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和王局轻轻握了握手,看起来他似乎已经稍稍适应了现代人的礼仪,至少看上去没那么别扭了,嘴里却没说什么。
但王局拉着萧峰的手舍不得撒开,激动道:“刚才的事情,太谢谢了!要不是你见义勇为我要为你请功!”
萧峰淡淡摆手道:“不用客气,刚刚的事儿是你部署得当,你属下弟兄们全力拼搏,才终获成功的,我只是帮了一点忙,不值一提——您向上,呃,上级写报告的时候,最好也不用提了。”
咦?不愧是看了无数部动作片的萧哥啊,连向上级写报告这种词儿都学会了?毕晶心里又觉得可乐,又有点怪异,总觉得这种话从萧峰嘴里说出来,挺违和的。
不过重点不在这里。重点在于,萧峰轻描淡写一句话,把自己的功劳全都搁在这帮警察身上了,将来写报告的时候,这个王局大可把自己的失误完全遮过去,搞得像是行动完美无缺的样子,那功劳可就大大滴了。
这一番话,既捧了王局和那帮警察,又把自己置身事外不那么引起特别注意,连消带打,滴水不漏。真瞧不出来,这粗豪汉子还有这水平,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啊!
再看王局和那帮警察,听了萧峰的话,果然都露出一副被拍得舒舒服服的样子。王局更是眼睛一亮,激动地搓了搓手,想了几秒忽然道:“不知道萧先生在哪里高就?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队伍,维护社会安定?”
我靠,毕晶这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这么热情,感情是见萧峰身手不凡,想拉过去做打手啊!这主意打得是真精,真要把萧峰拉过去,不说破案率会不会提高吧,最起码抓人的时候成功率绝对飙升一万点。不过这家伙说话靠谱不靠谱啊,公安进个人这么容易的?不需要开常委会、党委会,再报上级批准么?您轻飘飘一句话就行了?话说别是弄过去就给个辅警干吧?
再说了,您那警察一个月开多少钱工钱啊,谁不知道你们这行出了名的干得比牛多,吃得比鸡还少啊,怎么说我们萧哥现在也是月薪八千外带一搏击俱乐部股东了——虽然那个俱乐部看起来随时都会破产的样子,能看得上你那仨瓜俩枣儿的?
不过话说回来,萧峰可是一正义感爆棚的社会主义五好青年,这个警察的工作说不定会对他有吸引力呢,何况这种大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啥时候把钱看在眼里了啊?毕晶这心一下子提起来,萧峰可别真答应了啊,咱不说钱不钱的,就入职的时候那一堆政审就够你受的。以我们公安队伍的强大力量,估计真要审查,萧峰祖宗三代都得给挖出来,说不定不但能查到萧远山,连萧远山他爹是干什么的都能翻个底儿掉,甚至萧远山的师父究竟是谁都能查得一清二楚,解开金书中这个千古未解之谜。何况眼前这位萧“萧立峰”,连个假**都还没到手呢!
毕晶心砰砰砰直跳,一个劲冲萧峰挤眼睛,心说萧哥您可千万别上当啊,南院大王您都说裸辞就裸辞,这个警察您可万万别看在眼里,答应不得!
萧峰奇怪地看了毕晶一眼,不知道这死胖子挤眉弄眼的究竟啥意思,也懒得理他,对王局道:“抱歉,我性子粗疏,不喜拘束,恐怕难以胜任。”
王局神情一滞,微露失望之色,沉吟不语。
萧峰又指指赵建江,道:“不过我和他是朋友,若是有事,不妨找我帮忙,我义不容辞!”
毕晶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干大侠这行的啥都好,就是胡乱讲义气也太让人头疼了,这是放着工资不要,甘当打手了,还是个免费的?
赵建江脸上露出感激之色,胸脯也不由自主挺得高高的,朝周围的警察们看了一眼,似乎颇以被萧峰当成朋友为荣。王局眼前也是一亮,但随即就有点黯然,轻轻摇摇头,过了片刻才勉强笑道:“好吧那多谢了。”
毕晶心里大奇,这是啥表情啊,萧峰这样的超级高手做你免费打手,不乐意还是怎么地?白吃醋你还嫌酸了?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警察办案,那也是有纪律要求的,不是什么事儿都能跟外人说的。不过这样更好,上得山多终遇虎,夜路走多了难免碰到鬼,萧峰真要整天跟你们混,总有引起怀疑的一天。最好从现在开始,大家各走各路,您再也别找我们,当我们不存在才好呢。
“叮铃铃”电话响起来,王局掏出手机,往屏幕上一扫,脸色立刻变得既恭谨又严肃。
“栗书记,我是王勇,是!行动大获成功,犯罪嫌疑人全部落,该团伙骨干一打尽!”王局说着,看了一眼萧峰,神情多少有一点点不自在,但很快腰板一挺:“是!谢谢栗书记!我代表一线民警感谢上级表扬!是!我们立刻返回!”
挂了手机,王勇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大手一挥:“收队!将所有嫌疑人带回去!”说着向萧峰和母老虎敬了个礼道:“再见!”说着大踏步出门去了。
一群寸头纷纷向这边点头致意,押着几个身上血都没擦干净的家伙往外走。赵建江走过来,感激地握握萧峰的手:“萧哥,谢谢了!”
萧峰拍拍他肩膀,微笑道:“没什么。”
赵建江松开手,又对母老虎和毕晶道:“谢谢两位,有空去我那儿坐坐。”再看了眼龙女和殷素素,微笑点头示意,龙女仍然冷冰冰地不说话,殷素素却笑着跟他摆摆手。
眼见赵建江转身就要走,毕晶一把拽住:“哎赵哥别忙走,能不能打听一下,这么大阵仗,到底啥案子啊?”
“呃”赵建江滞了一下,为难道,“其实是应该告诉你们,毕竟你们也算立了功,可你也知道,我们有纪律,要保密的,这个”
毕晶急忙摆手:“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嘛!不问了不问了,您别给我记在本子上,等着秋后算账就行。”
“那哪儿能呢?不会不会”赵建江松了口气,连声说着不会,转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