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自薄透白雲探出,一掃昨日雨雪交融陰雨突降。山間盡是銀雪覆蓋,純然白淨,掩去雪崩後的斷枝殘幹。
少年緩緩掀睫,火堆早已熄滅,幾道燦燦光線錯落躍入石洞內,明亮眼前景象。黑眸低垂,赫然發現自己緊摟著少女,且二人皆一絲不掛,使他面容微熱。
不著痕跡地鬆開緊環住倪傲藍的雙手,就見她胸前白膩肌膚上的二點嫣紅,眼神瞬間深暗起來,原本因生理反應而挺立起來的男性分身,此時更加粗硬。
強逼自己移開目光,南宮潾知道此時不可碰她。
她尚年幼,且未得她的肯許,他不想傷了她。
此時,涼意透進,體溫稍降,促使倪傲藍悠悠轉醒,大眼見少年眸光褶褶,小手覆上他的額面,不再熱意燙人,她放心地綻開微笑。
少女眼眸帶著暖暖關切之意,彷如赤朱丹彤,劃開他孤寂的心田。
〝曉嵐……再抱抱我好嗎?〞南宮潾望著她,不是男性的慾望作祟,而是,眼前的少女靈動得不切實際,恍若不存在的美好。
怕是,一伸手,她就幻化成細霧。
倪傲藍不解南宮潾為何這般要求,可依言,仍張開纖細的手臂,攬上他的頸項,指腹還探入他的烏髮內,舒揉著,像是安撫孩子一般。
面頰靠貼在少女柔嫩的頸膚上,南宮潾抱著她,心底柔軟如春泥般,感受她暖熱的體溫,昨夜夢境間,就是這暖流讓自己平撫下來。
〝曉嵐,能遇見妳真好。〞他低喃著。
從小到大,南宮潾一路看著後宮嬪妃爭寵鬥艷,每個女子都只為爬上后位,他的母妃被鬥死,他認定,越是美麗的女子,心胸越是狹窄且狠毒。
可,曉嵐不是,她醇美,連心都是乾淨的。
原來世上還有這樣的女子存在。
纖指略僵,動作一滯,繼而撫觸著,倪傲藍眼中閃過些許微澀。
她何嘗不也是想,能遇見他真好。只可惜,時機不對,身分不對。此次一別後,許是終身不得見,日後他回想,豈會覺得,能遇見她真好。
小手下滑,本想在他的背上直接書寫,回應他的話,但抬手瞬間,她想就算告訴他又能如何,也許加重他的歡心。
喜愛越大,不可得之時,失落也想對來得多。
轉眼間,改由輕拍他的背,這讓南宮潾不禁失笑〝妳似乎把我當成孩子來哄。〞。用著唇瓣,不著痕跡地輕吻過她的頸子後,又說〝起身著衣吧。〞
跨間的男性象徵依舊硬挺,他可以以救命之恩,要她做任何男女間歡愉之事,以身相許,相信她不會拒絕,可他沒那份自私心理。
只因,她值得他最好的疼寵對待。
南宮潾著完衣物後,黑眸掃向同樣剛穿戴完衣裳的倪傲藍。昨夜由於她外頭罩著暖裘,因此他並沒有仔細瞧見裡頭,這會兒一襲水藍芙蓉襯得她氣質出眾。
他猶如乘上一葉扁舟,行於清流間,飄盪過碧藍湖泊,推開層層漣漪,芙蓉朵朵長立而出,濯清漣而不妖。
芙蓉很適合她呢。
拉過少年的手掌,倪傲藍寫著。
我,去,外,頭,找,些,吃,的。
〝不,我去吧。〞南宮潾想也不想地回答。萬一她在外頭遇到猛獸,一如昨晚情景,叫他怎麼能夠放心呢。
搖晃著小腦袋,少女指了指他受上的右肩膀,繼續認真地寫。
休,息。我,會,快,去,快,回。
然後抬起小臉,眼神露著倔強,一副他不答應,她就要跟他堅持到底。
四目相對片刻後,南宮潾才認知到,柔美的少女也是有脾氣的,輕嘆〝小ㄚ頭,小心點。〞,長指輕掐了下她的小巧鼻尖。
倪傲藍漾起愉快的笑容,披上輕裘,踏步離開石洞。
南宮潾靠坐在石牆邊,闔眼休憩,一方面靜心傾聽外頭的動靜,另方面藉此調整內息。他的武功內力仍不夠深厚,護體不足,以致於昨夜陷入迷流。
看來回宮之後,他得要請師父再多加操練他才行。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他想小ㄚ頭速度也夠快,才半個時辰就會來了。睜眼望向入口,俊臉掛著一抹淡笑,〝曉……〞
〝奴才來遲,請殿下恕罪。〞一名侍衛立即奔至南宮潾面前跪下,不稍片刻,後頭也出現三位侍衛。
少年斂笑,巡視四人一眼,看來是父皇派出的大內高手。
〝本殿無事。〞南宮潾揚手,讓四位護衛起身。
〝那請殿下即刻與奴才回宮。〞
他還沒等到小ㄚ頭回來,怎麼可以離去呢,便說〝本殿還要再待會,不急。〞
四人互相看了眼彼此,又齊刷刷一起跪下,喊道〝請殿下即刻出發,皇上有令,巳時到刻前,需找回太子,否則自領死罪。〞
離到巳時,只剩半個時辰,若是施展輕功,尚能在巳時前回到皇宮,但若拖延時間,必定過時,那他們都會人頭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