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涒经过一个银行,银行玻璃幕墙上,照出他模糊的身影。
张涒保持节奏,从玻璃幕墙前经过,微微侧头观察,身后仿佛回声的脚步声依然响起。
很快,一个黑影被幕墙照出来,那个黑影一米二三的样子,全身黑漆漆的。
黑影跟着自己的节奏前进,它的脚似乎并没有发出声音,它的双手不断拍击,和张涒走路的节奏一致。
张涒猛回头,眼角余光里,他刚扭动肩膀,那道黑影嗖的一下就窜到了墙上。
他转过肩膀的时候,那道黑影在墙上一踩,就跳到路边树上,隐在树叶枝条间看不到了。
张涒站住,盯着那棵树,树上仿佛有一双漆黑的眸子也在注视着他。
这黑乎乎的玩意拍着双手,发出类似鞋子踩动地面的声音,一直跟着自己。
它反应快,速度也快,玻璃幕墙还是模糊了一些,没有看清楚倒底长什么样子。
“这玩意会不会就是黑吼?”
张涒想要接近那棵树,本能的又觉得有些危险。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继续前行,留意经过的建筑。
这回,身后的回音再也没有出现,似乎黑影玩腻了,不再搭理他。
他找了间房子爬上屋顶,观察了下周围,对于黑吼的好奇让他决定试探一下。
拿出玄天日观镜残片,输入内息,沾着口水,在残片背面书写
出一只黑吼,开价。
很快,上面出现一行水字一百五十个变异人脑球。
又出现一行水字奇怜花一对。
接着阳木一根。
水字一行行出现,上面写的东西他大都闻所未闻,张涒看得一头雾水,又输入了一行水字我刚吃了一只黑吼,肉一点也不好吃。
一行水字跟上吃?土豪的世界我们果然不懂。
接着一行水字兄弟,我说,你没神兵吗?还是黑吼富裕,多的卖我啊。
下面这行水字有点信息了求黑吼一只,温养剑胎,我只有变异人脑球。
接下来,至少四五条水字都是求黑吼的,这玩意似乎很吃香啊。
他又输入了一条黑吼长啥样?
这条没人搭理,回复的也是讽刺挖苦,看了半天再无收获,张涒断了内息。
他心中一动,看来王书钿弄黑吼,应该是为了养她的剑。
张涒沿着东西向的主街又走了一段路。
经过路边一栋五层楼时,里面隐隐听到骚动。
警觉的张涒赶紧远离这栋五层楼,骚动声很快平息了。
他爬到对面的一栋楼上,借着“夜眼”仔细观察,五层楼内有许多人影在活动。
从二楼到五楼,每个房间都能看到变异人的身影,数量很大,初步估算,有五百甚至一千只。
这里可能就是县城里变异人或者变异虫人的巢穴。
他远远瞅着楼前的牌子,县立中学,又是学校,似乎它们喜欢把教室当作住所和食堂。
他下了楼,远远避开学校,又前行了两三里地,来到县中心的十字路口。
路口简直就是车祸展览,车辆以各种方式纠缠在一起,车体锈蚀的金属让这一切仿佛发生在很久以前,实际上距离末世到来才刚刚两个月呢。
张涒站在路旁树后,斜对面就是县医院。
医院门口堵着一辆歪倒的救护车,还有一辆卡车车头冲进了院墙里。
张涒小心的从车堆中穿行,接近县医院,他感觉今天在这里可能会大有收获。
定香县医院有两栋楼,中间有廊道相连,一个是门诊楼,一个是住院楼。
张涒没有从院门进去,而是擦着卡车撞开的院墙,小心的贴着阴影潜入。
如果王书钿他们在县医院,一定有人负责放哨,虽然夜色昏暗,武者视力都不错,万一被人发现自己,那就变主动为被动了。
定香县医院楼前的广场并不大,除了留出停救护车的空间,就只剩下进出的车道。
此时,车道上横着一架移动病床,病床侧倒在地上。
车道间隔了路墩子,两根墎子中间卡着辆电三轮,和自己从青狐村跑出来时开的那俩很像。
张涒站在阴影里,仔细观察两栋楼。
门诊楼的玻璃门只剩下门框,玻璃碎渣到处都是,楼门仿佛张开的漆黑巨口,吞噬了一切光线。
住院楼和门诊楼呈l型,楼门外挂着透明的厚塑料门帘,只是有的断掉,有的整条没了,还垂着的几条也脏污了,遮住了半个楼门。
两栋楼上都没有发现火光,楼层的窗户有的破烂不堪,有的完好如初。
蓦地,门诊楼三楼上有道光亮一闪,似是火把照出的光,这道光线忽强忽弱,似乎是在各个房间搜索,不久火光又上了四楼。
张涒微微一笑,看来他又猜对了,他们果真来这里找药。
贴着楼宇遮出的阴影,他走到门诊楼的侧门,这是一道对开的包铁木门,门上开着有机玻璃的小窗。
他伸手一拧,吱吜,门开了,一股阴冷的空气从门后渗出,张涒轻手轻脚的闪进门里。
吱呀一声,门在他身后合上,门诊楼恢复原状,如同这个城市,黑暗又寂静。
不久,医院外的十字路口上,一道黑影也接近了医院。
黑影左右看了看,直接窜进医院里,它似乎注意到了四楼的火光,黑影两下就跳上门诊楼的遮雨玻璃顶篷,四肢灵活的顺着外墙向楼上爬去。
张涒进了门,身子一侧,就贴在了门后墙角,借着穿透玻璃的星光,他在楼内仍然可以看清周围的情况。
门前不远是厕所,往前走有几间诊室,再往前是门诊大厅,挂号,取药的地方,走廊间摆着长椅,临近门诊大厅,还摆着一张移动病床。
张涒缓缓嚼了两片苦艾,涂在几个爱出汗的地方,外呼吸越来越轻,全身的毛孔代替鼻子交换空气,尽量不让一丝自己的气息外泄。
他仔细倾听,一楼大门偶有风灌入大厅,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张涒轻轻走动,地上不时有破碎的玻璃,他尽量一一避开。
经过厕所和诊室时,他都探头看看,没什么扎眼的东西,走过三间诊室,然后是一间医生休息室,门半掩着。
张涒轻轻推开门走进屋,衣架上挂着几件白大褂,已经变成了灰色。
他却没看到,身侧的窗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