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的李赛,出来派遣大量的长水胡骑,往下游方向去侦查外,他立即就跟自己的副手王孝杰商量对策,王孝杰听了李赛的推测后,也是认定对面的蛮军很可能就是拾人牙慧,使用他家大都护曾经使用过的计策,但与极力求稳妥李赛的保守应对之策不同,王孝杰是极力求战的。
王孝杰想将远袭大军中两万骑兵全部集结起来,与渡河侧击己方的蛮军打一场野战,彻底击溃那支敢于渡过河的蛮军部队,一劳永逸的解除后患。
王孝杰这样提议,也并非是鲁莽,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王孝杰在听了李赛介绍李铮当时在碎叶河,是如何让期门郎骑马立于水中组成临时堤坝的情形后,再看了看张掖河的流速,他就得出结论,即便对面蛮军真的就是用李铮的方法凭血肉之躯组建堤坝,但这道堤坝建在水势如此猛的张掖河,也是不可能将水位下降多少的,至多就是让水位降到齐腰深,这样的水深虽然也能让步兵泅渡,但要想达到突袭的目地,在安西军没有反应过来前,就快速渡河,在南岸集结出一支足以对安西军产生威胁的大军,那么就必须是骑在高头大马上,能够快速淌水渡河的骑兵。
因为安西间谍的功劳,王孝杰很是清楚对面蛮军的组成,知道蛮军中最强力的骑兵部队犍甲,在后方阻挡自家大都护李铮亲率的安西军追击主力,现在对岸的蛮军中,最强大的骑兵部队就是回鹘人的了,所以如果蛮军真的是在构建血肉堤坝,要派遣部队突袭南岸安西军的侧翼,首选的部队必定是回鹘骑兵了。
对于在正面野战中击败回鹘骑兵,王孝杰很是信心满满,即便现在他的手里即便满打满算,也是只有两万骑兵,而且其中一万多还是越骑,这等其实只是骑着马的远超步兵,根本就不能称之为真正骑兵的部队。
很快被李赛派往东面下游去查探的安西侦骑就回报,证实了王孝杰的推测,渡河来袭的的确是三万回鹘骑兵,王孝杰立即向还踌躇的李赛加紧提议“主将,现在是一决胜负的时候了,如果我们一举击溃这三万回鹘骑兵,那么必定能丧蛮军的胆,彻底斩断他们大部分的希望,这一次围歼蛮军主力的战事将有极大可能成功。”
李赛说道“道理我知道,但一旦落败的后果你知道吗,我们南岸的驻守部队,很可能在蛮军的两面夹击下失败,到时不仅是我们的失败,整个围歼蛮军主力的计划都可能是会功亏一篑,你有多少把握能够成功?”
王孝杰不再露出有些轻挑的自傲之色,而是面色严肃起来,如立誓般向李赛保证道“说有十成把握,那是我自夸,但成总是有的,现在的回鹘人,虽然还自称什么回鹘汗国的后人,但主将你应该明白,在河西走廊被秃发部压制那么多年,当了南安羌部那么多年附庸后,他们到底还有多少骄傲和胆气呢?我会证明,他们只是一群断脊之犬。”
听到王孝杰如此郑重的保证,性格坚毅的李赛,当机立断的将心中所有的疑虑给清扫出去,对王孝杰说道“好,那我也就舍命陪君子,那率领两万骑兵出发吧!另外我再多派给你两个跳荡营,他们都有马匹骑乘,可以跟随骑兵运动,你也不用担心浮桥这里的,用剩下的一万五千人,我也能守住这浮桥许多时日,而一天后大都护派出的步槊军和先登死士就将赶到,所以你不用担心浮桥南岸,放心的去与回鹘人作战吧!”
得到主将的允许后,王孝杰立即就是下去点兵选将去了,很快两万五千大军就集结完毕,在“王”字将旗的引导下,轰轰隆隆的向东面快速挺进。
安西军的调兵没有像蛮军掉回鹘骑兵东去那样掩人耳目,偷偷调遣,所以对岸的姚襄等蛮军众将,都是看得明白,安西军调了一支与回鹘骑兵差不多数量的部队去堵截,原本因为药罗葛骨力成功渡河而面露喜色的蛮军众将,立即就是愁苦起来,显然他们大都不认为药罗葛骨力所率的回鹘骑兵,能够击败刚刚东去的那支甲光耀日,枪矛如林,一看就是精锐的安西军,他们打通南撤通道的希望又是少了好几分。
“好了,南岸守浮桥的安西军东去了大半,回鹘人的任务也是完成了,现在对面的安西军只剩不到一万人,我们应该发力了,传我命令全军进攻,畏战不前者杀无赦。”
在蛮军大部分将领丧气时,蛮军统帅姚襄充满喜意,仿佛终于大功告成或是谋略得逞的声音,便传入这些蛮军将领的耳中,立即让这些蛮军将领浑身一震,一扫阴霾。
“原来大王将回鹘骑兵派往南岸是做着两手准备的,如果对岸的安西军没有发现偷偷渡河的回鹘骑兵,无有准备,那么便可让回鹘骑兵从侧面突袭,一举突破南岸安西军的阵地,打通南撤通道,而如果回鹘骑兵不幸被发现的话,也能像现在这样抽调走大量南岸的安西部队,让北岸的我们有机可乘,同样也有很大的机会能够打通南撤的道路。”
大部分蛮军将领自作聪明的自认为是猜透了姚襄这番布置的用意,重新又是燃起希望,欢欢喜喜的去执行姚襄所下的命令了。
但这些蛮军将领所不知的是所谓做着两手准备的姚襄,此时面上信心满满的微笑,但心中却是无比悲苦,他对于自己率军能否打通安西军的堵截,能否全身而退,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
因为姚襄知道,调走一部分对岸安西军,就能减弱安西军的防御力度,让蛮军能更为容易突破的论断是痴人说梦,因为无论北岸蛮军人数多么的多,但只要他们进攻的通道还是那四条狭窄的浮桥,那么他们蛮军的进攻部队就必然是堆积成团,必然是安西nn部队的靶子,必定是会向先前几波进攻的蛮军那样血流成河,伏尸入麻,也无法打破南岸安西军的堵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