潘美琴看着窗外表情冷冷的。

    杜紫鹃心里很复杂,一方面是深爱着胡文楷,一方面却不知道哪里让胡文楷不高兴了。自小就是家中掌上明珠,杜家在苏州算上四大豪富之一了,上次被曹锟弟弟逼婚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遇到胡文楷之前还真没有人能让她心动,胡文楷一步一步走进她心扉。她知道胡文楷对她没有特别的好感开始也觉得卡罗塔只是为了帮她推掉曹家荒唐的婚事,没有想到自己却越陷越深。

    爱情是没有理由的没有先兆的到来,她突然想起英国诗人叶芝的诗句: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意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她在想象胡文楷老时,她坐在他身旁看着壁炉的炉火映红着他满是皱纹的脸。他俩偎依相拥,喃喃私语。想着想着嘴角露出微笑,随即又想起胡文楷那冷漠的表情,脸色又忧郁起来。

    从南通轮渡到长江南岸,三人上了轿车,王长荣照例当起车夫。

    在车内潘美琴问:“紫鹃到底怎么回事?你别把姐姐急坏了,我回去怎么和舅舅说啊。”

    王长荣开着车嘴里接话说:“杜省长,到底怎么了?”

    “长荣你能少说话嘛,专心开你的车。”潘美琴没好气的说。

    “美琴姐我也说不上来,昨天还好好的,转眼就冷淡下来。”

    “那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昨晚我就拦住别人敬他酒,让他少喝一点今天要做报告。当时他就有点不高兴,这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长荣忍不住说:“紫鹃你真的错了,文楷最不喜欢人替他做主,不愿意人干涉他。你看卡罗塔何时劝说过他?灌醉了陪他走回去,或者陪他一起醉。”

    潘美琴立刻火了:“又提什么卡罗塔,我真搞不懂紫鹃和长慧难道比不上一个番邦女子。劝他少喝一点是关心他,这胡文楷真不识相,以为自己是谁。”

    王长荣冷冷说:“胡文楷是谁啊,全国第一号财主,全国第一号有实力的人,连孙大炮都要找他,曹锟也要看他脸色。”

    这时潘美琴才发觉自己说的过头了连忙说:“这我知道,你和胡文楷是弟兄,你出面劝劝他。”

    “美琴,别的事都好办,比如向他要百十万,但这事真不好插手,一不小心就会搞砸锅。他胡文楷最恨人家干涉他私事,长慧那事我含蓄提过几次他都没有理我。”

    “王长荣你真不能办事,长慧能被胡文楷支到美国去。怎么同意小妹去美国。”

    “我说美琴,小妹的事是我能左右的?是胡文楷亲手安排的,他说的也对才二十出头的女孩哪里懂得什么叫爱,先出去见见世界后完善自己世界观,我也很赞同他观点。”

    “王长荣我看你以后就和胡文楷过去吧,只要他说的话对你就是圣旨。”潘美琴没好气的说。

    “美琴姐,我在想可能真的是我做错了,不该干涉他。他当时设宴招待百十号先到的复进党骨干,是为了培养感情。我当时只是怕他喝多没有想到这些。”

    “紫鹃啊,不是姐夫说你,你是错的离谱。你知道以前卡罗塔在酒桌上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怎么做?”潘美琴问

    “卡罗塔会联合在座的人合伙灌胡文楷,当然她肯定掌握度的。”

    “这还好意思拿出来讲,你们男人欣赏能闹能喝的女人?”

    “美琴姐,你不懂,卡罗塔是帮文楷收买人心,这样可以拉近和手下人的感情。”

    “不错,杜省长到底是省长,一下就看出其中的奥妙了。你昨天坐在那不说话会没有什么事,你出面阻拦他和部下喝酒,不是让文楷将你和卡罗塔放一起对比嘛。”王长荣难得说出这话,他不知道多少次私下嘱咐王长慧不许她干涉胡文楷。

    那天他听王长慧说因为待在胡文楷办公室看文件,胡文楷准备让长慧去银行上班。他就抱怨长慧不应该进入胡文楷私人空间,告诉长慧现在的胡文楷和以前的胡文楷一点也不同。那天他急急匆匆找来蒋秋鸣等人去1弄3号修补这裂痕。

    “姐夫我真的做错了。”杜紫鹃低下头哭泣起来。

    “紫鹃这事谁也帮不了你,胡文楷那座山太高了,我估计没有几年他就是全国的实际掌控者。感情的事只能靠你自己去争取了。”王长荣叼起一根烟示意潘美琴给他点上。

    “他不当大总统?”潘美琴纳闷的问。

    “文楷对这些虚名不在意,我估计他会让他老师梁启超出面当大总统。他想做的事就是把国力提高,给国人一个优越的社会制度。他估计是有史以来华夏最伟大的当权者。”

    潘美琴不在意的说:“长荣你就说的玄乎。谁能放着总统不当?”

    “美琴姐,姐夫说的是真的,他对这些虚名真不在意而且他是极力反对等级,田芝亮说文楷会用制度限定有钱人和官僚的权力,给所有人一个公平法制的社会。”

    王长荣感叹道:“难啊,现在三个省采用的手法比较温和,你们看着越往北方就越血腥,苏北徐州那边已经杀了不少,没有十几万土豪劣绅的人头是不可能将苏南的制度推行下去的。”

    “啊!我看胡文楷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挺温文尔雅的,怎么会那么暴力?”潘美琴被王长荣说的怕起来。

    “文楷他细皮嫩肉?我给你们说一件事,谁也不能说,说了会掉性命的。”

    “长荣,你怎么回事,就我们三人谁会说出去?”

    “你们知道老伊被日本人追杀的事吧,文楷当时和卡罗塔在杭州修养,听到这事后立即回到上海召集开会,当时手 枪拍在会议桌子上,说这仇不报他胡文楷以后不好做人。”

    “姐夫不要停啊,继续说。”杜紫鹃第一次听到这事。

    “第二天晚上,他亲自带队就几十人将日本军部在上海的谍报机关二百大几十人全部干掉了,据说他亲自上阵冲在最前面双手持 枪,打到二楼从二楼窗户翻到三楼,死在他手下的日本军人少说有二十多人,出来时头盔上几个枪眼。”

    “我的天啦,那事是他干的?我们当时只知道上海日本人的一处据点被人连根拔了。我的天啊杀神一个啊。”潘美琴拍着胸压着声音说。

    “那文楷受伤没有?”杜紫鹃急切的问。

    “他怎么会受伤,最后日本人吃了哑巴亏还赔偿老伊的几万块吧。”

    “美琴姐这是千万不能说,要说出去日本人会对付文楷的,姐夫也是的这事能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