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光洞?”
可能是方才的一幕让映鸿雪有些抵触,眼神不似开始的咄咄逼人,柔和的问道。
尽力的表现出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只是微微飘舞,无风自动的长发,还是暴露了她心有波澜的事实!
“嗯!”
孤城招了招手,瘪了瘪嘴,才对着映鸿雪解释道。
“岁光洞,其实也可以称作岁光廊道,也就是我们脚下所站的这片地方。”
“这是一条联通虚幻与现实的路途,超脱与现实之上。一般是见不到的,要不是这次情况特殊,恐怕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来到这里的。”
孤城有些感慨,又有些不愿面对,毕竟当初魔穹的事情,实在是让他心里疲惫。
如果多来几次,那是会死人的。
“虚幻与现实?”
“虚幻!”
“现实!”
映鸿雪反复呢喃了几遍,总感觉那里不对,突然,她瞳孔紧缩,黑色的瞳孔映照幽光,闪过一幅幅画面。
赶忙抬起低垂的头颅,神色震撼的说道“你的意思是,红尘血可能通过这条通道,降临现实世界。”
“继而永久长存吗?”
说着,脸上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抚了抚起伏的心绪,怪不得感觉内心空落落的,原来是因为这样吗?
“是的。”
孤城点了点头,回答道,虽然他也不想承认,但事情如果按照最坏的结果发展,恐怕真的会是这样。
除非,当初红尘血眼见他们离开,没有踏入这里,那么要不了多久,她就会随着那片虚幻的世界,崩溃消散。
只是这可能吗?
抬眼看着眼前的映鸿雪,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无缘放弃。
必定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不杀了任平生,恐怕做梦都得惊醒。
“这。”
映鸿雪眼见孤城确认,眉头顿时皱成“川”字。
天剑湖,这里依旧是风和日丽,阳光悠悠照耀,温暖的阳光普照在大地上,青草微微摇摆,晶莹翠绿,煞是好看。
湖水不时被吹过的清风掀起些许波澜,波纹荡漾,逐渐散开继而消失无踪。
还是一副仙家世外的卓越风景,凄美悠扬,突然,空气划过一道漆黑的裂纹,像是择人而噬的怪兽一样,敞开狰狞恐怖的巨口,咆哮着向这片秀美的风景撕咬过去。
只是瞬间,方才荡漾的湖水就陷开一道缺口,湖水开始变得浑浊起来,弥弥流水掀起波涛,汹涌澎湃。
这道裂痕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随着它的撕扯,天地之间开始弥漫相同的裂痕,布满了整片天地,像是狰狞的巨兽。
咆哮着开始吞噬天地,这一刻天地好像分离,世界被撕扯成一片片,像是支离破碎的破布一样,随意的寥落在地上。
没人搭理,天空的大日也忽然多了一个缺口,温度开始下降,寒芒轮罩天地,狂风呼啸,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哀嚎声四起,凄厉的惨叫牵动人心,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北域之地,一道圆形弧线勾勒出一个黑洞,溢散着七彩的光芒。
这正是方才孤城开辟的岁光洞,只是随着红尘血的踏入,这北域之地就已经无人了。
所以,它只能孤零零的伫立在这里,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缤纷的色彩围绕着它旋转,将它映衬的美丽异常。
刚才还是一人高下的黑洞,这时候已经是尺寸方圆了,时间的流淌,好像散失着什么,让它越来越小。
寒风呼啸,一阵黝黑的凄风吹过,掀起一条黑色的裂纹,风雪蔓延随风飘荡。
倏忽,黑色的裂纹开裂,开始肆意的吞噬这极北的雪原,入眼看去,天地间都是开裂的黑洞,风雪摇曳,徘徊之间尽是无奈,最后只能无奈的被吞噬。
这些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一阵雷霆闪烁,倏忽整个覆盖天地,像是末日来临一般。
狂风大做,雷霆咆哮,紫青色的雷光将天地映射出道道裂痕,吞噬着波澜。
众生陷入哀嚎,天剑湖里的荷花摧折,凄美的落幕,瓣瓣花朵溢散开来,随着凄冷飘散成灰。
岁光廊道,红尘血依旧在试探着周围的黑白玄色,不知是不是错觉,如今的红尘血一身红衣嫁妆,比之方才少了几分癫狂,却多了些真实。
如果说刚才的红尘血是一幅画的话,现在的她就像是从画里走出的人,虽然依旧虚幻,好歹却已经脚踏实地了。
“额,为什么有些心慌!”
红尘血捂着心脏的位置,脸色阴晴不定,呐呐自语。
转身回头看去,是一片纯粹的黑,漆黑的压抑,让人看了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绝望的压抑。
“好像有什么在离我而去!”
喃喃自语一句,她脸上闪过一抹疑惑,接着说道“不对,应该是我在离开什么一样?”
“是什么呢?”
皱眉思索,她的生命里,其实没有多少重要的东西,除了父亲,大概就是叔父的仇怨,或者还要加上他,脑海里闪过那道狂风不羁的身影,红尘血少见的露出一抹笑意。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方才,那片养育她的天地,繁华落尽,这时候正在经历绝望,漆黑落幕,逐渐走向终结。
看着一片漆黑的廊道,她有些抵触的转过头来,却发现刚才还是黑白交错的走廊,前面已经是一片煞白。白的纯粹,就如同身后黑的压抑一样。
环绕四顾,除了身周的一圈依旧是黑白二色以外,身前已是彻底的白,身后只是彻底的黑。
她就站在这两者中间,像是隔开了整个廊道一般,活像一个站在生死间抉择的壮士。
“没有退路了吗?”
喃喃低语一句,红尘血的长发无风自动,在这一片黑白交织的廊道里飞舞,显得凄美异常。
刚才的心悸感已经彻底消失了了,如今只留下一种莫名的空虚感填满了她的心房,她不知道刚才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她只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现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就只有前进这一条路可供选择。
不进,则死!
别无它选!
想着,她高傲的抬起头颅,露出白皙的脖颈,眼神坚定的看向前方,那里一片煞白,就像是被雪花填充过了一样。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