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忠?”
“主公,戏忠是颖川书院的一伴读侍者,其才华不可小觑,将不少世家大族的才子都比了下去,就连荀彧也评价他当为人杰”
听满宠一解释,孙策了然,作为只知老罗版三国的他,还真只知道戏志才。
那就难怪了,这家伙确实跟曹老板的时间较早,而且深得信任,程昱本就和颍川书院颇有渊源,戏志才找到程昱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不过在看了程昱的忠诚度之后,孙策笑了,十分满意这个结果“也好,不过某希望程老先生能好好想想,曹操虽然一世枭雄,精明有道,还戎马半生,可本将军却有一个他比之不过的天大优势”
“哦?老朽愿闻其详”
“哈哈,程老先生你且想想,伯宁和子恪也可想想,若是曹大人初次见到程老先生,会怎么称呼?”
几息之后,程昱无奈的拜服“讨逆将军果然见解独到,老朽定当好好考虑”
什么情况?程昱知道了什么?吕虔还有些茫然,他倒是能大致猜到曹操怎么称呼程昱,可是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关联?
送走程昱之后,满宠假装不知的问道“刚才主公在和程昱打什么哑谜呢”
孙策的小小虚荣心得到满足“无论曹操如何称呼程昱,都绝不会像本将军一样,这便是我想表述的,年龄!再过20年,本将军还不到40,可曹操呢?”
一个势力必然会经历传承,这是不可避免的,但如果自己效忠的对象能多持政几年岂不是更好?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zhao)皇帝一朝令。
初平三年一月中旬,刘岱领兵七千,号称两万,北上东平,企图阻挡如潮水般的黄巾军,孙策随军但自成一脉,并不归刘岱节制。
由于担心孙策抢了自己功劳,刘岱恳请他在后押送粮草,本就没打算领兵作战,自然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倒是把杨延昭给气坏了,其他四个人都去体验‘生活’,而他却被孙策留在身边“伯符大…主公,你就让我出去溜一圈,一个时辰准回来”
“现在是打仗,你以为是郊游?”没有理会,孙策挪了挪屁股,等到了乐安,他必然会把马鞍这些东西,哪怕是熬更守夜,也要捣鼓出来。
“主公,你看这也没什么情况,再说前面还有刘岱,我去湖边找渔夫买些鱼回来给你做汤?”
“哎,你这小子,就不能消停一会?去吧,去吧,不给哥们儿弄条大鱼回来,你就死定了”孙策爱吃鱼,杨延昭是知道的,只以为拿着自家兄长的痛点,其实不过是孙策见他闷得慌,特意放他出去走走。
“讨逆将军倒是好说话”
“自家兄弟有什么好不好说话的”程昱也跟在后军,是他自己特意要求的,一路上他多次想要开口,却始终被什么所牵制,孙策也不点破,有些话自己说出来或许会好很多。
“杨智是个好统领,只是差一些打磨,若有讨逆将军一半的沉稳,将来成就定让人侧目”
“程老先生倒恭维起我来了,中午一起吃鱼?”
“那就先谢过讨逆将军了!”
出昌邑一直往北便是巨野,此处有一片芦苇泽唤作大野泽,穿过去便是东平国,正值适节,春风拂过荡起一层层波漾,芦苇林在风中摇曳,搭着波光别有一番景致。
卞喜在这一带布有些散兵游勇,见刘岱不知何时打了鸡血,领着大军出来,均绕道离开。
“杀!”就在闲情逸致的享受大自然时,突然间从芦苇林中窜出几支人马,穿着黄衣,裹着黄巾,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一个个凶神恶煞,四面八方围过来。
只听他们嘴里大叫义军伐无道,只杀恶官,其余速退。孙策大惊失色,没想到黄巾贼会出现在这里,心里大骂刘岱草包,害人害己,这么有可能藏伏兵的地方,也不仔细查看。
短暂的惊慌之后,本能的让众人将粮草堆在外圈,整个阵型龟缩成圆,背靠大野泽防守,同时举烟呼救。
好在临行前,为了提防有意外发生,分别与王彧和周瑜等人约定紧急联络方式“大胆贼子,我等已放求援狼烟,识相的就快点离去,否则中军提兵前来,尔等一个也走不掉”
为首的贼人见官军缩成园阵,又有粮车作为屏障,一时间拿不下来,恨道“你是何人?”
“某乃讨逆将军孙策”
这个名头算是很响亮了,本以为即使不将贼人吓退,也可以让他们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勇武之名,从而争取到一点时间,岂料贼首诡异的一笑“讨逆?孙策?呵呵,果然是条大鱼啊!小的们,放火箭!”
卧槽,这鸟人不按套路出牌,放火箭!这他娘的完全是有备而来“四散突围!”
站在圈里让人当活靶子,再放火烧,孙策可没这么傻,突围是不得已而为之。
“主公,请随我等突围”身边有六名侍卫,是杨业很久之前就一直安排有的,很是忠心,一路上鞍前马后,为他做了不少脏活累活。
“程大人与我同行”临行不忘将程昱叫上,后者冷静的嗯了一声。
事态有些超出想象,今日若孙策不死,他或许真该好好考虑,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到一个外人,要不是死心眼就是这人绝对的有情有义,拔出久未出鞘的宝剑,策马紧随其后。
堪堪躲过一名敌兵的刺枪,孙策心里只恨啊,为什么自己没能继承孙策的武力,哪怕有个一半也好。
还未来得及抱怨又是当头一刺,眼看迎着面门而来,突然一柄长剑杀至,呛的一声打断攻势,但就这么停顿一下的功夫,突的三名贼兵叫嚣着朝程昱扑来。
“保护程老先生!”
其中两名离得较近的侍卫,闻言只好舍了贼兵,打马回头,当中一抵,用马身替了攻向程昱的一击“护着主公先走,我们两人断后”
断后?这种情况断后就是送死,程昱见过这种眼神,是已生死志的眼神,都是些好兵那!
“讨逆将军快走,切莫辜负了你的属下”
孙策已被吓得冷汗直流,这种近距离和死神接触的场面,他还是第一遇到。
木讷的跟着程昱后面,转身再见那侍卫时,没了马匹代步,呼吸间就被围住,招架不住几合,身上便被刺出四个血窟窿。
而在马上的侍卫也好不到哪去,贼兵用套马索一拉,当即人仰马翻,顷刻间便被砍成肉泥。
身边只余四名侍卫,侍卫队长知如此跑下去不是办法,吩咐两人带着孙策和程昱改道小路,分不同方向撤退,自己则领着儿时好友,一同以死断后。
无名英雄不过如此,他们或许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死得有没有价值,只知道,如果他们不这样做,自己活着更没有价值。
大野泽方圆有三百多平方里,其北部就是后世著名的梁山水泊。沿着小路,其实也就是顺着大野泽河畔,不过方向从北上变成了东进。
趴伏在马背上,刚开始的时候,颠簸还会促发不知何时受伤的肋骨,但之后或许是麻木了,已经感觉不到,眼眶也迷糊起来,渐渐的,渐渐的一片漆黑,只有耳边风呼哧而过的声响,以及急促的马蹄声,直到完全失去意识。
当再次有意识的时候,首先是嘴唇有一丝凉意,而后是湿润感,很舒服。缓缓睁开双眼,此刻已夕阳西下,斜阳从树林枝叶之间投射出来,正好照在孙策面前,只能隐约看见一个铁塔般的身影,正在给自己喂水。
“这…是哪?”
“醒了?”声音有些粗狂“先别动,你肋骨断了一截,我已经给你固定好了”
“多…谢,嘶”透心的疼痛感随着意识回复,排山倒海的袭来,几欲就要晕死过去。
大汉见了,赶紧问“喂,小兄弟你先别晕,我们去哪?”
靠着最后一点明智,孙策艰难的说道“不能…回…去昌邑”
大汉听了有些疑惑“不能回,去昌邑?不能回去昌邑?哎,兄弟你这话说的俺不明白呀,去还是不去?”
好在大汉也不是太傻,见孙策又昏了过去,一面喂水一面分析‘他跑出来的方向应该是大野泽,那边有好多蛾贼,这人显然是官,也就是不能回那个方向了?那么就是去昌邑了?可是俺还要回家,还是先给你找个医匠,要去你自己去’
好消息是,马还在,兴许是跑累了,吃了会草料就在原地休息!可坏消息是照孙策目前的状况,再让马颠簸一会,怕是就要散架了‘唉,真是伤脑筋’
没敢让马拖行,只能牵着马,背负着孙策前行,大汉身体素质正如彰显的外形一般扎实,急行几里路后,总算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找到一座渔村。
话分两头,另一边解烦军在得到信号后,马不停蹄的赶往出事地点,结果已只剩满地尸体,杨延昭和周瑜发疯般的满地里寻找…整个大野泽只回荡着‘伯符’、‘主公’,从晚上到白天,又从白天到傍晚,一天下来,无论是水里,芦苇荡里,还是方圆几公里内的树林里,什么都没找到。
‘啪’‘啪’‘啪’
杨延昭无声的拍打着自己的耳光,周瑜见了顿时双眼一红,一脚揣在杨延昭后背,前者摔在泥地里,仿佛没有疼痛感似的,又一个劲的用头撞击地面,好在李严及时制止,将他连拖带拽的从泥地里拉起来,这一刻,他才终于啜泣起来“放开我,让我死,让我死,放开我,放开我…”
周瑜听了更恨,一把拎住杨延昭领口,狠狠摔在地上“都不准扶他,让他死,平时嬉皮笑脸就算了,关键时候竟然玩忽职守,本就当斩!”
杨延昭听了并不反驳,继续跪在地上不停的用脑门砸地,这也是在古代,还是沼泽边上,要换成水泥地,早就死的不能再死。
周瑜这么一发话,李严确实不好再劝阻,最后只能是黄忠先将人打晕“公瑾,没找着人其实是最好的结果,说明至少没在这里遇害,而且我也看了,六个侍卫里只有四个侍卫的尸体,应该是逃脱了出去”
“既如此当扩大搜寻范围,正方,俊义,我们分别朝西,北,南三个方向去寻,黄公你在此等候刘岱?或者有了伯符消息,发信号给我们”
“各位将军,找到了,找到程昱了…”
吕虔、满宠、王彧从远处奔来,两人本应当也跟着孙策的,结果被后者派去学习麻雀战,待收到信号后,他们两人立即去找中军要援军,结果中军也中伏,一时半根本赶不回来。
等腾出手之后,已经得知后军全军覆没的消息,粮食也被抢了个干干净净,好在只是随军粮草,否则刘岱就只能挥兵返程。
吕虔,满宠两人是在成阳附近找到的程昱,听他诉说两人抵挡一阵后分开逃跑,孙策去了大野泽东边。
有了孙策下落,众人顿时松了口气,只是按道理现在该返回巨野才是,看来要么是有麻烦,要么就是凶多吉少“俊义,你沿着金乡朝亢父方向找,正方你沿着嘉祚朝任城方向找,我去东平境内打听打听”
“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无论得到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知所有人”
孙策不在,解烦军能带头的就只有周瑜和卢俊义,其它人要么身份不够,要么资历尚浅。
这时,吕虔和满宠对视了一眼,来到周瑜身边,低声道“周将军,此次中伏,前中后三军都是差不多的时间点遇到敌人,根据战况分析,敌方备好了一切手段,我等怀疑…是有内贼”
经两人一点拨,周瑜立马发现了异常,随后越想越觉得是如此,只是这人是谁?
能知道行军路线的,除了解烦军的五个头领和孙策之外,就只有刘岱的人“劳烦两位大人一件事,去找王彧打听一下,知道这次行军路线的人,他们兖州军有哪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