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墙背后,天若星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知道,我们当时被囚禁在山里,前天晚上忽然没人给我们送饭送水,我们饿的厉害,就自己在地上蹭掉眼罩,然后就发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后来弟弟用脚把我嘴里的麻布夹出来,我用牙把他的绳子解开,我们两个就逃下了山。这个骑三轮车的大个子是在路上碰上的,他好像要去什么找人,见我们在路上走,就答应捎我们一段。”
“对了爸,我们答应给他一枚金币作为车钱,你可想着给他哦。”
贾勇真又问“你知道自己被囚禁在哪座山吗?说不定那里还会留下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天若星沉吟片刻,道“不知道,我当时吓坏了,只知道拉着若辰赶紧跑,那个山到底长什么样子,天太黑了,没看清楚,不过我们坐了两天的三轮车才到家,那座山肯定离镇子不近。”
众人听到这里,都知道线索彻底断了,云泽镇附近山比较多。自镇上出发蹬两天三轮能到的山,起码有七八座,这一路上丧尸拦路,想把偌大的八座山找个遍,也不知道多久。
贾勇真一拍大腿,一反常态的语气森然“别让我查到,别让我查到!”
“唉,事已至此,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天掌门,晚上再来叨扰。”柳大同与贾勇真抱拳作别,转身离去。
“柳掌门,贾掌门,慢走。”天连山道。
他目送两人出门,贾勇真来到门口左转,三百多名身穿红衣的弟子随他一起离去,柳大同独自右转,回大同门。
“阿震。”
“弟子在。”
“吩咐厨房,今晚大摆筵席,师傅要犒劳下大家。”
“是。”
“对了,再去取一些药材、银币、物资出来,我要在酒席上犒赏这三天最拼命,最卖力的徒弟。
那些受伤的徒弟也让人抬过来一起吃酒领赏,至于死了的,安家费加倍发放,如果父母健在或者留下了老婆孩子,也一并请过来。”
刘震抱拳道“师傅放心,这三天谁跟烈火派打的最拼,杀得最狠,徒弟都记下了,以后会重点关照他们。”
天连山抱起儿女,点点头,朝大堂西侧的楼梯走去。
在去往厅层总统套房的楼梯间,天连山问两个孩子到底知不知道绑匪是谁,知子莫若父,他从儿子天若星话说到一半就闭口不言,就知道他们隐瞒了一些事情。
于是天若星天若辰姐弟便将怎么和李知行相遇,怎么被其和心湖一剑搭救,又在看到自家门派前围着这么多人之后的嘱咐和盘托出。
原来刚才,李知行按照两姐弟的指点从云泽镇南门进入,一路前行,未到大同门,就看到前方天一堂外聚集着七百多个横眉立目,手拿刀剑的汉子。
不用两姐弟告诉,单从衣服上的字和颜色,他就已经知道这是天一堂和烈火派打算火拼。
他略一思考,对两姐弟道;“若星若辰,我跟你们商量个事请。”
“大个子,这是我们底盘,有事情尽管说。”天若辰拍着胸脯道。
“我看这架势,你们天一堂打算和烈火派火拼。”他皱眉道。
天若辰满不在乎的说“火拼就火拼,大个子,不是我吹牛,我们天一堂可厉害了,肯定能灭了他们烈火派,是吧若星。”
天若星更为早慧,听到这话没有回答。
李知行道“我看两边的人数,恐怕就算你们天一堂真的比烈火派厉害,也强的不多。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在大街上公然火拼会发生什么事情?”
“死人呗,不然还能发生……”天若辰见大个子严肃的看着,心里有些发虚,怯怯的说,“不然呢?”
李知行回想起当时在桑田村发生的那一幕,便将那一场两队厮杀险些导致全村覆灭的事情略略将给他们听。
见两个孩子听得脸色发白,心有余悸的说“唉,火拼这种事一但开始,就会像从雪山顶滚落的积雪,不管它最初的设想是什么,到最后都会不可控制的变成雪崩,把山脚下的一切生命全部埋葬。”
天若星抱紧微微发抖的弟弟,轻声道“大个子,那你说怎么办,要我们就这么算了吗?可是坏人不受到惩罚的话,只会变本加厉的干坏事。”
“我没有这么说过。”李知行微微摇头,道“我从不赞同以德报怨,既然当了坏人就必须受到惩罚,一直是我的理念。
但是那里的烈火派弟子少说有三四百人,他们中的一些人或许与绑架案无关,他们不该受到波及,镇上的百姓更是无辜,如果受了池鱼之殃岂不是很冤枉吗。”
“那你说怎么办?”天若星蹙眉道。
李知行说“我看他们之所以还没有动手,是因为你们的父母并不确定你们是被烈火派掳走的。”
“我希望等下回到门派,你们不要立刻跟父母说是谁绑了你们,而是装作不知道绑匪是谁,这样两派应该会暂时罢手不斗。
等大家散了,你们在悄悄地跟他们说这件事,至少这样可以做到谋而后动,一击打死对手。
天一堂是你们的家,我想你们也不愿意看到平日和你们共同生活的师兄们有过多伤亡吧?”
两姐弟小大人般叉手皱眉,过了一会,姐姐天若星才道“好吧,那就听你的,我们等烈火派的人走了在跟爸妈说,不过天一堂从来没有被欺负了不还手的规矩,所以之后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李知行点头微笑“嗯,我送你们回去之后就会离开,之后你们要做什么,我看不到,也管不了。”
就这样,大个子和若星若辰姐弟达成了共识。
谁曾想他刚一照面就被爱子心切的天连山一掌打飞,昏死过去。
还好天若星是个遵守诺言的义气姑娘,关键时刻捂住了弟弟的嘴,才没让李知行一番苦心白费。
楼梯间,天连山抱着一双儿女快步如飞,十八层的酒店不多时已跑到第十五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