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披挂坐镇前厅主位,背负长弓,腰间挂着箭袋,一杆马槊立于身前,双眼含着杀气,此时的老程犹如一尊魔王,双眼死死的盯着府门。
程咬金在战场厮杀了半辈子,冲锋在前而不死,凭借的就是这对危险的感知能力。
今夜,入睡的他被惊醒,他感觉到一股,不!两股危险的气息正在靠近程府,如今身在长安,不再战场却能感到这种危险气息让他有些疑惑。
不论是谁,敢在天子脚下深夜作乱者,今夜定要斩杀。
砰!砰!砰!
府门被敲响,听声响能感觉到门外之人动作粗鲁,丝毫未能拜访之意,反而有种破门的意思。
程府管家程财站在院中转头看向家主,今夜家主突然惊醒,披挂坐镇前厅已经让府中的家仆侍女恐慌,他们不知发生了何事竟然会让家主如此兴师动众。
程咬金提起马槊起身,步履稳健走向府门,没走一步身上的挂件便会传出一道声响。
此时程财的额头已经浮现汗水,咽了一口唾沫小跑到府门前,转头再看身着战甲的家主,双眼紧闭,要紧牙关打开府门。
他所设想的叫骂声没有出现,家主的怒吼也未曾传出更没有武器碰撞的声音。
许久之后耳中传来一道轻声疑问。
“你这斯深夜不免,这装束是要赴往战场?朕不曾记得曾传旨命卢国公程咬金赴往战场。”
此人自称朕?妈呀?这是当今圣上!
程财连忙双膝跪地,程咬金一脸迷茫的看着李二,见其身着白龙鱼服更是疑惑,抬起手想要挠头,却忘记了手中还抓着抓着一根马槊,抬起马槊又连忙放下,换了一只手挠头,脸色疑惑。
“陛下,您身着白龙鱼服出宫也不像是来杀俺老程的啊?不对啊,陛下您知晓俺这憨货对危险气息十分敏感,分明感觉到了一股不善气息来了程家,此时这感觉还很强烈。”
看着程咬金憨憨的挠头,再看其一身装束,低头嘀咕的样子不由仰头大笑,反手将身后的魏玖提到身前。
魏玖的脸色变了。
程咬金的脸色也变了,丢下马槊取下身后三石牛角弓搭箭对准魏玖,随即大吼。
“俺老程知晓了,危险的气息就是来自这个小子,陛下啊您是不知,这孽障在程府只喝了一次酒就拆了那养了多年的葡萄凉棚,毁了一池但锦鲤啊,整整一池啊,这是养了八年的锦鲤啊陛下。”
此事李二的确知晓,当时感觉有如何严重,今日见了程咬金他才懂得这个老部下是如何的心情,葡萄攀枝成棚,消耗的不是银子而是时间,一池八年锦鲤可以说是他精心伺候了八年。
谁也不想做个粗人,程咬金也想修身养性,可却被魏玖毁的一塌糊涂。
李二想都不想挥手就是一巴掌趴在魏玖的后脑勺,吃痛的罪魁祸首哎呀一声后连忙闭嘴,此时道歉已经么有任何用了,只能抱着脑袋低头蹲在地上躲开程咬金手中的箭矢。
屁股一痛,身子向前扑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恰好抱在抱住了程咬金的粗壮的右腿,样子就像跪地求饶一般。
“好了,义贞!魏无良这孽障就是这般,在宫中也与朕争吵过,声称有娘生没爹教,朕为天子,他为子民,教化这孽障还需要些时日,既然今日他以跪地认错,你也便莫要计较,朕明日便下令在御花园抓写锦鲤送来,在挖几颗葡萄藤,如何?”
程咬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陛下都这般说了他还能如何,只是这跪地认错说的有些牵强了,这魏无良那有一丝认错的意思?再次叹了口气。
“陛下,这已经过了三更天,您来此可有要事?”
“无事,只是朕许久未曾与你们这帮老部下们饮酒,少了你们朕少了几分畅快。”
“喝点?”
“喝点!”
“我也喝点?”
跪在地上的魏玖抬起头,一双眼睛希冀的望着两人,一人点头,一人摇头后猛然点头。
不久后前厅中摆出酒菜,说实话,三人都没有胃口,李二想给魏玖灌酒,魏玖是不得不喝,而程咬金只是了一个场地而已,只是在魏玖喝下第一杯酒的时候,院中便已经出现了侍卫包围了前厅,这是程咬金求李二答应他的。
老程担心魏玖再次醉酒会拆了整座程府。
天不怕地不怕的程咬金却对魏玖产生了一股恐惧感,这种打不得,骂不过的家伙,选择敬而远之是对的。
今日陛下十分明显的袒护魏玖已经让程咬金明白了一些意思,这个魏无良应该对陛下十分重要。
李二的酒量很好,一杯一杯的不断举杯,魏玖无奈之下也随着举杯,没办法,只要慢了一刻巴掌就会落下,永远不会迟到的那种。
三人三壶酒,几次磨炼之下魏玖已经稍稍练出了酒量,趁着此时还算清醒,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李二。
“陛下,提前说一声,醉酒之后我控制不了自己,如果您要继续喝,我还能喝,但如果您要想因为我醉酒而抓毛病收拾我,这酒就是你打死我,我也不喝了,这辈子什么欺辱都可以承受,但唯独不能稀里糊涂的死掉。”
“放心喝酒,朕不会杀你,若是想要杀你,你将会有一万个致你死罪的罪名,安心喝酒,你不醉酒,朕如何问?”
“那便喝。”
程处默早以被唤醒,站在一旁伺候着三人,他有见过魏玖几次,但每一次都能给他带来深深的刺激,这个家伙年龄要比他要小,第一次听说魏玖这个名字时是在军中,听太子说他被一个叫魏玖的家伙骂了,第一件见他是在踏云酒楼与那些名气很高的纨绔们争斗。
第三次是在家中,这个家伙畏惧生死的拆了老爹钟爱的葡萄棚,在鱼池中小便。
今日这是第四次见了,他竟然敢与陛下讲条件?还说这一辈子可以接受任何屈辱,但绝对不能稀里糊涂的死掉。
可以死,但不能稀里糊涂的死掉?
程处默不懂。
陛下为何不动怒,父亲为何今日成了陪酒的,他为何要伺候一个比他小的人?
国士?无双?
如果魏玖知道程处默的想法,一定会一字一顿的告诉他。
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