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大师、徐夫子等人并不指望唐玄明成为他们这个行业中的最为顶尖的人物,但是起码要达到精英级别。
任何一代墨家巨子都是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博闻广记,风土人情全都熟稔。
他们不希望这一代的墨家巨子满嘴粗鄙的言语,行走坐卧之间的礼仪完全不会,那就是耻辱了。
好不容易月上中天才终止一天的教学,要是在往常,唐玄明绝对脑子都要大了,这个时候昏昏沉沉都是正常。
但蚁皇法法入门之后,拥有金刚体魄,墨家的呼吸吐纳法又让他随时都神清目明,倒是没有多大的疲惫。
体魄强健,身如金刚之后,也不需要躲在帐篷中御寒,直接跃上了一架马车,坐在马车上面,繁复莫测的蚁皇法开始运转,吞吐月之精华。
至精至纯的精气引入体内,流遍四肢百骸,让体内的金光进一步浓郁,体内的那种奇特的的纹络越发的清晰,似乎要连成一体,形成一方宏伟的图案。
当然看上去轻易,似乎随时都可能达成,但真的要完成的话,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蚁皇法入门快半个月,那些铭刻在体内的金色纹络可没有多少变化,依然如同原先那样。
等到月华精纯的能量变得稀薄,最后趋近于无的时候,唐玄明缓缓的睁开眼睛,月色变得朦胧,已经躲在了云雾的背后。
他也不沮丧,举目四望,四周漆黑一片,偶尔传出一两声打呼噜的声音,营地前后两个隐蔽的位置都有人站岗巡逻,一旦有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范围就会预警,极其警惕。
幽暗深沉的黑夜之中也只有他们和唐玄明一样,没有入睡。
放空了一会儿思想,缓解思绪之后,唐玄明再一次开始修行,这一次是墨家的呼吸吐纳法。
雄浑磅礴的内力对于他来说也有极大的用处,百步飞剑和电光神行步这是他思考无数次之后决定要修行的两门绝学,而且必须要掌握。
想要完成他的目的,终结这个时代,完成班大师和墨家子弟的梦想,秦始皇必须要死。
无论那个男人建立了多么伟大的事业,挡在唐玄明面前,他必然要将这一切终结。
处在咸阳宫中的秦始皇没有人能够刺杀他,荆轲不行,盖聂不行,唐玄明同样不行,但这不代表唐玄明没有机会。
那位千古一帝最喜欢巡视天下,只要提前知道他的行走路线,刺杀当然就有可能完成。
当然想要在秦始皇身边安排刺探消息的人物也难如登天,这位千古一帝从来就是多疑,任何消息泄漏都会让他身边的人换掉一批,那代表着无数的鲜血。
“呼!”
精纯的内力在四肢百骸流淌,走过一条条经脉,穿过一个个穴位,拥有金刚之躯,体内精气磅礴充沛,炼精化气进行的很快,内力积蓄一日千里。
但无论多么快速,与他人数十年的差距不可能短时间内就拉回来。
想要有盖聂、卫庄那样磅礴浑厚的内力,必然就需要十倍于常人的努力。
卫庄和盖聂可都是这个时代练武天赋最强的人物,他们本身就是绝顶天才,付出的努力可不比任何人差。
起码现在,六感无比敏锐的唐玄明就能够听到盖聂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这位被称为剑圣的人物同样也在默默的修行。
而高渐离马车那边同样有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天下第七名剑可不是浪得虚名。
天色渐明,墨家弟子开始熟练的收拾安营扎寨的帐篷和马车,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也有人在隐蔽的生活做饭,即将升起的炊烟都马上被人掐断,每个人显得小心谨慎,这是为了避免暴露目标。
炊烟在天地间总是最吸引人目光的。
唐玄明不再进行呼吸吐纳,而是帮助墨家弟子收拾周围的帐篷兵器,简短而快速的进食之后,一群人又走上了那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的道路。
逃亡永远是墨家子弟的主旋律,整个天下都归于秦国,一统天下之后,连逃亡都没有了目标。
“有墨家弟子病了,跟我一起过去看看。”
端木蓉板着一张脸招呼唐玄明,唐玄明也不在乎他的态度,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后面,珍惜这样的实践机会。
这位镜湖医仙已经给了他很多惊喜,奇经八脉、穴位全都是这位镜湖医仙教的,长途跋涉之中没有弟子掉队,就是因为有端木蓉的医术。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四个字囊括了整个看病的办法,但实际上最为重要的反而是实践。
这是唐玄明再和端木蓉学习医术之后得到的最大的感触,这个时代的中医可没有后世西医那样繁复多样的器材检测。
无论什么病症都靠一双眼睛,了不起再靠一个把脉,凭借这两样就要判断无数种病征,对于医生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中医有越老医术越好的说法,就是来源于此。
后世无数的养生妙诀传言都是老中医说出来的,就是这个原因。
蹲在墨家弟子身边,仔细看了看这位脸色苍白的墨家弟子,顺便给他拔了把脉,唐玄明给出结论。
“是风寒!”
端木蓉点点头,又摇摇头,道“的确是风寒,但不够准确,是由于这段时间都在食用干粮,肠胃不适,导致体虚,引起的风寒。”
唐玄明有些不服气,端木蓉继续冷着脸补充。
“不同的病因治疗的办法也不一样,你还是得好好记清楚,他这样的风寒正常饮食之后就可以去调节。
要是不知道原因,盲目的诊治,风寒这样的小病也就罢了,一旦遇到一些重要的病症,不能够确定发病的原因,根本就没有办法治疗……”
唐玄明脸上有点不自在,却暗暗将这些话记在心里。
任何病症都是一体同源的,要是能够掌握高超的医术,在部落之中都可以给那些狂野彪悍的汉子治病,起码就有了容身之地。
处理完病人,将那些体虚受寒的墨家子弟放在马车上后,一群人再一次踏上了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