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去侠岛?”萧峰皱皱眉,问道。
“恐怕得去一趟了。”毕晶也皱皱眉,“要不然我怕老胡和程灵素他们封闭毒素的法子失效,还没找到断肠草,杨过小子顶不住,那就麻烦了。所以肯定要赶在系统升级之前去,完了我怕来不及。”
萧峰轻轻点头:“说的也是。”不过,眉头却终究没有舒展。
毕晶终于注意到萧峰的异常,奇怪道:“有什么问题么?”
现在是夜里十一点半左右。昨天半夜和胡青牛程灵素几个,商量好去侠岛,白天在医院当着母老虎的面,也没好多说,只能在半夜回家再讨论。好在是母老虎相当配合,身体一天天好转的她,不到十一点,就按惯例酣然入梦了。
但让毕晶想不到的是,对于去侠岛这件事,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或者疑义的,居然会是萧峰。
“我总觉得,这个侠岛,有些问题。”萧峰见毕晶问起,沉吟片刻,说出一句让毕晶惊讶的话来。
“怎么这么说?”毕晶愕然说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道,“哎不对啊,你知道侠岛的事情了?”要说萧峰一向不大管这类事情的,他对金老爷子的书,也没那么熟悉,怎么今天说起侠岛来却是这个表情?他什么时候看侠行了?
“这几天,我大致了解了一下你说的那些书中事情。总不能你在那边拼命,我在这里什么也不管。”萧峰像是再向毕晶解释,又像是在对自己说着什么,顿了一下道,“白天我又跟素素和霜华两位妹子,讨教了些侠岛的事,总觉的这个侠岛形势过于诡秘,只怕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毕晶一下来兴趣了,道:“说说,你们发现什么了?哪儿不简单了?”
“简单说,一句话,他们究竟想干什么?”萧峰沉吟片刻,像某些知武堂帖主一样,先抛出了结论,随即解释道:“首先,这个侠岛,还有他的龙岛主木岛主,名义上要为武林出一份力,因此号称赏善罚恶。对于武林门派、帮会之中的恶人,除非答应到侠岛喝那碗腊八粥,否则一概下手诛杀,鸡犬不留,如此不问青红皂白,也能称一个侠字?其次,各门派帮会正义之士,本领最高、名望最强的,固然被带到侠岛上,一困十年数十年,那些作恶多端者或被诛杀或被带到岛上,中原武林各门派人人自危,群龙无首,帮众无人约束,自然江湖大乱,奸淫掳掠的歹人四起,对百姓而言,绝非好事,这时候侠岛的人物又在哪里?第三,中原精英人物,无论正邪,最顶尖的一批每十年就或被诛杀,或被带走,许多功法不断失传,中原武学势必因此不断衰微,这与龙木二岛主参详绝顶功夫、发扬武学的口号,是不是背道而驰?”
萧峰每问一句,毕晶就微微一愣,觉得萧峰的话简直要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若非石破天破解了石壁上的全部武学,龙木二岛主因此去世,这种情况不免越演越烈,最终会是个什么结果?只怕谁也说不清楚。”萧峰见毕晶若有所思,点点头继续道,“可即使是龙木二岛主去世,岛上被囚的武林精英回到中原,便是什么好事么?”
毕晶一呆:“不是好事?”
“你想想,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过去了,各门派已经有了新掌门、新帮主,权力依然稳固。”萧峰摇摇头道,“这时候,消失多年的老掌门、老帮主忽然出现,还带着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碰上恬淡之士还好,退隐做长老便是,但若碰上仍热衷权势的呢?会不会因此互相争斗不休,甚至自相残杀?”
毕晶倒吸一口冷气,萧峰冷冷道:“我敢断言,侠岛毁灭,那些掌门帮助回归本派本帮之日,便是中原武林大乱之时!”缓了一口气,萧峰的声音低沉下来:“你总说,那些武侠世界,越到后来,武学越是衰微,只怕与此大有干系!”
毕晶彻底呆住。如果前面所说,还有点牵强附会的话,那么萧峰的最后一段话,却让毕晶不得不信。前一任皇帝突然归来,跟后一任皇帝彻底撕吧起来,先是互相争斗,杀个血流成河,打出一地脑浆子来,然后不管谁是赢家,上台之后,第一件是就一定是大肆清除异己,再杀个血流成河,再打出一地脑浆子来,这种事,从古到今,发生的可不是一次两次。商鞅怎么死的,岳飞怎么死的,谦哥,啊不,于谦于少保怎么死的?
“还有一件事,不得不让人疑虑。”殷素素和萧峰、凌霜华对视一眼,点点头接着说道,“侠岛所谓赏善罚恶使,赏善的事儿谁也没听说过,但罚恶又是凭什么呢?凭的是他们平日明察暗访。江湖万里,侠岛居然无孔不入,各大门派还有丁不三丁不四这种武林大豪也就算了,可就连什么沧州聂老拳师这种小人物的所作所为,他们都一清二楚,就连除了和闵柔抢老公之外基本什么都没干的梅芳姑,他们居然都查得一清二楚,你不觉得奇怪么?”
毕晶一愣,奇怪地看着殷素素:“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不懂。”殷素素摇摇头,“我在天鹰教,一直负责情报,可就算以我紫薇堂下属数千弟子,于江南一隅武林,也不能做到事事尽知,侠岛才多少人,平常还要大量时间练武,竟能做到这个地步?不信你问问萧哥。”
毕晶目光转向萧峰,萧峰点点头道:“素素这话说得不错,我丐帮弟子何止数十万,与武林中各门各派,也只能知其大概,名门大派还好,但那些小帮小会,能知道其大概势力范围,帮主是什么人,行事是正是邪而已,这还未免挂一漏万,这侠岛的情报来源,要么他们都是天神下凡,开了天眼通天耳通的大神通,要么,他们在各大门派中,都有暗中安插的人手!”
毕晶没由来打了个哆嗦,强笑道:“越说越可怕了——喂,侍剑你怎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