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明天啊!”躺在自己房间那大床上的时候,母老虎对龙女招了招手说了一句,然后身体一软,就睡过去了。
母老虎的床又大又软和,毕晶坐在床边喘得跟狗一样,心里只想着干脆就在这儿睡了算了——这一路千辛万苦把母老虎扛回来,那艰难历程都够写一本虐主说了,毕晶觉得,无论是功劳还是苦劳,自己都完全配得上这张床。
“还不走,在这坐着干嘛?”萧峰皱皱眉道。毕晶无力地摆摆手,哀求道:“你容我再喘一会儿行不行,我实在走不动了——再说,这妞都醉成这样了,我觉得我有责任留下来照顾他……”
殷素素咯咯笑起来:“表弟这是起了怜香惜玉的心了?亏你们刚才吵得那么热闹……你不怕吕家妹子醒了找你算账?”
一提起算账,毕晶就打了冷战,觉得还是保命要紧,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回头看看床,颇有几分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口,正好侍剑和李萍端着一大碗汤过来了。
“醒酒汤?”毕晶眼睛一亮,随即脸色就垮了,幽怨道,“为什么她有我没有,我也喝醉了好吧?”
李萍宽厚地笑笑:“有你们的,在家里客厅餐桌上呢,”说着神情带了几分嗔怪,“你们以后能少喝还是少喝点吧,伤身体。”
毕晶奇怪地看着李萍,想不到在蒙古呆了二十年,竟然还会劝人少喝酒的,难道不应该是随时随地把酒碗顶脑门上,你不喝完就一直给你唱歌么?话说射雕里也没写郭靖能喝多少,不知道李萍平时是不是也这么劝过他来着?
一想到郭靖,毕晶就发现,李萍又用那种异样的目光看着萧峰了,恐怕这是又想起郭靖来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再这么下去,这大姐恐怕真要拿萧峰当亲儿子看了,毕晶叹了口气,随即想到前两年,老妈岂非同样这么劝着自己来着?鼻子不由微微一酸,心想妈的喝了酒就是容易脆弱。
“死胖……子……死胖子……”侍剑把醒酒汤端到母老虎面前的时候,这睡得死过去一样的娘们,忽然喃喃叫起来,还挥了挥拳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做梦虐待毕晶了,然后又嘟囔一句,“明天……明天……”就又没了声息。
毕晶站住脚步,看着萧峰道:“我觉得,我还是有责任留下来照顾……”
“我来照顾这位姐姐吧。”侍剑轻手轻脚端着醒酒汤放在床头柜上,和李萍一边一个父母老虎起来。
嘿这没眼力见儿的丫头片子!就说你伺候人伺候惯了,是个合适人选,可你就不看看这是啥情况?毕晶狠狠瞪了侍剑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萧峰就不由分说,一把薅住他脖子拽门外去了。
回了自己家,毕晶先抄起碗醒酒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咕咚咕咚灌了一气,不凉不烫的刚刚好,这才抹抹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姿势对龙女道:“你明天不会真去教那母老虎练武吧?”
这事儿搁在他心里很久了,总觉着这种事儿不老靠谱的,这么搞,母老虎岂不成了杨过的师妹了?
龙女淡淡道:“看吧,她要真能吃了苦学,我就教啊。”
“那你可心点,那娘们儿可精明得很,”毕晶叹口气,就知道龙女那无可无不可的性子,是怎么办都行的,可是自己也不好管,只能警告一声:“别让她瞧出你的身份来。”
龙女仍然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殷素素却笑道:“瞧出来就瞧出来呗,我瞧这姑娘也不是那种多话的,不会有事的。”
“可闭嘴吧你。”毕晶瞪她一眼,“你才来几天,这世界你了解多少?”
殷素素也不生气,道:“可是我觉着,就算我们在心,以她的聪明,总有一天有所怀疑……”
“闭嘴!乌鸦嘴!”毕晶狠狠打断殷素素的话,他也知道,其实殷素素说得很有道理,但就是无法接受这一点,或者说,根本没考虑好万一被母老虎发现了真相,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妈的要不干脆收了他?说上不都说了吗,要想一个女人为你保守秘密,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变成你的女人。
一想到这儿,毕晶就忽然有些面红耳赤,心脏不争气地砰砰剧烈跳起来。
呸!算了吧你,毕晶狠狠啐了自己一口,就那女人,收了她,这世界上谁动了这心思谁才是脑残呢!
当然,最重要的问题在于,以母老虎的身手,最后是谁收了谁,还说不定呢……
一时间毕晶心乱如麻,一个一个念头在脑子里翻滚,滚得头昏脑涨的,不得不又灌了一大碗汤,才稍微好了一点,抬头看着萧峰,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说吧,”萧峰坐在毕晶旁边,微微笑着,眼睛里闪着意味深长的光芒,“我看你一路上用这种眼神看了我好多次了吧?”
“这你也看出来了?”毕晶对萧峰竖了竖大拇指,然后表情变得有些心翼翼的,压低声音问,“你刚刚抓住跑路那个家伙的时候,是不是看见别的什么了?”
萧峰微笑着:“比方说?”
“比方说……其他,人?”毕晶声音压得更低。
萧峰笑起来:“呵呵,你早就想问了吧?你怎么看出来的?”
“真的有啊?”殷素素惊讶道,“我怎么没发现呢?”
毕晶尴尬地笑笑:“我就是看见,你抓住那家伙的时候,好像愣了一下才跑回来,还有,我好像看见,远处有个影子闪过去了,跑的很快,你好像就是看见他来着。”
“你的眼光很好,”萧峰赞叹道,“怪不得吕家妹子说你脑子好使,龙家妹子也说你聪明,对了,脑子是啥?”
这时候你提什么不好,非得提那母老虎?毕晶郁闷坏了,心说母老虎那话是在夸我呢吗?心里没好气,横了萧峰一眼,怒道:“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