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山王府郡主自回京城之后就被人隐秘的注意着,这边刚搬家入住东城的宅子,那边就传遍了有心人的耳朵里。
乔迁新居要设宴待,她并没有准备,至少要等年后庆隆帝在众人确定了她往后该何去何从才可以,上一世她去了兵部任职,大周开放,女子为官虽然少却也不是没有,不过在京城,她是大周朝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这日刚刚安顿好,府里的下人就来报:“郡主,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李侍郎家的小姐。”
李侍郎家的小姐,姜鈅脑中出现一个相貌明艳的少女来,想着那日自己救了人,心里有数,让银狐亲自出去接人。
李瑾瑄带了一车的回礼,姜鈅着实被惊了惊。
“郡主。”瞧见姜鈅她惊喜的喊了一声,朝着人冲过来,旁边跟着的丫鬟拦都拦不住。
“恭贺郡主乔迁之喜。”
姜鈅含笑问她:“伤可好些了?”
李瑾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第二日我便能下地了,小伤而已,算不得什么。”
姜鈅点头,两人进了待的大厅,李瑾瑄边走边看,问道:“郡主就是一个人住这里麽?”
姜鈅听出了语气里的惊羡,好笑道:“还有我的亲兵与我同住。”
“哇!”李瑾瑄惊呼一声,语气是止不住的羡慕:“我也能如此就好了,白日里可以和朋友练武,晚上还可以出去看灯,光是想想就觉得好生自在。”没把亲兵当下人而是朋友,这又让姜鈅对这位李小姐刮目相看。
“若是不嫌弃你可以时常来玩。”
李瑾瑄明眸带笑,笑意止不住:“就等郡主这句话了,这么好的地方,我哪里舍得嫌弃。”
“那日刺杀你和夫人的人可查出来了?”姜鈅关心道。
她笑容就是一顿,想含糊过去,又觉得对救命恩人兼偶像说谎不好,少女微微叹气有些愁苦,眉头一皱一停。
姜鈅:“若是为难也可不说。”
她慌忙摆手,牵动伤口疼得“咝”了一声,说:“没什么为难的,只是家丑难言,后宅之事,怕郡主不爱听。”
大户人家的后宅硝烟向来不比朝堂安稳,姜鈅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可李瑾瑄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
上一世她为了姬沐辰对这些京都世家重臣可谓是下了功夫,却独独没有听说过兵部李侍郎之女李瑾瑄,按理来说在元旦宴上能得庆隆帝赞赏的女子日后不说大放异彩,受到关注是一定少不了的,可她却并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莫非.......
姜鈅看向李瑾瑄的目光复杂,莫非这个一心向往自由的姑娘最后没有活成麽?
李瑾瑄摸了摸自己的脸,朝姜鈅问道:“郡主,是我脸上有脏东西麽?”
姜鈅回神,朝她摇头,却打定主意要查清楚此次李瑾瑄母女受害的始末。
“那日我看你武艺不错,是跟什么人学的?”
京城大家闺秀会武是件稀奇事,李瑾瑄听姜鈅问这个十分高兴:“我跟我师父学的,不过师父说我先天不足,根骨不行也没让我学难的,我觉得自己身子好着呢,也不知道他是哪里看出的我根骨不行。”
“师父?李大人也允你学这些麽?”姜鈅越发疑惑了,上一世姬沐辰有个庶女也喜欢弄刀弄枪,被他发现后,教那丫头的人第二日尸体就被发现在乱葬岗,当时她还为之不平,质问过他。
可姬沐辰对她说,不是所有女子都有她这种好运气,生长在民风开放的地方,还有个好爹纵着,哪怕她爹爹不在世之后,她还有北地岷山王府旧部及安北军撑腰,若是庆隆帝知道他的女儿弄这些耍刀弄枪的事,不止那个人要死,连着整个二王府都要受牵连。
皇家的面子,容不得损失。
“不瞒郡主说,我是偷偷学的,要是被我爹知道,他还不得把我打死。”李瑾瑄朝姜鈅眨眨眼睛:“那日我看到郡主的身手也十分厉害,想必师父见了,一定会欣慰我认识了郡主这样的女中豪杰。”
言语见,李瑾瑄对她这位师父竟然十分推崇,姜鈅越发好奇了:“我也十分想见见你师父。”
李瑾瑄一喜:“果真?等过了年师父就回京城来,届时为郡主引荐。”
“那就有劳你了。”
两人相谈甚欢,午饭时分,姜鈅留饭李瑾瑄也不推拒。
“明月!”
下人摆桌时暖阁外传来喊声,姬沐元三步两步越过台阶,看见有还觉得惊讶:“我就说你这性子不会变这么快,这病才好几天,就在京城交上朋友了。”
李瑾瑄认识姬沐元,朝他行礼,也不拘谨:“见过五殿下。”
姬沐元指了指自己鼻子:“哟,还认识我?这是哪家的小姐,我怎么没见过。”
李瑾瑄没急着介绍自己,反问道:“偏得是哪家的小姐才能认识五殿下麽?就不能是路边偶然一见惊为天人四处打听所以认识?”
姬沐元不好女色,少与女子相处,被人这样一说就受不住了,反问姜鈅:“你这是哪里认识的姑娘,与你一般,半点不知羞。”
姜鈅横眉倒竖,伸出筷子打了他不规矩扒拉菜的手一下,问:“谁不知羞。”
姬沐元半日奔波饿的不行,慌忙求饶:“说错了说错了,是我不知羞,我都要饿死了,你这是哪里买的丫鬟,没点眼力见儿,还不快些送副碗筷来给我。”
姜鈅戏谑的看着他:“太子殿下昨儿刚差人领来的。”
姬沐元:“.........”
夜晚时分,李瑾瑄终归是女子,不能久留,姬沐元一整天忙东忙西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用完午饭就走了。
她不喜欢水,甚至十分惧怕,这一世更是如此,所以住在远离水榭的西厢。
暖阁内,她穿得略薄了些,身上盖着毯子,倚在暖炕上看书。
银狐自外面端了姜汤进来,放到桌盘:“郡主,今日搬家吹了许久的风,快喝碗姜汤暖暖。”
姜鈅放下书轻笑:“哪里就那么娇气了。”
她刚刚洗过澡,一袭及腰的长发如墨还带着点点湿气,眉眼间水雾弥漫,十分动人,银狐一时看呆,暗叹一声好美。
“如今郡主刚到京城,万事开头,还不知道要操劳多久,可要注意身体。”别人不知道,可作为姜鈅的亲兵和近侍,她知道仅此一战郡主心身俱疲,身体透支十分严重,不好好将养是要留暗伤的。
姜鈅接过姜汤乖乖喝了,望向外面:“他们在做什么?”不同于长公主府内只带了少数几人,搬这里第一晚就十分热闹,姜鈅听着心情都好了些。
银狐道:“他们说今日乔迁,要热闹热闹,这不是派我来请郡主嘛。”